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落辰唤她柳轻心,而不是女人!
他,他竟是知道她的本名!
那……
是不是说,他也知道,她这身子原本的身份,知道……小宝的身份?
想到这里,柳轻心忙快步跟上了顾落辰的步子,往屋子里面走去,她要跟他问个清楚,他刚才说的话,是个什么意思,什么叫有两个人为了成全她的心意,不惜顶着被她外公赶出家门的风险,为她奔波,什么叫她何其有幸,当然,最最重要的是,那两个人,到底是谁,如今,又身在何方!
她就觉得奇怪,为什么她从哱承恩家里逃出来,会逃得那么顺利,为什么这一路上,都没遇上歹人,为什么几十间铺子出手去,都没人关注她,都没人盯上她,还能让她在这不知名的小镇里,过这样与世无争的安生日子!
原来,不是她幸运,也不是这古代里民风古朴,而是……有人在暗中为她操劳一切,她却全不知情!
柳轻心突然觉得自己很天真,天真的可恨又可恶。[燃^文^书库][].[774][buy].[]
她要找到顾落辰说的那两个,为了她奔走辛劳的人,为了她甘冒风险的人,然后,给他们该有的谢意和感激……她不是个忘恩的人,从来都不是……
“落辰,你是怎么知道我的真正身份的?还有……你刚才说的那两个人,又是谁?以前的事儿,我全都不记得了……”
走进屋里,关上房门,面对已经自顾自坐在圆桌旁边喝茶的顾落辰,柳轻心沉吟片刻之后,见他还没有要主动张口的意思,只得自己问了出来,“你知不知道,他们现在是身在何方的?”
“那两个人?”
对柳轻心会跟他问出这话来,顾落辰像是并不觉得奇怪,他浅浅的抿了一口茶,感觉茶已经凉了,本能的拧了拧眉头,翻手把茶碗里的茶叶倒进了火盆里面,又给自己续上了新的,又喝了一口,才又继续跟柳轻心反问了一句,“你就只想问这么一点儿?难道不想问问,为什么你突然会忘了一切事情,为什么你一个备受柳家和沈家在意的嫡小姐,带了那许多嫁妆的嫁给了哱承恩之后,身边儿,会就只有一个贴身丫鬟?哦,对了,还有你跟那个哱承恩之间的关系,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你都知道?!”
顾落辰的话,让柳轻心一下子就全身紧绷了起来,她一直都知道,顾落辰不是个一般的杀手,摄天门,也是个很厉害的门派,却是不知,他能掌握到手里的消息,竟是这样详细,详细到了让她震惊的程度!
见柳轻心就站在那里,也不到桌子旁边,也不跟自己靠近,顾落辰不禁唇角微微一扬,说出了一句让她更加不能淡定的话来,“我还知道,你从小学的都是诗书礼仪,针线女红,从未跟任何人学过医术,之前时候,被你的那个贴身丫鬟坑害,也毫不知情,直到有一次,你突然晕厥过去,再醒转过来以后,才突然就精通了医药之道,做起事来,也不再像以前般得的莽撞大意,对你之前信赖至极的那个丫鬟,也怀疑疏远了起来……”
“顾落辰,我以前有没有跟你说过,你这人,真的很神通广大。”
听顾落辰把自己的事情说的如此详尽,柳轻心反倒彻底的放心下来,缓步走到他的近处,在与他隔着一个凳子的位置坐了下来,“这些,你都是怎么知道的?”
“也是偶然。”
见柳轻心肯坐下来跟自己“细聊”了,顾落辰也不再跟她卖关子,反客为主的拿了一只杯子起来,送到她面前,为她倒了大半杯茶,“约莫十几天之前,门里接了一个生意,是让帮忙寻人的,来的,是一个三十多岁,不到四十岁的妇人和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说是要找他们家走失了的小姐和小少爷,出价五千两银子,还给了一张画像。”
“那画像上是我,你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种事情,柳轻心不需要跟顾落辰问,也能猜到,索性他已经都知道了自己的事,装傻充愣也没有任何意义不说,反而容易显得她没诚意,倒不如就实实在在的说话,也能省掉被他揭发的尴尬,“然后,你就着人去调查我的事情了,应该,就是刚才你回去隔壁的时候,才听手下的人跟你禀报了这事儿,对是不对?”
