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让属下进去,找到了解决的办法再回来告诉阁主!”修飞继续劝说着。
“不了!我们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找到解药,时间拖得越久越让人担心,我看着玖儿难受,我也难受!我带着她一起进去,如果你不放心,就带着兄弟们跟着一起,先先后后有个照应!”君懿熙说的十分得轻松。
“是!阁主!”修飞答应。
“那你去准备准备,我们明日早上行动”
“属下明白了!”修飞抱拳离开。
柳玖儿动了动手指头,全身还是非常的难受,眼睛睁不开,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几天了,现在身处何方,身边是谁在照顾着自己。
自己就像一个笨重的娃娃,只能待在这里任人摆布。
君懿熙看着修飞离开,关上门朝床边走去,柳玖儿从昨夜开始就一直表现地心神不宁,眉头一直都是紧皱地,不清楚她在想着什么,
轻轻地托起柳玖儿的手,这小手上的伤口还是依旧的明显,难怪老大夫一眼就看出来了,也是!他徒儿就是因为这个病走的,他会敏感也属于正常。
菜色一个个呈了上来,仲贤仁得知点了这么多的菜,他都不用付钱,顿时脸色有些难看,虽说柳府确实有钱,但是男子和女子吃饭,怎么就该有女子付钱的呢!
明明是自己最为喜爱的食物,都吃的没有之前那么愉悦了。
“是萱儿点的菜,仲公子不喜欢吃么?”姚美萱见仲贤仁吃的特别的少,心里担心起来。
“没有!只是觉得有些不够面子,和萱儿你吃饭,既然让萱儿付钱。”仲贤仁解释,目光和姚美萱的撞个正着。
“不!这个也不是我付钱的,所以仲公子不用介怀。”姚美萱连忙摇手,是谁付的钱,她都不认识呢!
“那也是你家人付的,嗨!今日吃了萱儿你请的,都不知道何时可以请回来!”仲贤仁放下筷子,从面上看都十分的为难。
“这个——”姚美萱不能说出这个不是家人付的钱,是个不认识的人付的,万一这么说让仲贤仁误会就不好了,当然这个都不是重点,仲贤仁说想请回来,可是怎么请回来嘛!她一个女孩子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月每日都只能在府里度过,不说请回来,就算是见面都是非常为难的。
“我知道!柳丞相也不会答应你出来,这样又失了体统!嗨!你们官员中的姑娘就是麻烦,瞧瞧,民间长大的姑娘多有个性啊!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既豪爽又洒脱。”仲贤仁的话语中还是带着抱怨的,感觉到身边的人没有回话,突然觉得自己说的严重了,抬头看向姚美萱,对方只是默默地吃着东西。
“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们官员家的姑娘规矩多而已。”
“我知道!仲公子你说的对!不用道歉,我也想,如果可以经常出府走走就好了。”姚美萱摇头,这样的话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都是历来的规矩罢了。
“那萱儿,我们下一次的见面会是什么时候呢?”这时仲贤仁的声音开始重视起来,这下子彻底盯着姚美萱,想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一些端倪,只可惜什么都没有。
“我、我不知道!”姚美萱摇头,然后避开了仲贤仁的视线。
“萱儿,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为了彼此之间不尴尬,仲贤仁又一次将话题转移。
“嗯?什么?”
“柳丞相姓柳,为什么你不随父亲姓呢?”不是都该随着父亲姓吗?这个是常识吧!
“这个——”听到这个问题,姚美萱顿时冷下脸来,她就算是父亲的女儿,可是柳府不认她呀!
“还是你并不是柳丞相的女儿,只是外面亲戚寄在柳府的。”仲贤仁接着问。
姚美萱默默地摇头。
“果然!我就说了,不然怎么会不跟着丞相姓嘛!”仲贤仁说着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姚美萱知道,对方误会了。
“那你是哪房的亲戚呢?”
