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纵使南军和长安兵气势如虹,来势汹汹,这开春之后的仗,仍不是那么好打。
洛阳失陷后,宁侯先是一惊,然一路退到商都,他深知再退下去,就真是无颜去见江东父老了。
然而,形势上对于他又实在不利。一方面,他得防着韦武和英王大军一左一右来攻商都,令他难以招架,一方面,他更知须守住黄河天险,不让两处大军轻易渡河。因为,一旦渡过河去,他的退路便将被彻底堵死,往哪里走都将在敌军的包围之中。
故而,他大胆地在正月初三约同对岸的曹元以及孟州方面的守将,一齐向驻守在巩义的马俊和王昌发起攻击。
一切,都来得猝不及防。
饶是马俊和王昌这样的宿将,也不曾料到向来畏首畏尾的宁侯竟然敢兵行险着,冒着年后的残雪,骤然兵临城下。
最终,在水陆两方的突袭下,巩义失手,再度回到了宁侯的手中。马俊和王昌在撤兵时各自走散,马俊仅带了五千余军士奔回洛阳,而王昌则是带着所部多数军士往南撤回登封。
如此,对于宁侯来说,在抵御英王大军和韦武大军之间,又多了些缓冲。为了进一步稳固防线,宁侯临阵授命,令曹元率军扼守巩义,左御洛阳方面的英王,下防王昌来个回马枪。
而这曹元也确是员智勇双全的悍将,直到二月中旬,仍是稳稳地驻在巩义,打退了来自洛阳和登封的几次进攻。
于是,商都一时间便成了一块卡在喉咙里的骨头。
那这头,于英王桂云铮来说,巩义之失,算是他出兵长安来的首败。
“王爷,末将请您治罪!”
当时逃回洛阳的马俊,羞也愧也,一见到桂云铮,便跪倒在地。
“呵呵,胜败乃兵家常事,此次失利,责任又岂在你马将军一人?”
桂云铮却是一笑,双手扶起马俊。
“亦是本王我低估了这宁侯的胆量了!”
这话,算是桂云铮再次给马俊下了台阶。
虽说军法无情,可桂云铮却不是冷血无情之人。马俊和王昌之失,固然不甚应该,可动不动就让属下掉脑袋,实在也不是个好办法。再说,马俊与王昌本都是朝廷降将,没有开门揖盗,投向旧主,便已见其忠心。如是因为此次失利,便大动干戈,追究二人责任,那后患才叫真的无穷也!
“宁侯既有巩义,又有重兵紧守虎牢关,着实不易破之。不过,我等也必不让他好过呢!马将军,本王再予你精兵四万,虎将几员,给我牢牢地牵制住敌军,算是允你藉此将功折罪,你看如何?”
桂云铮心有定计,笑道。
“那还有甚好说的,末将领命!”
马俊闻之大喜,又复折身欲拜。
要知道,换了别人,今日他马俊多半人头不保,但桂云铮眼界既远,胸襟也广阔,自然不会在此事上过于计较。
就这样,桂云铮另调来秦天赐和凤东山助于马俊,带着四万兵马,不几日后再次向巩义开拔。
只不过,新就任的曹元将军,却让马俊纵然士气如虹,仍是没法攻破巩义。
当然,桂云铮临行前早已有所嘱咐,便是要马俊三人,能破则破,不能破,则必须让敌军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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