听柳轻心只是听自己说了这么几句话,就能把自己使人去调查的事儿,给猜测的这样一般无二,顾落辰嘴上不说,心里,却对她更是称赞起来,“我当时,是担心有人要对你不利,才使人去调查的,只是不曾想……这结果,竟是这样让我意外……”
“这世上,让人意外的事情,远比这多得多,我们谁都不是无所不知的神明,谁都不可能知道,一切的一切,到底是个什么安排。”
见顾落辰没有要跟自己计较的意思,柳轻心也是一笑,拈起他推来自己面前的杯子,仰头,喝酒般的一饮而尽,“说说你让人去打听来的事儿罢,我挺想知道的,你……算了,你也不是那碎嘴的人,我跟你嘱咐也是多费口舌!”
顾落辰很享受柳轻心这种没来由的信任,听她说,想知道他打听来的事情,也就不再跟她拿捏莫及,直接就原原本本,事无巨细的把他使人打听来的所有详情,都一一给她讲了起来。
柳轻心从柳家出嫁的时候,柳家和沈家给她搭了九十九间铺子,怕她一个人打理不来,累坏了身子,就每间铺子里,都搭了一个掌柜和一个账房,有掌柜和账房已经成亲了的,便就连那掌柜和账房家里的婆娘和孩子,也都让带上了,林林总总,加上她的那贴身丫鬟,一共是二百六十八人,其中,车夫六个,丫鬟八个,婆子十六个,还有两个世代都在沈家为奴的奶娘,祖上四辈儿都是卖身给了沈家的可信之人。
这一行人跟着柳轻心远嫁宁夏,自然是对她处处护佑,处处保护,但她也不知是被那名唤翠儿的丫鬟喂了什么**药,对这些人,非但不加以信任,反倒是处处提防,事事小心,到后来,更是突然就跟失心疯了般得,那那一群婆子丫鬟奶娘统统丢在了宁夏,只带了那个翠儿,跑到了江南,让哱承恩买了一处寻常富足百姓家都买的起的三进小院,新买了几个婆子丫鬟,随随便便的住了下来。
那些丫鬟和婆子们,都是由翠儿跟人牙子手里挑的,寻常里,又是从那翠儿手里领月银,自然也就跟翠儿走的更近一些,虽然明面儿上,对她这个主子还都是恭恭敬敬的,但实际上,却也就是那么回事儿,真正听起吩咐,做起事儿来,还是要先去跟翠儿打声儿招呼,听听她的意思。
后来,柳轻心的表兄来江南探望她,看那些丫鬟们都是一副不像话的样子,就使人把那群丫鬟婆子们该打的打,该骂的骂,都好好儿教训了一顿,那些丫鬟婆子们挨了教训,想明白了谁才是她们真正的主子,自然,也就对那翠儿,少了许多恭敬和亲近,转而对柳轻心这正主儿效忠起来。
她表哥怕她再被翠儿这丫鬟蛊惑,就使人去把那些被她丢在了宁夏的丫鬟婆子们都召了回来,谁知,她前一天还答应的好好儿的,到第二天,就又不知被那翠儿说了什么话蒙骗,打死都不肯让那些丫鬟婆子们伺候了不说,还对她表哥也不那么亲近了,她表哥无奈之下,只得将那些丫鬟和婆子们都分派去了柳沈两家给她当嫁妆的那九十九间铺子里面做事,并嘱咐她们,除非是柳轻心亲自来查账和支银子,旁人,尤其是那个翠儿,账本都不准让看,一文银子都不准给,买卖铺子,更是绝对不行,见到沈家给柳轻心陪嫁的仓库银钥匙,也绝对不行。
之后,又过了没多久,柳轻心就有了身子,哱承恩听闻之后,也欢喜的常住在了那处江南小院里,而不是再跟以前般得,一个月,才只过去小住两三天,其他时候,都在宁夏和西南边境间瞎跑。
她一个有了身子的女人,当然是不能再跟哱承恩同寝了的,于是,又过了没多久之后,她就突然莫名其妙的跟哱承恩提出,要把翠儿指给他做妾,让他挑个好日子,就跟翠儿把房圆了,给翠儿个身份。
对此,哱承恩当然是严词拒绝,其中缘由,现在也无法说清,顾落辰的手下从那小院里捉了一个婆子出来审问,据那婆子交待,是因为哱承恩本就不喜欢中原女子的娇弱,会迎娶柳轻心,还待她百般疼惜,也是因为她实在是长得太美,说话做事,也是颇有草原人的豪爽。
两人各有各的执拗,自然就让那翠儿夹在了中间,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又不得哱承恩的青眼,一来二去,就拖到了柳轻心将要临产的时候,其间,为了让哱承恩能对自己多有关注,那翠儿共计给柳轻心的饭食里下了十几次红花之类的药物,又自己佯装眼尖的发现了出来,并用这样的法子,趁机撵走了宅子里的几个厨娘,卖掉了几个丫鬟,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