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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夏皇朝生活的人,没有人会不知道夏律。
它的约束范围很广,上到八十岁的耄耋老者,下到六岁的学童,都应该每天把它温习一遍,并且牢记,千万不能触犯夏律。
因为它的作用,非常简单直接。
它直接明确地告知了人们,什么是可以做的,什么不可以做。
当你做了夏律不允许你做的事情时,那么就会遭到制裁,就像刚刚化为血雨的敖琅一般,灰飞烟灭。
人们并不会为了一个触犯夏律而被处死的守夜人悲伤,不落城广场上的每个人,都清清楚楚地听见了尹水儿刚才所说的话。
她要处死的,应该有两个人才是。
敖琅算作一个,那么另一个,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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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人是谁,这对于那些修行者们来说,早已不是秘密。
他们知道那人该死,但却没想到尹水儿真的敢尝试,让他去死。
王觉来自于皇城,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尹仲修之前想要拿人,却被本家阻止,这也是人尽皆知的。
在尹仲修握住长枪之前,没有人相信,他可以为了没有任何血缘、利益的守夜人,违反本家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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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属性元素在空间之中流淌,宛如水银,晶莹剔透的月华凝聚于枪身,所有人都感到了一股铺面而来的凶气。
它就像一只潜伏在热带群山中的一只毒蛇,不管你是不是穿戴好了护具,时刻警惕,但也总会被它一口毒牙咬进肉里。
握着长枪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便会发疯,用它刺穿你的心脏。
于是高台上的异能者们,便纷纷向四周退了过去,这其中,包括不落城城主武野,金银商号大当家金角、五司的林阎、二、三司的总督……以及那位树居医馆的老头馆主。
是的,领主也退了,因为即便是他,也不敢在这么近的距离,正面对抗这把长枪。
他的能力是救人,而非杀生,即便他收下了王家的血珊瑚,也只是保证他们不死而已,并没有说要杀人。
所以场间唯一没退的,便是那位青年将军。
姬昌不怕尹仲修。
……
“尹总督,有什么事情可以好好商量,莫要冲动!”
诡夜之域的朝廷监管特使,梁山平退到十步之外,胆战心惊地喊着。
他是真怕尹仲修不顾一切,在万千民众之前来一次新月横扫。
那样的话,除魔司内斗的丑闻,便会彻底爆发开了,一些别有用心之人,一定会抓住机会大肆宣扬,这给朝廷和除魔司造成的名誉损失,是不可估量的!
但尹仲修却没有半点动静,只是默默地站在原地。
坚守,这便是他的回答。
尹水儿感知到身旁的动静,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跟大局为重相比,尊严和道义更重要,她很高兴自己的叔叔能够支持她。
所以她便可以宣布,那个最应该去死的人的名字了。
“除魔司,三司王觉,你贪生怕死,害死同袍,导致许木被虎妖所杀,卑劣行径,我亲眼目睹。”,尹水儿的声音狠厉,半点不符合她绝美的容颜,听的人身上起满了渗人的疙瘩。
“这罪,你认还是不认!”
轰!
少女的话,就好像是往一座平静的湖面扔下了炸弹,无数民众望向高台,眼神之中带着茫然与疯狂。
他们听到了什么,除魔司的大人,竟然能是出卖同袍的杀人凶手?
“可恶!”
后退之间,王觉华贵的内里衣袍被地面上的血水打湿,仿佛有冤魂爬到了他的身上。
青年面色难看,他没想到尹水儿竟然真的敢当众说出这件事,难道她就不怕家族的惩戒吗?
“虽然夏律没有规定,但乱说话,也是要负责任的。”
眼看着下方群众的情绪越来越激动,甚至已经有人开始朝自己这个方向扔鸡蛋了,王觉只得将求助的目光投向王骅。
男人微微拱了下鹰钩鼻,眼神阴翳:
“我这侄子,就读于天下四大学院之一的帝星学院,从小锦衣玉食,惊才绝艳。”
“这样的生活与天赋,他都能放弃,不远万里来到了诡夜,不惧艰难危险,支援到西山,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黎民百姓的幸福?”
王骅狠狠拍了下桌子,声音愤怒: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被你污蔑成,是贪生怕死之辈,我倒是想问问,这个世界,还有王法吗!”
“啊对,我连皇城的生活都可以放弃不要,来你们这穷乡僻壤支援,你却说我残害同袍,你有什么证据!”,眼见着那位收了自己血珊瑚的领主大人已经走到了自己身前五步远的位置,王觉便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证据,若是说不出来,我还要追究你的责任!”
“真不要脸。”
尹水儿听到两人一唱一和,假的说得跟真的一样,心底愤怒,金丹内的异能,便开始喷涌。
无数的水元素冲出体外,高空中的水镜再次凝聚,规模比上一次足足大了三倍,吸力宛如龙卷一般,所有人的身体都是为之一晃,于是不得不开启异能防御。
王觉的半只脚也已经离开地面了,他强忍住对尹水儿出手的冲动,召唤出四根粗壮的藤蔓,似乎要以此防御。
但紧接着,它们却全都被吸上了天空,连根都被从地底下吸了出来。
“怎么可能,一阶段为什么会这么强!”
王觉惊愕莫名,他知道尹水儿的实力比寻常一阶异能者强出许多,不然也不可能获得一等功,而且她跟自己一样,都是皇城出来的,只是年纪稍微小了两岁而已,破境是迟早的事……
但他没想到,在自己释放了异能之后,竟还是被对方牢牢控制着,这就有点奇怪了。
“她突破了。”
鹰钩鼻子男人表情凝重,他轻轻地,把手搭在了王觉的肩膀上。
他的手,很削瘦,很长,但搭在身上时,却仿佛蕴含着万斤的力量。
连扎根于水泥之中的藤蔓,都被连根拔起的吸力是何等恐怖。
但就仅凭这一只手,青年刚刚还快要离地的脚底,便牢牢钉在了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