“我是柳丞相的女儿,外室女儿,因为我二月出生,带着克父的命从娘胎里出世,为了避嫌我连累了娘亲,从西厢房直接搬到了柳府最偏的角落,并且从此随娘亲姓。”姚美萱一五一十地说着,一边说一边红了眼睛。
“过分!怎么能这样!再怎么克父也是亲生女儿啊!这样的待遇真的让人无法理解。我无法去猜,你在柳府受到了怎样的委屈。”仲贤仁说的非常真诚,他无法想象姚美萱在家里是怎样的待遇,她的日子会不会过得幸福。
“仲公子,你也别这么说,听我娘亲提起过,父亲这么冷淡地待我和娘亲,那是一种保护,只有冷漠才是最好的一种保护,我相信,父亲是关心我的,爱护我的。”姚美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都感觉自己是心虚的,但是娘亲相信父亲是关爱,那她就相信。
“这也算是关心和爱护?关心和爱护难道不是应该守护在身边么?如果是我的妻子,我会给她最好的生活,全心全意去爱护她,而不是你父亲那样!”仲贤仁有些激动了。
“……”姚美萱沉默,仲贤仁说的话连她都觉得非常有理,为什么娘亲一直为父亲说话,而父亲却这么对待她们。
“抱歉!我又激动了!我没有权利这么说你父亲,我对我刚才言辞,向你道歉!算了!我吃好了,先行离开了。”
“別!”见仲贤仁要站起身来,姚美萱连忙阻拦,今日一别,那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再次相遇?“你也没有吃什么!再说了,点了这么多,我一个人怎么能吃完——”姚美萱的声音越说越小,直到消失不见。
仲贤仁转过头,两人视线对上,有一种交流就是相互看着彼此,姚美萱默默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她从仲贤仁的眼睛里看到了一处十分陌生的情绪,他好像在隐忍,忍着什么,她不知道,也猜不到。
“小姐!”就在两人彼此相望的时刻,仨儿的声音顿时打断了两人。
姚美萱朝仨儿的声音处看去,仨儿站在大门口,而站在仨儿旁边的既然是娘亲,姚美萱不可思议地站起身来,娘心身后并没有发现其他的亲人,所以就是娘亲一个人前来的,父亲既然肯让娘亲一个人过来么?这可是自己娘亲嫁入柳府后,第一次单独出远门。
“娘——”姚美萱默默地喊了一声,而身边仲贤仁的肩膀顿时一抖,连忙也朝姚水柔看了过去。
“萱儿!”三姨娘双眼含泪三步两步朝姚美萱的餐桌走了过来,一路上听仨儿和她说彼此的经历,这简直就像做了一场噩梦,如果萱儿想要读书是要以这种恐怖的形式去交换,那她一辈子希望萱儿远离学问。“快让娘看看,是否伤的严重。
“娘,萱儿福大命大没有很严重,不相信娘你看看!”姚美萱说着在姚水柔身边转了一圈,忍着脚步传来的疼痛,尽量转的自然,然后握起了三姨娘的手。
“没事就好!没事娘就放心了!发生了这样的事,还真是让娘担心受怕!”三姨娘也反握住萱儿的手,这时她才发现萱儿的身边多出了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男人。
“这位——”姚水柔朝仲贤仁看了过去。
“娘!这位就是仲公子仲贤仁,他是蒋府二小姐的表弟。”见着仲贤仁的表情有些尴尬,姚美萱连忙解释起来。
“原来你就是仲贤仁,那位送萱儿手帕的男子?”被这么一介绍,三姨娘整个视线都落在了仲贤仁的身上,他可是将自己宝贝女儿迷得神魂颠倒的男子啊!嗯,这长相也非常俊俏,难道萱儿会对他一见钟情。不过这个仲贤仁看上去一股江湖气,看来并不是官府中人的子嗣。
“柳三姨娘吉祥!正是在下,当日在泉山,在下看见萱儿小姐哭泣,便将自己的手帕赠与,希望她能恢复笑容。”仲贤仁恭敬地双手抱拳。
“免礼免礼!你也不用这么客气!我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姨娘而已,真是感谢当时你对小女的鼓励了!”三姨娘摆手,说这句话的时候,也没有表示出任何一点挫败的味道,就好像说的不是她自己的事情似得,她朝姚美萱和仲贤仁招了招手示意大家都坐下:“我赶路过来也饿了!不介意一起坐下来吃吧!”
“柳三姨娘客气了!萱儿小姐可爱美丽,原本就不应该哭泣的,小贤赠与手绢只是单纯的安慰并没有别的意思!再者小贤突然想到有事要忙,正准备和萱儿小姐告辞,有缘再见。”一边仲贤仁并没有入座,而是再次开口提出请辞。
“那就有缘再见了!姨娘和萱儿不送了。”三姨娘微笑地开了口。
“请留步!”仲贤仁说完,转身离开。
眼见着仲贤仁既然决然地要走,她明明挽留的,他怎么就这么迫不及待呢!也是,心动的是她,并不是他,如今娘亲都出现了,他没有必要跟着一同陪着,再说了,他又拿什么身份陪同呢!
“萱儿!不属于你的就不要指望,吃饭吧!”三姨娘的声音冷漠,让姚美萱红眼。
“娘!你明知道萱儿舍不得,下次在见到仲公子,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两行眼泪还是顺着眼角滑落了下来,在脸颊上划上了一道完美的弧线。只可惜她的眼泪,对方压根就不在乎,因为他已经甩手离开了。那刚才的温柔又是为什么呢!
看着姚美萱的默默流泪,三姨娘叹了一口气,如今萱儿这样的痛苦,她是能够体会的,十多年不受到宠幸,她就算是姨娘,这一辈子都是遗憾的。
“娘,萱儿好难受!”姚美萱说完,伸手抓紧自己胸前的衣领。
“萱儿,你未来的夫婿并不能由你自己来选择的,柳府任何一个儿女的婚事,都是由老爷和夫人定夺,所以你现在对任何人心动那都是徒劳,放弃吧!你和仲公子如果有缘分,那就下辈子约好相见。”
“玖儿姐姐答应会帮我的!”姚美萱摇头道。
“你玖儿姐姐答应帮忙又有什么用!她的婚事都是先皇做主的,连老爷和夫人都不能插手管理的,萱儿你怎么这么天真呢!”
