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骂咧咧,操爹喊娘的声音逐渐被抛在耳后。
前期还是殷许嘉死命拽着人跑,直到赵不惭眼见着她迈动双腿的脚步愈发慢了,连呼吸都变得吃力。
赵不惭眸色一暗,下一瞬竟然觉得自己疯了。
明明只是简单的喘气,换气,他却不受控制地想象如果是在别的地方……
大概会更加好听。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拐弯太急,殷许嘉差点没被地上的小石子绊倒,幸好后面的人眼疾手快地捞住了那纤软的腰肢。
长腿一迈,臂膀力道一收,像是演练过无数次一般,人就落入了怀中。
殷许嘉甚至能感受到自己整个人被一种不能抗拒的力道往怀里拢了拢。
可能只是情况紧急……
她目光微闪,正要启唇道谢,温热的吐气声带着暧昧的力道接近,轻呵声咬着耳廓。
“不用谢……”
殷许嘉差点被酥得一激灵。
赵不惭眼下一扫就扫到了殷许嘉温度逐步上升的侧脸,心里那块缺口莫名得到满足。
眼底的笑意并不怀好意,他十分好心地提议道,“没力气了?我带着你。”
半片黑暗的这个拐角,赵不惭眼瞳完全没入黑色,殷许嘉咽下一口口水,就这么迷迷糊糊的答应了。
一股风刮过脸上,殷许嘉甚至没看清赵不惭怎么动的,就被他掀到了厚实宽阔的脊背上。
这个姿势……类似于儿时玩的骑大马。
被追杀的紧张感让殷许嘉心脏跳得厉害,直到赵不惭带着她冲出去了她才反应回来。
“抱紧了。特殊时刻,嫂子冒犯了。”
“啊,哦。”殷许嘉有些迟钝地点了点头。
要不怎么就说缘分妙不可言呢……
前不久三求四求也要不到见面方式的人,现在就成为了自己沾亲带故的“亲戚”,虽说是有几分措手不及。
但殷许嘉还是十分心大地接受了。
他们一路逃着,竟然误打误撞地走到了新华街。
新华街是旧时首都最繁华的街道之一,后来随着时代的发展,这里竟是像被遗忘了般,无可遏制地走向衰败。
殷许嘉在最繁华的时候搬离了这里,如今看到破败昏黄的街道,也颇有些怅然。
她正想仗着原原住民的方式来给赵不惭指路,但没想到的是赵不惭比她还熟悉。
有些街道的入口连她都不能找见。
直到赵不惭东拐西拐的,在一个苍蝇小馆门口把她放下。
殷许嘉早就被男人宽厚肩膀上炙热的温度熏得面红耳赤,到了地儿,忙不迭地就想下来。
“等等。”
似乎没有意识到他们现在的这种距离有多暧昧不清,赵不惭语气寻常,寡淡中不乏关心。
“小心点。”
赵不惭单膝跪地,直到殷许嘉的小腿可以触及到地面了,才缓缓松开了揽在她腿弯的手。
他这样……真的很有绅士风度。
殷许嘉咬了下舌尖,莫名有点紧张。
“这是哪啊。”
为了缓解心中的情绪,殷许嘉先一步走向前面灯火白亮的小馆子里。
芳姐猪脏粉。
新开的吗?
殷许嘉记得小学她搬走的时候,还没看见过这家店。
“试试?七八年的老店,味道不错。”赵不惭走上前,带着她往里走。
很小的店面,却都围满了人,老板娘把自己吃饭的桌子收拾出来了,才请他们坐下。
“老板,两份招牌。”
赵不惭扭头点单。
店内少见这样气度容貌皆不凡的食客,老板娘多看了几眼,赶紧去后厨准备了。
“喝太多酒胃会不舒服,还是先吃点吃的垫垫。”赵不惭擦干净了筷子,递给她,笑得莫名真诚,叫了声。
“嫂子。”
这殷勤的一声一声,殷许嘉牙咬了咬下唇的软肉,“你可别这么叫我了,还是正常点,叫名字吧。”
殷许嘉听着他叫这个称呼,浑身觉得不适应。
“是吗?”
“那……许嘉?”
殷许嘉这句话说的无心,赵不惭却把这名字在唇齿间搓过来磨过去,意味不明,神色不清。
殷许嘉揉了揉耳朵。
耳朵发麻,索性就把原因归咎于赵不惭声音过于磁性好听。
蒸腾的热气带着香味扑腾上整张脸,殷许嘉“吸呼”了一大口,好吃得微眯起眼睛。
冷不丁的,又听见对面在搞事情。
“许嘉是不是和我哥关系不太好?”
闻言,殷许嘉差点没被米粉呛一下,避免出糗,连忙扯了几张纸掩住口鼻。
色厉内荏,“哪有?!”
“没有吗?”
赵不惭状似无辜地拌了拌碗里的米粉,一仰头,真诚地觉得不解。
“那嫂子为什么不让我叫你嫂子,盛满泽身为我最尊敬的大哥,为了表示礼貌和爱戴,我当然得用同样的礼节来对待你啊……”
一大串的词说的殷许嘉愈发的心虚,面对赵不惭那真诚的瞳孔,她无法解释自己被叫“嫂子”时那种膈应的心情。
只能强硬而蛮横地重申道,“反正不能叫就不能叫!”
“那好吧。”
无辜又受伤。
殷许嘉一时都觉得自己语气重了些。
吃完猪脏粉,看了眼乔若伊发来的报平安消息,殷许嘉就准备回家,走过寥寥行人的小巷,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晚风习习,路灯温柔。
“你是这里的人?”
殷许嘉看着全程在前面几步带路的背影,好奇地问道。
“也不算是,小时候在这住过一段时间,后来就搬家了。”
“我也是啊。”
相似的经历让殷许嘉来了兴致,眉眼带笑,语气激动。
“小时候我也住这的。喏,就一小后面的教职工小区,小学就是一小的,说不定小时候还见过你呢。”
赵不惭只是笑,并不说话,步子放慢等她跟上来。
“那你记性挺好,还记得这片怎么走。”
“后来来过几次。”赵不惭简单地回。
围墙边栀子花的气味拉了拉赵不惭的手指。
他蓦的回头。
“这么多年,想去一小那边看看吗?
“太晚了吧,保安大叔都睡着了。”
“我有办法。”
看着殷许嘉在路灯照耀下迷离而多情的桃花眼,赵不惭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视线。
出于对大佬的信任,殷许嘉跟着人七拐八拐的,终于停留在一堵厚实但低矮的围墙后面。
“翻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