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三请(1 / 1)

从霍府的南门出府,白泽卿便跟着众人上了一艘华丽雅致的双层画舫。

画舫二层的船舱中,霍二爷居中而坐,指了指旁边的小几,示意白泽卿坐下。

他望着窗外平静的江水片刻,突然问道:“就凭一幅画,不足以说服我帮你。说说吧。没有足够的理由,下了船便将你送刑狱大牢里去。唔,”霍二爷轻轻摇了摇头,转回头来看着她,“直接送京里去,还能卖王少将军一个好。”

果然是生意人。白泽卿完全相信他霍云城霍二爷说得出做得到。她就知道,绝不该指望霍家这种豪商巨贾能念点儿情分的。

她略一思索,说道:“二爷这么急着出门,想必是粮仓出事了吧?”

霍二爷神色未变,却是抬眼望向管事。

“我并未听到管事说话,是我猜的。”白泽卿虽然凝神静气是可以偷听到,但那时太快,她还没来得及。

“说说。”霍二爷似乎有了一点兴趣。

“霍家掌管漕运,有监督元州官仓的职责。”

白泽卿微微歪头思索,似乎在确认一些记忆,然后才道:“三年前我初到霍家时,只觉得新奇又好看,便总喜欢乱跑探险,记得有一次闯进了二爷的院子,被大姐姐拎着耳朵教训……”

白泽卿分明看见霍二爷的嘴角微微上翘了一丝,却并没有打断她。

白泽卿继续说道:“大姐姐说,二爷身体不好,要午歇,雷打不动。”说着,她抬眸看了霍二爷一眼。

霍二爷只是接了半夏新奉的茶,浅尝一口,并未说话。

白泽卿便接着说道:“看天色,正是快到二爷该午歇的时辰,但二爷听闻管事来报,便急急出门,与二爷平常悠闲作风完全不同,可见事态严峻。”

“说下去。”

“我看二爷那日见了知府自尽也是淡然平静的。那这事必然更加严重,且涉及霍家。若是生意上的事,霍家商道成熟,相信管事们便能处置好。若非商道之事,还能让二爷上心的,小女子驽钝,想来想去,也只可能是粮仓之事了。”

“猜到又如何,”霍二爷挑挑眉,“小聪明罢了。也不是我留下你的理由。”

白泽卿有些心累:唯利是图的生意人真难搞啊。口中却道:

“二爷,官仓迟迟不开,知府突然亡故,如今流民聚集,全靠霍家的粮食活命。”她望着霍二爷,认真道:“若是粮仓出了问题,只怕元州要乱。”

霍二爷只看着她,不说话。

白泽卿十分诚恳:“元州乱了,影响生意……”

霍二爷失笑,轻咳两声,道:“我不是元州商会会长。我的生意也不止元州。”言下之意,就算元州是霍家的根基,元州的生意也不过是霍家生意的九牛一毛罢了。

白泽卿当然听懂了。她面带微笑,心中早就咬牙切齿把霍二爷骂了两圈了。

她快速回忆着脑海中关于霍家不多的记忆,沉默片刻,说道:“听大姐姐说过,大姐夫和二爷一直想打通西边和北边的商道。还对南边海路有兴趣。听我舅父说过,西境外和南境海外的那些人都喜欢唐卡。”

白泽卿说着,从袖中取出她在听泉寺所绘的那卷唐卡,缓缓展开在霍二爷眼前,她留意到霍二爷的眼神果然亮了亮,就连半夏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才接着道:“我自小功课不好,但舅父,啊,便是宁州大唐卡师****,他说我唐卡绘制上,是极有天分的。”

“然后呢?”

“此间事了,流民安稳后,我愿为二爷教授唐卡画师,以作西、南商道的敲门砖。”

“听起来不错。”霍二爷轻轻放下茶盏,接过唐卡,细细观看,“不过,据我所知,****虽是最为有名的唐卡大师,但宁州会绘制唐卡的老师傅,可不止他一人。”

“二爷,”白泽卿强忍了心中突然袭来的痛楚,尽量语气平静的说道,“其一,宁州没了。除了宁州,我成唐似乎并没有其它地方有人极擅绘制唐卡。其二,****是机关唐卡的唯一传人。”

“****教授了你机关唐卡?”霍二爷微有些讶异,莫非机关唐卡传男不传女的祖训是谣传?

当然没有。但白泽卿并不敢说,这可是她此时保命的筹码。她只好微笑不语。

“这生意听起来,尚算划算。”霍二爷看着她,“说吧,什么条件。”

“二爷。”白泽卿起身,退后两步,直直跪下,伏身行礼,恭敬道:“白泽卿有求于您。一请二爷能遣人前往宁州,查城破之事,我不信父亲和兄长会叛国。”

霍二爷沉吟片刻,突然道:“我也是不信的。”

白泽卿眼眶突然就红了。这是她第一次听到有人亲口说出不信她父兄会通敌叛国。

白泽卿拜了一拜,又接着道:“二请二爷能追查白家人和我舅父舅母的下落。或许……”白泽卿终是忍不住哽咽,未能将话说完。

“这是自然。我兄长也在宁州,在白家。”霍二爷轻咳几声,看向她的眼神并没有什么善意,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只是白家两个字说得稍微有些重。

白泽卿哪里不知道霍家人心中的怨怼不平。她自己就是有切身体会的。她长吸一口气,又是一拜,道:“三请二爷能查清知府之死真相,妥善安置流民。”

“这与你有何好处?”

“二爷,我不是生意人,有些事不是用好处论的。”白泽卿倒是不便说这是师父交给她的任务,只道,“知府之死时机太过巧合,似乎关乎流民生死。流民中,终归是有宁州幸存者的。”

“不好确切应你,但,我会尽力调查。”霍二爷淡淡道,“毕竟,若是此事涉及粮仓,便是关乎霍家了。”

“多谢二爷!”白泽卿诚恳道。她心中暗道:且说不准我还真能治你这顽疾。只不过她却不会不识趣的在这时候提了。

说话间,画舫已泊停靠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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