“可是——”
“没有可是了!吃完饭好好上楼休息,我们明日一大早就收拾收拾离开。”
“娘!”姚美萱不甘心地道。
“……”三姨娘拿起筷子开始吃饭,没有给予任何理会。
这事情原本就没有萱儿想象的那么简单,这丫头就是太天真了,才会什么事情都愿意去相信他人,三姨娘相信玖儿是真心想要帮忙,因为她最近的举动都是在维护萱儿,可是婚姻这件大事,她一个柳府三丫头,是没有权利插手的,就算是想插手老爷和夫人也不会答应不是么,明明知道结局的事,为什么还要去报以希望呢!
她们这群当女人的,没有一个有力的身份,就只能任人摆布,在柳府老爷已经算是仁道了的,三姨娘心满意足。
再次进入断山腰弯,君懿熙已经将柳玖儿全副武装,又一个晚上过去了,玖儿依旧是没有醒来,一个晚上梦话不断,只可惜嘤嘤自语,他君懿熙一个字都听不清楚,好在烧已经退了,老大夫离开时说了,只要能在一夜间退烧,想治愈,那也还是有希望的,并且他祝福他们能够顺利找到解药。
断山腰弯没有一条正常的路,那一道道所谓的路,都是有人走,而形成的,所以马车通过的十分困难。
“阁主!越往里走就越窄,属下认为,恐怕马车不能通过了。”修飞在车前提议道。
“那是不是走错道了呢?我记得通往断山腰弯中心地带的路并不会太窄。”君懿熙在车厢里掀起车帘朝外看去,他也知道,这里都是山路,就算是马车经过也是很不方便,可是玖儿的病情严重,也只能坐马车行走了。
“回阁主,属下确实没有走去往中心的路,之前阁主让属下去打听是否耸蛊人再次出现,中心地带属下已经查过了,只不过是一群非常单纯的住宅区,所以属下断定,解药不会在那边产生,而这条小路就不同了,它一直通往的很深,明明周边都是大树围绕,脚下却能明显看见一条路,所以属下认为这条路的延伸绝对不会太简单。”
听到修飞这么一说,君懿熙也朝地面看去,果然,原本这里不可能存在道路,却能看清楚明显地走路才会留下的痕迹,很显然这里面是有人经过的,如果修飞所说断山腰弯的中心地带只不过是耸蛊人的居住地,那这个地方说不定还真是会不简单。
“那好!我们就走这条路。”君懿熙在车里点头,便将车帘放了下来。
路上又开始磕磕绊绊,君懿熙带足了解毒的药草,药草已经磨成了泥状,就是为了能给玖儿及时的消毒,昨日一个晚上的合理照料,玖儿身上的脓包已经有了渐好的效果,君懿熙握紧了柳玖儿的手,对方的小手有些冰凉,君懿熙连忙双手握住来回的戳手,可越是用力,玖儿的眉头就皱的更紧,也是,应该搁到她的伤口了,疼了两天两夜了,这疼已经让她非常敏感。
“母亲,玖儿疼、难受——”柳玖儿又开始梦语起来。
君懿熙连忙停住了戳手,该死!这小女人不会一直将他的存在想象成王氏了吧!王氏的手也不会有他的宽大吧!
就在这时,马车停了下来,马儿停的太快,导致一阵呼鸣,修飞连忙在前面安抚,免得马儿的呼鸣惊动了耸蛊人,不然就麻烦了。
放下玖儿的手,君懿熙问道:“怎么回事?怎么不走了?”
“阁主,前面不能行车了,恐怕我们得步行。”修飞在车外回复。
“好!那就步行进去,你派几个兄弟将马车藏好,不要打草惊蛇。”君懿熙接话,然后看向躺在一边的柳玖儿。
“那阁主,柳三小姐怎么办?”修飞问。
“没有关系,我背她进去。你先和兄弟们招呼好各自的事项,在外等我出来,进去后身边就不跟太多的人,耸蛊人向来警惕,我们还是小心为妙。玖儿身上的脓包最好不能见到太阳,所以我还得给她裹得更严实了。”
“是!阁主。”
昨晚请了客栈的妇人帮着玖儿清洗了身子,并且上了他亲自熬制的药泥,毕竟玖儿还没有过门,他帮着清理这方面的事情还是非常不方面的。可当这群妇人看见玖儿身上的脓包后纷纷表示可怜,她们在第一时间就猜到了这是什么东西,很显然断山腰弯的毒虫在这一片区的百姓心中已经烙下了不可磨灭的恐惧。甚至还有人劝他,玖儿的病已经治不好了,为何还要再次进入断山腰弯去冒险呢!
就是因为对方是玖儿,君懿熙才会毅然决然地选择冒险,如果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不能保护好,他君懿熙还有什么脸面去当江湖高手的称号,他自己都会鄙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