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沈今日的声音,作为孩子们的‘好后娘’,南姜南首当其冲,直接去了沈今日考试的房间,在沈今日反应过来之前,一手假意维护的抱住沈今日,一手抓起桌上的烛台:“孩子别怕!”
比起老鼠,沈今日更害怕烛台作弊的事儿会被发现,伸出手想抢,却怎么也够不着。
南姜南一手用力按着沈今日,眼中还满是关怀担心,外人看来,分明是位护着自家孩子的慈母。沈今日气得要死,抓不到烛台,自己反而被南姜南伸出来的脚绊倒在地。
“你快还给我!”沈今日低声咒骂。
“好儿子乖,娘亲这就教教你,什么是诚信考试!”南姜南说着,将烛台用力砸向地面。
嘭!
金龙烛台应声碎成两节,沈今日错愕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不要!”
要是被人发现了他烛台里的秘密,他就全完了!
还有大哥,他不能连累大哥!
想到此,沈今日用力推开南姜南,不顾一切冲向烛台,直接将蜡烛连带着里头的小抄塞进了嘴里。
徐夫子冲进来的时候,瞧见的是屋内一片混乱,沈今日被蜡烛噎的满脸通红,正不断的咳嗽,拍打自己的胸口。
“沈今日,这是怎么回事?”
“夫子,有老鼠吃了蜡烛……不过,学生已经写完了。”递上考卷,沈今日恶狠狠瞪了南姜南一眼,眼中写满得意,“南氏,你这回可是失算了!”
“哦?”南姜南波澜不惊,真以为吃了作弊用的蜡烛,一切就能天衣无缝?
南姜南拿起考卷,对着卷子上的答案连连点头:“我家二郎写的可真好,就是我不太看得懂都是什么意思呢?什么叫‘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
沈今日没有丝毫犹豫,朗朗作答:“说的是人要好好读书,只有读书才能使人进步。”
沈年年既然打算好了要帮沈今日作弊,就一定算好了每一步,只可惜,仅是三天的时间,就算他能一字一句向沈今日解释清楚所作文章的意思,却不足以让他认全自己笔下的每一个字,沈今日虽然聪明,但心里装着偌大恐惧的人又能记住多少?
看南姜南一脸戏谑,徐先生和沈年年蹙着个眉,沈今日懵了。
难道他背错了?
南姜南好笑着同他解释:“我说的那句话的意思是‘人不能没有信用’!”
“你!”知道被耍了,沈今日的脸色有些难看。
“连自己写是什么都不知道,沈今日,你这文章是如何做出来的!”徐先生的脸上隐有怒火,沈今日被吓了一跳,瑟瑟发抖的瞥向一旁的沈年年。
沈家只有沈年年上过学,只需稍稍联想便能知道真相。
徐先生对沈年年向来疼爱,不愿点破。
徐先生向来德高望重,他不说破的事儿,旁人也不好多嘴,就在沈年年满心期待这件事能就此翻篇,人群中,张小凡忽然站了出来。
“先生。”张小凡目光如灼,看得沈今日一阵心惊,“沈年年和沈今日,为了争夺来学堂的资格,将我推下了悬崖!”
“你胡说!”还没等张小凡说完,沈今日怒不可遏的反驳,挥起拳头往张小凡脸上砸。
“我,我有证据!”张小凡被沈今日按在地上,颤抖着从怀里取出一块碎布片,布片的右下角绣着个“沈”字。
沈今日见了,伸手去抢,张小凡吓得缩了头。
就在沈今日即将得手时,张小凡的娘陈氏大步上前,抬起一脚将沈今日踹开的同时,将张小凡心疼的抱在怀里:“两天前小凡浑身是伤的回来,却死活不肯说是怎么一回事,原来是你这个小畜生干的,你丧不丧良心?小凡身体这么弱,你居然把他往山崖下面推?!”
陈氏张牙舞爪,愤怒的像是一头正在发疯的狮子,若不是身后还有人拉着,恐怕现在已经给沈今日的头开了瓢。
相比傻眼的沈今日,沈年年明显坦然得多:“就是一块布而已,凭什么说是我们干的?你绣个沈字在上头就想污蔑我们?”他摆出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模样瞪着陈氏和张小凡。
“就是!我们家孩子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呢!”南姜南忽然从一旁窜出来,张开双臂,护着身后的沈年年和沈今日,看态度比他们两个还要义正言辞,维护之意溢于言表,扫了眼身后的两个小崽子,她忽然叹了口气,“只是这样也是口说无凭的,既然你们说这破布是从我们家孩子身上扯下来的,那就去我家搜搜好了,看有没有相同的衣裳。”
南姜南的话说得沈今日和沈年年摸不着头脑。
后娘这是转性了?
怎么突然开始替他们说话了?
左右衣服也早就烧了扔进了山里,沈年年无所谓的看着陈氏:“我们娘说的对,你若是不相信就去我们家里搜好了。”
“请。”南姜南抬手,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张小凡抬眸看她,跟在一旁附和:“麻烦徐先生和我们走一趟了。”
徐先生的目光从几个人的脸上扫过,最终点了点头。
沈今日走在最前面,南姜南忽然伸出手,拦下了走在最后的沈年年:“是不是觉得衣服烧了丢了证据没了就万无一失了?”
沈年年一愣,有些不解的看着南姜南:“你……”
“我怎么会知道的那些事?”南姜南挑眉,笑得一脸无辜,“不然你以为张小凡是被谁救回来的?”
“难道是你?!”没料到南姜南居然会跟踪他们,还联手张家的人一起对付自己,沈年年的眼底划过一丝狠辣,对上沈年年杀人的目光,南姜南无所谓的笑笑。
一行人浩浩荡荡去了沈家。
陈氏一进门就开始到处翻找搜寻,沈今日胸有成竹站在屋外:“你们可要翻仔细了,要是没有找到,等出来时你们母子俩得给我下跪道歉!”
不过半晌,陈氏猛的推开门,将一件已经被烧得破破烂烂的衣裳丢了出来。
“找到了!”
陈氏掀起衣角,衣角上绣着沈今日的名字,她用破布和衣裳对齐在一处,刚好完全拼接,这般证据摆在眼前,沈今日百口莫辩,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
这怎么可能!
就在这时,众人身后,沈年年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因为弟弟年幼,就惯着弟弟胡作非为,枉费了先生多日以来的栽培教养!”沈年年说着,抬手用力扇了自己两个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