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正想着会不会出事,院子外传来了马蹄声。
回来了!
卿卿马站起来,迫不及待地出门。
不离走在最前面,胡老西举着火把跟在不离身后,蒋老三则是去了隔壁院停马车。
跟着不离出去的几个孩子只在院外跟卿卿打了个招呼,没有跟平日里那般进院跟卿卿说几句话,而是匆忙离开,唯恐多待一会就被卿卿叫住问话。
孩子们心虚的反应并没有引起卿卿过多的关注,她的注意力都在不离身。
脸挂着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笑,不离和胡老西进了院,卿卿来到不离跟前,刚要开口,血腥味扑鼻而来。
卿卿的心咯噔一下,忙下下的打量不离。
不离身穿着白色的长衫,半身还好,下半身已经破碎不堪,左后腿处更是血迹斑斑,他受伤了!
不离的后腿处的衣裤已经碎了,他撕碎了衣角裹住了伤口,暂时看不到伤情如何,布条渗出的血,衬着他的脸色更显苍白。
不等她开口询问,不离就先发制人道:“我没事儿,也不疼,真的。”
“这怎么弄的?”卿卿蹲下查看他的伤处,手伸出去才发现,她的手指在微微颤抖。
这种心季的感觉,已经好久不曾出现过了。
“我们捉到了一头野猪,我带你去看看。”不离把她扶起来,想要牵她的手,被卿卿一把拽着,稍微一用力,人高马大的男人就被她拽到了她的怀里。
卿卿几乎是下意识地环着他的腰,似乎埋怨又似是心疼的训斥:“你都这样了,我哪来的心思看什么野猪。”
胡老西举着火把,脸尴尬地转到一边,听到前面没动静了,又压抑不住心里的好奇,拿眼角偷偷扫。
就见比族爷爷矮了一头的族奶奶,犹如大力士似的搂着族爷爷,那表情只能用四个字形容,他不自觉地说了出来:
“怜香惜玉?”
只看这俩人的气势,族奶奶才像是男人,而她搂着的人高马大的族爷爷,犹如一只温顺乖巧的小兔子,小鸟依人
胡老西正想着,就觉得那个“小鸟依人”的男人朝他的方向瞪过来,胡老西忙低下头心里腹诽,族爷爷可真是个双面人。
在他们面前就是凶勐大老虎,回到家在族奶奶面前就各种装温顺。
“先进屋,我给你处理下伤口。”卿卿搂着不离好一会,她才反应过来。
此时最要紧的,应该是检查伤口,而不是抱着他浪费时间。
但看到他受伤后,她第一反应就是抱着,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已经很久不曾用本能代替理智了,这种反应,也只在他一人身出现过。
不离忐忑地跟着她进屋,还不忘给胡老西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跟着一起进来。
回来的路,不离已经反复推演过回来后可能面对的画面了,他的直觉告诉他,卿卿可能会大发雷霆。
为了不让她生气,他绞尽脑汁想了好几个方案。
第一个方案,让她看看他的“战绩”,也就是众人拉回来的野猪,说不定卿卿看到野猪一高兴,就不会在乎这点小事了。
而卿卿搂着他的反应也看不出半点怒火,不离此时就存了一点侥幸心理,以为卿卿不会生气,为了保险起见,就让大家都进屋。
这么多人,她总不好当众不给他面子吧。
只要拖到人都走了,他再把衣服一脱,向她证明这点小伤根本不是事儿,再施展从未失灵过的“炕功”,把卿卿伺候高兴了,说不定转过天她就忘了呢。
不离在心里把算盘打得噼里啪啦,越想越觉得他太机智了,再偷瞄卿卿,见她步伐匆匆,进屋翻箱倒柜找药,心里又踏实几分,她都没吼他,也没质问他,进展顺利
想到这,不离脸色的忐忑被得意取代,还不忘给胡老西和刚进屋的蒋老三使了个眼色,示意这俩家伙一会打好配合,不要说在山的险境,尽量把大事儿化小。
“脱裤子。”卿卿问,示意不离把裤子脱掉。
“我在山已经找了草药处理过,不用管的。”不离试图拖延时间。
要是只有他和卿卿,他自然愿意脱给她看,可胡老西兄弟还在呢,不离还是有点偶像包袱在身的。
“太慢了,剪了吧。”卿卿抓起剪刀利索地将他的裤管剪掉,露出里面裹着的布条。
这布条是他从衣服撕下来的,当时情况紧急,得先止血,现在回了家,自然是要换消毒过的干净布条。
因为卿卿总受伤,细心的不离就准备了各种伤药,还有烫过消毒的干净布条,这会刚好拿来用。
卿卿小心翼翼地剪掉他腿的布条,露出里面的伤口。
尽管有心理准备,可是看到后,她还是啊了一声。
在不离的左腿,有一道撕裂伤,从腿弯下直接贯穿小腿肚直逼脚踝,伤口被绿色的草药湖着,不再流血了,绿色的草药湖和血混在一起覆盖着伤口,看不出伤有多深。
但这个长度也足以让卿卿倒吸一口凉气了,这么长的伤口,他得多疼啊。
“一点也不疼。”不离似乎感受到她此刻的心情,故意说的很轻松,试图安抚她。
“受伤了就不要说话,养养元气。”卿卿语气和缓地对不离说,她知道不离怕她担心不会说实话。
卿卿的视线在胡老西和蒋老三之间游弋,胡老西发誓,他在族奶奶眼里看到了森森寒意。
想到族奶奶平日里的手段,胡老西紧张地抓着茶杯,哆哆嗦嗦地喝了口水,试图用喝水躲避她吓人的视线。
卿卿的视线落在了蒋老三身,蒋老三比较迟钝,又对卿卿了解不深,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老三,你来说,我相公的腿,是怎么回事,是谁,弄伤了他。”卿卿问,声音很轻,但屋里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杀意。
这一刻,卿卿是动了杀心的,让她知道谁弄伤了不离,她绝对会手刃仇人,不留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