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平听到秦羽柠这问话，愣了一下：“网上事情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你不知道吗？”
“什么事情？”秦羽柠眉头一皱，脑海中突然闪过程澄在机场以及入住酒店的一系列反常行为。
哦，对了，还有被她“不小心”摔碎的手机屏幕。
这一切的一切，好像就是在阻止她看手机一样。
秦羽柠的心沉到了谷底。
电话那头，杜平无声地扯了扯嘴角，眼底满是讽刺。
橙子娱乐的人倒是将秦羽柠保护地很好，竟然瞒到了现在，没让她知道网上的事情。
可惜，他们棋差一招，没想到他手里有秦羽柠的私人号码。
杜平装作着急的模样，用担忧的语气说道：“就是你刚出道的时候，被人潜规则留下来的照片和视频。”
“不可能！”秦羽柠脸色刷白，猛地站了起来。
她头脑有些晕眩，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他们怎么可能留下照片！”
如果公司有留下把柄的话，早在她和公司解约的时候，就拿出来威胁她了。
但是公司没有这么做，这就说明他们手中根本没有那些照片和视频！
杜平没想到秦羽柠这么敏锐聪明，顿了一下，才找出了借口：“你新签的公司是橙子娱乐，你和那个程澄关系也好，他们是傻了才威胁你，这不是和顾氏作对吗！”
“那为什么今天才曝出来！”秦羽柠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既然怕惹到顾氏，现在她也是橙子娱乐的人，而且颇受重视，这会前公司怎么就不怕惹到顾氏了？
杜平被她问的差点没忍耐住，但是想到自己的目的，他还是强忍了下来：“是不是你最近事业上升过快，前公司有人嫉妒看不惯你……我记得你之前跟我提过，前公司不少艺人都和你有矛盾。”
秦羽柠咬了咬下唇，这个理由确实可以说的过去。
她在前公司的时候，已经开始摆烂，对于看不惯的人和事，都是直接怼，心直口快，也惹怒了不少人，树了不少敌。
“就算是这样……杜平。”秦羽柠眼神冷了冷：“你为什么特意打电话通知我？”
他们两个分手闹得很难看，杜平一副和她老死不相往来的模样，怎么可能突然这么好心。
事出反常必有鬼。
杜平心里咯噔了一下，想到了自己这通电话的目的，连忙将话题拉了回来：“被你带过去了，差点忘说了。秦羽柠，这件事传的太严重了，咱们老家那片也被传开了，不知道哪个大嘴巴的传到了你爸的耳中。”
他说着，假惺惺地叹了口气：“我和你也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上学，秦叔叔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他最疼你了，知道这件事肯定很难过。我看网上说，你去H市拍广告了，回去看看你爸吧。”
“我和你闹成这样是我们自己的缘故，但是秦叔叔小时候对我很好，我不忍心。”
杜平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秦羽柠握着手机，手脚一片冰凉，背后寒气凛凛。
出道以来，遇到这么多的坎，她从来不敢让父亲知道。也从来没有在公开场合提到过自己的家庭和父亲，就怕因为自己给他惹来麻烦，打扰他平静的生活。
以前她很庆幸父亲年纪大，不懂的上网，看不到她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
现在她努力地在变好，努力将网上关于自己的负面报道下架，她想站在闪光处堂堂正正让爸爸看见。
却没想到，传入他耳中的竟然是女儿这样的丑闻。
程澄从浴室里出来，看到秦羽柠握着手机，脸色惨白，只有眼睛通红不断地往下掉眼泪。
她吓得毛巾直接掉在了地上，猛地冲过去扶住秦羽柠。
“柠柠姐，你怎么了，怎么哭成这个样子？”
秦羽柠哭得话都说不利索，不断地哽咽着，良久才让自己缓过来。
她紧紧握着程澄的手，仰头看向她，艰难地说道：“程澄，陪我去个地方。”
程澄看到她这个眼神，心里咯噔了一下：“你，你知道了？”
“恩，杜平打电话告诉我的。”
这句话一出，程澄心头一股怒火涌了上来，眼神透着一丝阴鹜，她真的恨不得将杜平碎尸万段。
她们那么努力想瞒住秦羽柠，却没想到全部都被杜平给毁了。
“好，你要去哪我都陪着你。”程澄努力让自己心情平复下来，抱了抱秦羽柠：“没事，我在你身边，会挺过去的。当初你是被逼的，是受害者，你没有错，错的是那些坏人。”
“夏姐很厉害。她会处理好一切的事情，你别怕。”
程澄不断地抚着秦羽柠的背，但是仍然能感觉她在颤抖。
秦羽柠抱着她，就好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一样，这状态很不正常。
她换好衣服，就和秦羽柠出发了，两人带着帽子口罩，躲开了张瑶她们。
路过前台的时候，前台工作人员认出了两人，好奇地张望了一眼。
秦羽柠苦笑，当时她就觉得前台的眼神很不对劲，现在才明白那眼神的含义。
两人出了酒店，就打了一辆出租，秦羽柠报出了一个小区的名字。
程澄想，那里应该就是她的家。
越是接近目的地的时候，秦羽柠身体越是紧绷，手指紧紧握着程澄的手。
一瞬间，程澄都感觉她都没在喘气了，紧张到了极致。
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
那是一个比较旧的小区，烟火气很足，房子都有些年头了。小区年轻人不多，几乎大半都是中老年人。
两人穿着打扮和这里格格不入，不少人都好奇地打量她们。
秦羽柠像是没看到那些人的目光一样，熟门熟路地朝一栋单元楼走去。
程澄紧跟着她，两人上了六楼。
刚从电梯里出来，就听到六楼楼道有说话声。
“老秦，这锁又坏了，今天第几次了。”
随后传来一道苍老温和的声音：“是啊，又坏了，我得打电话叫开锁师傅。”
秦羽柠的脚步一下子顿住了。
她就站在楼道入口处，迟迟没有再动一步。
程澄牵着她的手，只感觉像是在握着一块铁一样，冰冷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