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细一琢磨,觉得于晓波这话说得很有道理。
不能太小看人了。
能来这艘船上的人,多少都有点心眼,我们精明,别人也都不傻,我们能想明白的道理,别人肯定也能想明白。
有人宁愿放弃宝贝,拿五万块钱的死工资,这其中肯定有他的原因。
我忍不住问于晓波:“波哥,怎么有人宁愿选五万块钱,也不拿宝贝呢?”
梅叔琢磨了一下,猜道:“难道是这些人不认识古董,怕打了眼,挑不到有价值的宝贝?”
于晓波却呵呵笑着说:“梅叔,你别忘了,这可是一艘六七百年前的宝船,别说随便一件宝贝,就算是个夜壶,在海底下放个六七百年,捞上来也不止五万块钱,你觉得怎么打眼才能亏本?”
梅叔一听,也是点头说:“说的是啊,这捞上来的宝贝里,随便拿都不止五万块,为啥还有人宁肯要五万块,也不要宝贝呢?”
这时于晓波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说道:“因为这船上打捞出来的宝贝,八成都不干净!”
“不干净?”我和梅叔一听,都是眯起眼睛。
“怎么不干净?”我问。
梅叔倒是比我见多识广一些,猜测着说:“晓波,你是指,这宝贝上沾了脏东西?”
“嗯。”于晓波神神秘秘的说,“我不是头一次上船了,之前也出海打捞过几艘沉船,有时候捞上来的东西,明显不是普通的古董,那上面或多或少,都沾着点脏东西。”
我越听越奇怪,忍不住追问:“你咋看出来,上面沾了脏东西的?”
于晓波说:“具体的情况千奇百怪,一句话总结不了,我给你举个例子吧。之前我有个朋友,和我一起出海打捞,他是个闷葫芦,平时三拳打不出个屁来,除了喝酒的时候,他一般很少说话,结果那次出海,他捞上来了一条骨质的项链,有人说那是象牙做的,有人说那是虎骨做的,也有说是用鲨齿做出来的,反正就是条骨头项链……”
我和梅叔聚精会神的听着。
于晓波接着说:“按理说一条骨质的项链,在古董里不算值钱的,毕竟又不是金的又不是玉的,虽说也是个老物件,可是价值必定有限,我当时还和我那个朋友说,你别挑这件,这件卖不了多少钱。可你们猜怎么着?”
我和梅叔连忙问道:“怎么着?”
于晓波说:“我那朋友就像中邪了一样,就要挑这条项链带走,而且捞上来项链的当天,就把它挂在脖子上了,一刻都不肯摘下来,喜欢的很!”
梅叔想了想,说:“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也许你朋友就喜欢这种古玩呢,这也说不上邪门吧?”
于晓波却摇头道:“不,很邪门,简直是太邪门了。因为这还不算完,他拿到这条项链的那天晚上,我半夜上厕所的时候,突然听见我那朋友钻在被窝里,对着那项链嘀嘀咕咕的说话,一直说到后半夜!”
听到这里,我不由得吓出了一身白毛汗!
因为于晓波刚才分明说过,他那朋友是个闷葫芦,平时不怎么爱说话的。
于晓波也说:“我那朋友平时和我都没说过那么多话,那天晚上,居然对着一条项链说话,而且还说了那么多,我真觉得他中邪了!”
梅叔忍不住问道:“那你听没听清,他和那项链都说了些什么?”
一提起这件事,于晓波的脸色又变得苍白了许多,他咳嗽一声,压低声音道:“这就是更邪门的地方了!我听得清清楚楚,我那朋友和项链说的,不是中文,而是泰语!我这朋友虽然平时也会说一两句泰语,但是说的不流利,那天晚上,他说泰语的时候好像本地人一样,完听不出口音来!”
我和梅叔听到这里,都是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如果于晓波说的是真事,那这事情的确太邪门了。
梅叔忍不住说:“晓波,你这朋友,该不会是被鬼上身了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于晓波点头说。
我又问:“波哥,那你这朋友后来怎么样了?这条项链他出手了没有?”
于晓波脸色再变,语气低沉的说:“我这哥们下船没几天,还没等到回国,就出车祸没了。听说他当时骑着一辆摩托车,和对面另一辆摩托车撞在一起,两人速度都不慢,直接飞出去当场死亡了。”
听了这话,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都说汽车是铁包肉,摩托车是肉包铁,汽车两车相撞兴许还能有人幸存,但摩托车遇到这种事故,司机基本上是没有活路的。
“那最后那条项链呢?”梅叔又问。
于晓波说:“这也是邪门的地方。按理说,我那朋友项链一直是随身戴着的,他平时项链不离身,可那天出车祸之后,现场却没找到这条项链,我还特地问了当时负责处理这件事情的交警,说没见到这东西。”
“艹!这有点过于邪门了!”梅叔不禁说道。
我也觉得这故事太过诡异了,诡异到我甚至开始怀疑故事的真实性。
但看于晓波的表情,他倒是不像在骗我们,更何况他也没必要编出这么一个故事来骗我们。
这时于晓波又说:“怎么?这就把你们给吓住了?这还是最普通的一件事呢,除了我这个朋友之外,还有不少人因为捞上来的古玩丢掉性命。”
“什么,还有?”梅叔惊讶的瞪大眼睛问道。
“当然还有。”于晓波说,“之前还有个本地人,打捞出一套纯金首饰出来,当时我们都说他发了,这一套首饰随随便便卖个几十万美刀不成问题,他也觉得要发财了,临走的时候还特地请兄弟们吃了个大餐,结果……”
“结果怎么?”我赶紧问道。
于晓波摇了摇头,说:“结果他回家没多久,据说他们家上下九口人一夜之间都暴毙了,就连他三岁的小儿子都没能幸免于难,太惨了,简直是太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