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屁！”
牛爷顿时就不爽了。
“从你爸年轻那会儿，我就已经在这个小酒馆喝酒了。你去问问你爸爸，这么多年，你们小酒馆里的酒哪次换我不是第一个喝出来的？”
贺永强才不管这个，不冷不热的说道。
“对对对，您老厉害。我们小酒馆带你也不算薄吧，你问问在场的老少爷们儿，有谁来我们这儿喝酒不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
“整个小酒馆，唯一可以欠着账的，也就您老了。”
“怎么着，最近手头紧？没事儿，这顿我给你免了！”
陈建军望着贺永强，在心中为此人点了个赞。
好家伙！
在自家店里，当着这么多老顾客的面，骂老顾客。
蝎子拉屎独一份儿了。
牛爷怒火中烧：“贺永强，这酒里到底掺没掺水，我清楚，我相信你也清楚吧！”
“行，今儿你不认可以，但你可以看看明儿还有没有人来你这儿喝。”
“从今往后，爷不来了！”
啪一声，将手中的酒杯摔的粉碎，牛爷起身要走。
贺永强一愣，瞪着牛眼喊：“不来可以，你别说我酒杯呀。赔钱！”
牛爷根本就不搭理他，自顾自就向门口走。
等贺永强追到门口，牛爷也已经走远。
贺永强的心中终究还是虚的，只是遥遥的指着前方喊了一句：“你永远别来！”
说完之后。
贺永强转身回来的功夫，自言自语道。
“一帮穷鬼，喝两杯破酒看把你们能的，有能耐你上和平饭店去呀！”
陈建军斜靠在柱子边儿上，差点都笑出了声。
骂走一个牛爷还不够，这下子把一屋子的人都给捎带上的呀。
啪嗒！
原本握着小酒壶倒酒的蔡全无，手一松，小酒壶在地上摔的粉碎。
蔡全无面无表情，声音却异常意外的自言自语道：“哎呀，摔碎了，喝不了了。走了强子！”
说话的同时，随手就将酒杯给扔在地上，起身就朝门口走。
强子愣了一下，一口将剩下的酒给干了之后，将酒壶酒杯放在凳子上，才起身离开。
眼看着两个下苦力的人，都被刚才贺永强的话给整出了脾气，那些坐在桌边吃菜喝酒的人，也不再纠结了。
啪啪啪几声响，范今有、徐何生、片儿爷几人依次推倒面前的酒壶，缓缓起身。
贺永强见状赶紧问道：“范干部，你这是干啥呀？牛爷那就是舌头出问题了在这儿倚老卖老呢，这你也信？”
范今有皱着眉头望着贺永强，冷冷的说道：“贺永强，你是当我傻吗？”
“我告诉你，我没像牛爷摔酒杯，是因为我知道我自己的身份，我不想让人觉得我跟老百姓不团结。起开！”
他一把推在贺永强的肩膀上，头也不回的就朝门外走。
片儿爷徐和生等人，也都是冷眼瞟了贺永强一下，一句话不说直接就走掉了。
眨眼之间，整个小酒馆就只剩下了一脸懵逼的贺永强，和靠在柱子边上打瞌睡的陈建军。
“什么意思！走！都走！”
贺永强仿佛是才反应过来一样，冲到门口朝着空旷的长街吼道。
“有本事你们都别来了！以后谁也别想再来我家小酒馆喝酒！”
“我剩的酒……我自己喝，哎，我喝一口吐一口。还有这菜，我吃一盘儿喂狗一盘儿……”
说着，贺永强还真就冲到了柜台前边，给自己打了一壶酒，也不用筷子，一边喝酒一边抓着柜台里的肉就吃了起来。
陈建军将自己的身子往侧面又转了一点，正好用柱子挡住贺永强的视线，防止对方太快发现自己。
此后几天。
贺永强的愿望成真了。
一个客人也不来了。
贺永强坐在柜台后边。
陈建军坐在桌子旁边。
两个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
陈建军实在觉得没意思了，就望着贺永强说道：“带点儿东西，去牛爷家走一趟吧。要不然，这事儿没完……”
贺永强哼的一声：“凭啥，我错了吗？”
“我家酒不加水的时候就比其他家便宜，现在顶多是持平了。他不喜欢可以走，凭啥在这儿摔摔打打的？我跟他道歉，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陈建军望着贺永强：“那生意不做了？”
再怎么说，这些都是老贺头的心血。
陈建军可以不顾及贺永强，但是不能不念及老贺头。
贺永强哼了一声，瞪着陈建军：“你管呢！”
陈建军也不爽的，甩手丢掉毛巾，起身就朝门外走去。
贺永强一愣：“上班呢，你要去哪儿？”
陈建军头也没回。
“少东家，大雪封门十几天，我回去看看家里面有没有余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