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长欢睡得很沉,甚至开口说了模糊不清的梦话。
梦里的他在湖中泛舟,湖水荡漾,将水里的月亮推得扭曲。
“别推……”
湖水并不听他的,继续推着船。
喻长欢紧紧抓住船沿,奈何湖水实在是太给力了,将他从船上推了下去。
“啊!”
喻长欢跌进湖里,越来越深越来越深……
“唔~”
床下传来一声闷哼。
喻长欢醒过来了,睁开了一双眼,不满血丝。
他……掉地上了?他竟然掉地上了?
喻长欢还未从“原来自己睡品这么不好”的震惊中回过神,便感觉到自己的右脚被人踢了踢。
他茫然地抬起了头,刚从睡梦中醒来,还带有一丝惺忪,脑后一撮不听话的碎发倔强地竖着。
顾偃宁拧眉看着喻长欢,不耐烦地踢他的脚、
“找我有事?”喻长欢声音沙哑。
顾偃宁更不耐烦了。
这不废话吗?要不找他有事,他会来喊醒他?
睡得这么沉的人类,在他们末世,是要被吃掉的。
顾偃宁拎起喻长欢的后领子,将人拎出去,甩在姜棉面前。
姜棉此时正坐在廊下,闻着浓郁的玫瑰花香。
温柔的烛光在廊下的石桌上散出微光,与皎洁的月光纠缠。
喻长欢彻底醒过来了。
他往自己的左右看了一下。
嗯……都是熟人。
喻长欢又恢复了他以往的从容淡定,他慢悠悠地坐在石桌前,给自己斟了一杯水。
凉丝丝的水滑过干涩的喉咙,带着些许清甜。
“你们出去玩,怎么还带了这两玩意儿回来?”喻长欢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
“唔唔!”
带着白狐面具的男人面具被摘下了,那一张脸平平无奇,两人的嘴都被塞满杂草。此时见到喻长欢,很激动。
圣子!是圣子!
圣子怎么会跟妖在一起?不,不是妖,是……新的走尸!
两人看着顾偃宁面露惊恐,看姜棉的表情更加惊恐!
顾偃宁到外头,将被藤蔓裹得死死的祭十拎了进来,扔在喻长欢面前。
喻长欢面露惊讶,“你们把祭十也绑来了?”
“祭十?他的名字?”姜棉问。
“嗯,对。祭十,算是我们那里的高手了。”喻长欢露出讽刺的笑来。
“你们那这样的高手,还有多少?”
“不多,也就五十来个。”
姜棉表示了解,她看向那两个人,“你认识他们,要不,你来问问他们来这干什么?”
喻长欢答应得很畅快,“好啊。”
他拔出其中一人嘴里捆成一团的杂草,“桑三,你来做什么?”
名叫桑三的就是那个白狐面具男,“圣子,回去吧,主人他很担心你。”
喻长欢笑了,唇上的水光潋滟,惑人得很,“哦,原来是出来找我的。那只老狐狸竟然会舍得让祭十出来?让我猜猜,是知道了他的存在对吧?”喻长欢指向顾偃宁。
桑三看了眼顾偃宁,不说话了。
“就你们一拨人?”
桑三偏开头,不想回答喻长欢的话。
“哦,知道了,你们是第一拨人,后续还会有人来对吧?”
“圣子!你别胡闹了。”桑三带着责备地看向喻长欢,“走尸的秘密,不能被外界知道,不然会给我们的族人带来灭顶之灾,你……”
“这个秘密,不是早就已经泄露出去了吗?”喻长欢打断桑三的话,“况且,你们死你们的,关我什么事?”
“你、你可是圣子啊!是我们全族的希望!”桑三不可置信的看着喻长欢,不敢相信他竟然这么冷血。
他可以恨主人,可以恨长老,但,他怎么能将族人的性命都不顾?这还是他们从小看着长大的圣子吗?
长老说得没错,圣子,就是一个冷血没有人性的人。
喻长欢触到桑三眼底的鄙睨,他冷笑一声,将草团重新塞到他的嘴巴里。回头对姜棉说:“呐,这不就都清楚了?”
“可能是上次顾骁的事情被传回去了,而我又刚好出来,他们猜测顾骁的事跟我有关,过来探个虚实。”
“顺便把你抓回去?”姜棉补充道。
喻长欢的神色一下子便沉了下来。
姜棉无所谓地耸耸肩。“你说,我们打到你们的老巢怎么样?”
桑三二人首先是面露惊诧,随后心里鄙睨。
这女人说什么呢?以为将他们抓了就天下无敌了吗?不知死活!
喻长欢被姜棉的话惊得深吸一口气,语气不太好地说:“不怎样!那地方没你想的简单,里面机关重重,你进去就出不来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喻长欢幽幽地看着她。
“别的不说,就顾骁,他进去绝对被抓去当俘虏。”
姜棉想起那群人对走尸的压制,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两人一尸,我要了,你没意见吧?”姜棉问。
喻长欢大方地摆摆手,“没意见,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睡了。”
“对了,”喻长欢转身回来说:“表嫂,别太晚睡,你额头都要冒痤疮了。回头我给你弄款药膏。”
喻长欢笑得贱兮兮的。
姜棉:“……哦,那旺财,你别忘了吃我给你的药啊,今日刚好一个月了。”
喻长欢脚步微微顿住,差点控制不住怒意:“知道了!”
这女人,就是靠着这毒,让他治完活人治死人,死人没治明白就要去治牲畜!
枉费他一身毒……医术了!
姜棉看着远去的喻长欢,笑得可欢快了。想起什么,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嗯……好像还真有冒痘痘的趋势。
熬夜真不行。
姜棉为了自己的好皮肤,拍了拍顾偃宁的肩膀,“宁崽,这几人就交给你了啊。”
姜棉说完这句话,转身要走,但顾偃宁不让。
今晚份的亲亲,还没有呢。
在桑三两人羞愤欲死的目视下,两人无所顾忌地亲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姜棉晕乎乎地回了房间。
转头看向桑三的顾偃宁,微微勾起一抹笑意。
他的小弟,又要多了呢!
不过……顾偃宁看向祭十,这玩意儿,有点难办。
“唔唔唔!”你不能杀我!
桑三二人挣扎着,只是顾偃宁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修建过的指甲依旧锐利,如最锋利的刀尖一般,破开二人的肌肤……
深夜
喻长欢咬牙忍着被雷劈中般的痛意。
他忍着疼痛,只身摸到姜棉房间的墙角,将耳朵贴在墙上,房里没有一丝声音。
里面的人都熟睡了。
嘶!
更疼了!
喻长欢的头发根根竖起。
那女人,真的没骗他。
啧,就算骗他了又怎样,反正她一吹哨子,他照样疼好吗?
他觉得此时蹲在墙角的自己,莫名憨傻。
他认命地咽下姜棉给他的“解毒丸”。
等待片刻,身上的痛意如数褪去。除了身上还有些电颤,其他一切都好。
喻长欢回了他自己的房间,再也睡不着了。
不是不想睡,也不是心烦意乱,就是……有点上头,他不困。
而原本“熟睡”的姜棉默默收回小小的遥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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