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府,装修的很豪华,就连最普通的椅子都是珍稀古木雕制而成。
府邸占地很广,里面假山林立,有小溪在庭院间流淌,宛如人间仙境。
汤府向来宁静,就连下人清扫卫生都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只因那位老爷不喜欢嘈杂。
然而,今天府邸深处却频频传来咆哮的声音,打破了本该有的宁静。
“这些纸张都是从哪里来的,到现在都还没查清楚吗!”
汤秉权暴怒,阴沉着脸,将一旁的茶具都摔的粉碎。
“老爷,这些纸像是凭空出现,小的已经调查过城内所有的印刊铺,但都一无所获。”柳师爷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
“废物,那还不滚出去,给我去查,查不到你就甭回来了!”
“还有你们几个,背着我到底干了些什么!”
“老爷,奴家冤枉啊,平日里最多也就是跟姐妹们打打麻将,根本未曾出屋啊!”
一众夫人急忙下跪,小心解释着,这种事儿如果解释不清,那可不就是被赶出汤府那么简单了,依老爷的心性,她们怕是会被沉塘。
“哼,最好是这样,如果被我发现端倪,就别怪我不讲夫妻情分!”
“你们滚出去吧,小七留下!”
他怒喝,着实被气的不轻。
“小七,本老爷素来对你如何?”
“老爷,您向来对我疼爱有加,妾身感激涕零。”
“那既然如此,为何背叛我?”
“老爷,妾身冤枉啊!”
“冤枉?临江水畔的宅院就你自己知道,你若没说出去,他人又何曾知道!”他怒极,一脚将眼前的妇人踢开。
“老爷,妾身真的冤枉啊!老爷对妾身如此宠爱,我又怎么会自掘坟墓呢!”她悲戚道,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你再嘴硬,看我不弄死你……”
他正欲动手,一名衙役却慌慌张张的跑来了过来。
“老爷,不好了,出大事了!”
“小小的临川县能有什么大事?!”他心情很不好,强压着怒火。
“有不少人齐聚府衙,马上就要冲到公堂了!”
“不过是一些流民闹事,轰将出去不就行了!这种小事还来烦本老爷?”
“小人不敢啊,他们不是流民,都是临川县有头有脸的人物,小人怕处理不好……”
“走,随我去看看!”
听到这,他脸色更加阴沉了,几乎都能滴出水来,这一天发生的事实在让他疲于应付。
如果那些消息传了出去,被上头知道,对于他来讲,无异于是一场灭顶之灾。
“交出小古诗仙!”
“交出小古诗仙!”
此时,府衙公堂内,人声鼎沸,不少人义愤填膺,大有拆了这县衙的架势。
“你们想干什么,造反吗!”
看到这一幕,汤秉权怒火中烧,大声呵斥道。
“汤县令好大的官威啊,动不动就给人扣上一顶造反的帽子。”
“如果这公堂不能秉公执法,我们反了又如何?”
就在这时,一名男子站了出来,冷声道。
“顾少爷,你怎么也在这瞎胡闹?”
见到来人,汤县令明显神情一变,他深知,眼前的人他还吃罪不起。
顾斟,是朝中那位御史的独苗,向来被宝贝惯了,即使汤秉权身为县令,也不敢把他怎么样。
“汤大人,依您的意思,我们伸张正义,倒成了瞎胡闹了?”
“顾少爷,你有所不知,那个所谓的诗仙不过就是一个狂徒,更是撰写邪书导人向恶,本官岂能容忍?”
“哦?汤大人可曾看过那本书?”
“这……本官素来繁忙,哪有功夫看那种污秽之物?”
“既然大人都未曾亲眼看过,又因何判定那是本邪书?”
“那本书不光我看过,在场的众人都看过,难道大人认为我等都是粗鄙不堪之人吗?”
“这其中的缘由,想必大人心中自己清楚,我等前来只为讨个公道。”
“释放小古诗仙!”
“释放小古诗仙”
说到这,人群再次鼎沸了,大有冲向牢房的节奏,就连一旁的衙役都不敢拦。
“胡闹!那人一看就是凶徒恶匪,他能写出什么东西,必然是邪书无疑!尔等尚幼,心智不成熟,受到小人蛊惑,本官不与你们多做计较,速速离去吧!”他阴沉着脸,大声喊道。
“大人可知,陈天元陈老先生也爱看那本书,如果是邪书,陈老先生会看不出端倪?”
“大人您是不是也认为陈老学术不精,受人蛊惑?”
“这……”
他一时间失了分寸,陈老可是茄朝有名的大学士,深受先皇倚重,如今虽然不问朝堂之事,却依然有着巨大的能量。
要知道,整个朝堂,几乎有将近一半的人或是他的学生或被受过他的举荐。
这种人,就是当朝太师都不敢轻易得罪,就更别说他一个小小的县令了。
“陈老也喜欢那本书?”
“自然,听说还很推崇。”顾斟笑而不语,意味深长。
“这……”
他陷入了两难,他的本意不过是想巴结韩家,从而傍上太师这条大船,却没想到陈老对古帆似乎极为看重。
“汤大人,您为情所困,我们可以理解,如果您今天放了小古诗仙,我们这就离去。”
“情?什么为情所困?”
“有些事情说透了就不好了,汤大人心中自己知道便好。”顾斟强忍着笑,很恶趣味。
“现如今整个临川城可都是在传您和韩家的那位公子……”
“那都是假的,是有心之人陷害老夫,当不得真!”一听到这,他脸色铁青,赶紧打断了顾斟。
“那得要大人亲自证明才行啊!”顾斟浅笑,却意味深长。
“放人!”
他咬牙,如今,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了预料,如果再不放人,他那些事恐怕就真的是三人成虎了。
同时,他心中也隐约猜到了整件事恐怕跟牢中的那位恐怕脱不了关系。
“汤大人,这就对了嘛!”他笑着说道。
“诸位,汤大人已经答应放人了,我们也退去吧,人家可是公务繁忙,咱们身为良民,总不能妨碍公务不是?”
他摇着折扇,风度翩翩,率先离去,一时间人群也渐渐散去。
“等等,那是谁家的狗,快牵走!”
汤秉权捏着鼻子,嫌弃道,只因那条大黄狗很不厚道的在公堂之上撒了一泡尿,阵阵sao味直熏的他头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