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把我卖掉,做梦!”
小翠目露凶光,转身向柳辰光的院子走去,可走了没几步后,她又停在了脚步,犹豫再三,当即坚定的向反方向走去。
此刻,柳落樱正在小院里。
自从柳卿卿走了以后,她整日都是无精打采的在院中望天发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北安城内有林沛彦带来的赈灾物资,她反而落得清净,不用再为灾民的事发愁。而且只要是有那个男人在的地方,她更不愿意久留。
“小姐,我今日听说,三夫人重新管家了。”
“哦。”
迎春皱眉,担忧道:“小姐,以前有大小姐在的时候,三房对我们还算客气。如今大小姐走了,恐怕她又会找我们的麻烦了。您难道都不担心吗?”
“有什么好担心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柳落樱没有任何反应,换了一个姿势,继续托腮发呆。
迎春不甘心,还想要提醒,却被抱夏拉住:“你呀,就是急性子。就算是大小姐在的时候,三房难道就对我们宽厚了吗?别烦小姐了,她自有定夺。”
“哦。”
说话间,院门被人敲响。
拂冬离得最近,小跑着去开门,当看到门外的人,不由一愣,“小翠?你来做什么?”
“我要求见嫡小姐。”
“你等等,我去通报。”
柳落樱听闻是小翠求见后,眸底闪过一抹笑意,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一边向书房走去,一边道:“让她来书房找我。”
“是,小姐。”
没一会儿,小翠便来到书房。
柳落樱挥手示意,抱夏几人恭敬的退出门外,让两人单独谈话。
“见过嫡小姐。”
“嗯,你今日来找我,所谓何事?”
柳落樱眼眸晦暗,看不出喜怒,但身上那浓郁的威压扩散开来,给人一种窒息的压迫感。
小翠只觉身上压上了一座五指山,沉重的无法挺直腰背,最后竟“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这一刻,她才意识到这个平日被下人们嘲笑的嫡小姐,是真的变了,变得更加强大,难以揣测。
小翠一时不知应该害怕,还是庆幸自己来找她的决定。
在沉静中,柳落樱漫不经心的缓缓开口:“你若是没有想好,就改日再来,本小姐不喜欢被人浪费时间。”
“不,嫡小姐,奴婢想好了。”
“哦,你想好了什么?”
柳落樱褪下本该是这个年纪的单纯,露出真实的自己,冷酷骄傲。历经两世的威压,就算是当朝皇帝在场,恐怕都不及她半分。
小翠紧握拳头,坚定的将头埋在地上:“请嫡小姐救救小翠,三夫人要害我。”
“给我一个理由。”
“小姐,我今日听到三夫人和五小姐在后院谈话,她们对上次的事心有余悸,要对付您。”
“我不喜欢听废话。”
强大的气势,只一句话,就让人全身颤抖。
小翠紧张的呼吸沉重,只觉心脏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小姐,我......肚子里有了三老爷的孩子。”
起初,她还是犹豫的,可后来却坚信,只有柳落樱可以救她,心生诚服道:“请小姐救救我们母子,三夫人心狠手辣,若是知道,我定活不了。我和肚子里的孩子,愿誓死效忠嫡小姐,为您肝脑涂地。”
屋内寂静一片,良久后,才响起柳落樱冰冷的声音:“记住你今日的话,它日若有不忠,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小翠发誓,若它日对嫡小姐不忠,必将不得好死,断子绝孙!”
“嗯,回去等消息吧。”
“是。”
两人只是简单的几句话,却不想,日后改变了整个柳府的命运。
......
几日后,柳落樱正在书房内研读医书,阿奴突然跳进了她的怀中,一边喵喵的叫着,一边用头在她怀中蹭了蹭。
“哈,阿奴,你这小家伙,什么时候出去玩了?”
柳落樱一眼看到白猫柔软的皮毛中,藏着一封信,不用想,定是洛霆的。
她拿下纸条,看到上面的字,眼底笑意渐深,“花灯会啊,也好,我确实许久都没有出门了。”
洛霆难得主动邀约一起去花灯会,她自然是乐意之至。
况且这是北安城内的百姓,为了庆祝劫后余生举办的,对柳落樱来说,更是意义重大。
在与命运的对抗中,她大获全胜,研究出来的药方,成功救下了全城百姓,没有让疫病扩散。每日,柳府门口都会摆着百姓送来的各种水果蔬菜,对她表示感激。
一切都在悄然变化,那个向来不愿多看她一眼的父亲,也在这次天灾中,重新认识女儿,对她的态度有所改变,偶尔还会偷偷带着烧鸡肘子,晚上和她一起闲聊。
虽然柳辰赣多是面容严肃刻板,搞得气氛有些压抑,但对柳落樱来说,这已是幸福。
要知道,上一世他们父女间,可是连单独相处的机会都没有。每次说话,就好像三堂会审,在家中族老亲族面前审讯一般。
“这一世,我要活出不一样的自己。”
柳落樱嘴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将手中的蒲公英吹散,看着那轻盈的种子,飞向更遥远更广阔的地方。
“小姐,燕王殿下来了,老爷让您去前厅。”
美好的画面被打破,一听到那个阴魂不散的人,柳落樱眼眸一沉,身上散发出幽幽寒气。
“你可听到父亲和燕王在说什么吗?”
迎春皱眉,她是个笨脑壳,自然没有注意到这些,露出尴尬的笑容。
“唉,你这笨丫头,好好和抱夏学学,一点都不机灵。”柳落樱无奈摇头,用手轻轻弹了迎春的额头一下,起身向外走去。
“小姐,您就穿这身衣服去见王爷,恐会不妥,快进屋换身衣服。”抱夏看到柳落樱绣有桃花印花的裙摆上,沾上了不少墨点污渍,担忧的上前劝阻。
“无碍,又不是见什么大人物,何必如此麻烦?”
柳落樱无所谓的背着小手,大步走出,独留下几个丫鬟,嘴角抽搐,只觉头痛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