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语气微微一加重,骆飞身上那原本含而不放的气势,现在完全释放了出来。
就像是海浪一样朝着众人散开。
有一种无形的情绪在所有人的心头酝酿。
感染力爆棚!
徐柯觉得骆飞这次的表演,效果比起试镜的时候,还要好上不少。
骆飞的眼中发着光,凝视前面的东厂副都督。
“东厂几个所谓高手都让人屠戮殆尽,司礼,监掌,印房,就快轮到你们几个了。”
他的语气又变得平静。
制片人看着骆飞忽然又变得平静的情绪,还觉得有些奇怪。
“老爷,骆飞的表演是失误了吗?”
徐柯紧紧的看着骆飞的表演,微微摇头。
“不是失误,相反,骆飞这是一个十分聪明的处理方式!”
他详细的分析道
“其实有些台词就是适合用一种平静的态度去讲述。”
“特别是,涉及生命的那些台词,演员的态度越是平淡,越是有感染力。”
制片人皱着眉头,还有些不相信。
“是吗?”
她也是当了许多部电影的制片人了,但是从来没有见过这种表演方式。
这听起来似乎有些荒谬啊!
徐柯一看自己的前妻不信,就趁着里面调整布景的时间,和她说道
“我不是骗你,而是事实就是这样!”
“这种画面不能单独去看,要结合前后的总体的去看待。”
“我说这样一个画面,你可以想象一下。一个人站在葬礼上,面无表情,神色平淡。”
“再想另外一个画面,那就是这个人和死者经历了很多美好的事情,这时候她站在葬礼上一言不发,神色平淡。你觉得和大哭大闹相比,哪一种更好呢?”
不仅是制片人,帐篷里面十几号人都在思考徐柯所描述的这个画面。
半晌后,众人纷纷出言说道
“我觉得还是面色平淡比较好。这样反而是悲伤到了极致的表现。”
“对,我也觉得第一种更有感染力。”
“第一种,我赞成第一种。”
徐柯点点头,说道
“没错,就是这种情绪含而不放的时候,是最有感染力的!”
“和悲伤一样,骆飞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对东厂的轻蔑!”
“这是一种很巧妙的方式。”
不仅巧妙,而且被骆飞运用的十分熟练。
因为在上一句台词中,他已经小小的爆发过一次了,而这句他恰好可以收敛起来。
这也恰好符合了表演的一个呼吸节奏。
这一点着实是让徐柯有些意想不到!
经过徐柯的一番解释,众人也算是明白了骆飞这段表演,看似只说了几句词,其实难度相当的高。
众人再看向骆飞的眼神已然发生了变化。
这个青年演员,不简单啊!
恰好,机位经过布置之后,镜头从斜下方拍在骆飞的脸上。
从这个角度,让骆飞脸上那种轻蔑之色就更加的明显了。
他轻声说道
“躲在庙里唉声叹气有用吗?我们当官的是替皇上分忧的!”
东厂副都督的脸色变得越发的阴沉。
“你们西厂算什么东西?”
“你们西厂设立不到半年,你凭什么资格,替皇上分忧!”
说着,他的右手扶在茶杯上,朝着骆飞拍了过去。
在剧本在,这个茶杯是旋转着飞向了雨化田。
但是那旋转的茶杯是在后面才会添加的特效。
在实际拍摄的时候,没有这些东西,但是演员又必须要做出动作。
所以骆飞在看见副都督做出那个动作之后,眼神一凝。
那当真是眼神如电,给人一种十分凌厉的感觉。
就像是那个水杯真的在他的眼前炸裂了一般。
相比起骆飞的反应,周围其余人的动作就显得太过于僵硬了。
不过徐柯也没有过多苛责他们。
徐柯的理念和曹保国不太一样。
曹保国会注意每一个演员的表现,哪怕是骆飞身后的群演,他也会去调教好。
而徐柯更在乎主演的表演,就像现在,骆飞身后那些群演,只要不是差的太夸张,他都没有亲手去调教的意思。
最多给副导演提出几点,让他去调教一下。
尝试了几遍,看着效果不错后,拍摄继续下去。
骆飞朗声说道
“你问我西厂算什么东西?现在我就来告诉你。”
“东厂破不了的案,由我西厂来破!”
这段话,他的语调加强了许多,散发出一种无与伦比的霸气!
他挥动着,站起身来,整个动作更是流畅至极。
光是这个动作,他在酒店的房间里面就揣摩了不下几个小时,尝试了几十遍!
骆飞走到椅子旁边,扶住靠背。
“还有,你听好了!”
手一抖动,一股无形的力量传递出去。
一把把椅子撞在一起。
这里虽然是道具组设置的机关,他们用绳索能够在现场就达到这种效果。
但是配合其骆飞那种气势,就好像他真的会功夫,有内劲一般!
骆飞看也不看的就朝着外面走去。
咔!
随着最后一把椅子碎裂,骆飞的声音也从大门的位置传了过来。
“东厂不敢杀的人,我杀!”
“东厂不敢管的事情,我管!”
在【台词精通】这个技能,和骆飞自身长期练习,两相加持之下,他这段台词能够从外面的空地,清清楚楚的送到每个人的耳朵里面!
即便是坐在帐篷里面的徐柯等人,都能够听到!
这就是实力啊!
骆飞将自己的身体锻炼的就和一门炮一样,每句台词的每个词都像是炮弹一样砸在众人的耳边。
除了觉得心神激荡,众人不知道该用什么来描绘自己的心情!
骆飞的声音还在继续响起。
“一句话,东厂管得了的我要管,东厂管不了的!”
“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站在空地中间,骆飞缓缓转过脸,在镜头面前露出半张脸。
不知道是不是那妆容的原因还是本身的表演加成,这个侧脸显得格外霸气!
骆飞控制着自己的声音逐渐变轻。
“这就是西厂,我说的够不够清楚?”
虽然这是一句连贯的台词,但是在他的口中还是被分成了几层,轻重缓急各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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