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腰间别着一个小篓子,与段茗敬身后牛车上收钱用的小竹篓子差不多大。
这篓子多是庄户人家用来装些小物件,做工不算复杂,样式也没什么区别。
男子不经意往段茗敬身边凑着,注意着段茗青收钱卖瓜的节奏,见车边几人注意力不在这里时,把腰间悬着的篓子“不小心”掉到车里,再伸手去拿段茗敬身后装了钱的篓子。
就在这人手碰到篓子快要得逞之际,旁边又伸出一只粗粝的手掌,把这只手按住,“你干什么呢!”
男子厉声吼道!
听到这吼声段茗敬赶忙回过头,看见自己身旁的小竹篓歪倒在一侧,里面的铜板散落了出来,而那被制服的男子的手就在边上,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有贼敢偷他的钱!
段茗敬当即瓜也不卖了,在一群热情街坊的帮助下,押着这贼去了县衙。
程垚没少带着小吏去段家,来去的次数多了,县衙里的人都认识段家了。
见段茗敬前来报案,立即认真对待了。
巧的是今日县令大人不在,只能把这小贼官关在县衙里,等县令回来了再处置。
段茗敬对此没任何意见,带着孙平出了县衙。
在县衙耽搁许久出来后,段茗敬发现之前出手相助的男子竟还在等在外头。
段茗敬打量了一番,见那男人虽着普通布衣,但气质并非常人,便拱手上前道谢,“多谢郎君出手相助!要不是郎君,那小贼肯定得逞了!段某无以为报……唯有,送上两个香瓜聊表心意。”
段茗敬说着,从自家的板车上随手捞了两个瓜。
那男子跟着拱手笑了笑,“举手之劳罢了。”
“这个瓜你一定要收下,我自家种的,别处都没我家的口味好!错过了这次,要等明年了!”
段茗敬极了劝道,知恩图报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那男子见状也没推辞,收下了段茗敬的香瓜,一手举着一个,“那就多谢了。”
“不谢,不谢,瓜籽你留着,还能在自家院子里种。”段茗敬善意提醒道。
送完了瓜,段茗敬和那男子道别,继续推着车去在县里卖瓜。
经过了刚才那一遭,段茗敬长了不少心眼,把篓子上系了一个小绳,在肩膀上挎着,放在身前的位置,时刻盯着。
这样,就不会有小贼能得手了!
对于自己的创新之举段茗敬很满意,卖完了瓜即刻回家。
段茗敬挎着小竹篓子离开时全然没注意到自己的身后的位置,一直有人跟着他。
被偷钱是件小事,段茗敬把这话跟家里人说了一遭后,得到了妻子与孩子的关切。
乔岚跟着关心了一番,让段茗敬小心一些,段茗敬口头上利落答应了,心中却忍不住的感叹这是**,再小心也没用。
隔日衙门的小吏传来了消息,说那小贼是本地游手好闲的一个懒汉,已经告知了他家中的人,打了些板子,关上几日就要被罚送去做徭役。
对于这样的惩罚段茗敬没什么意见,按照北靖律例判就是了。
反正今年的瓜他卖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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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几日,县里的酒楼又传了些消息,说是隔壁县的酒楼也想买段家的鸡蛋,就是隔壁县的老板要过来看上一眼,才能安心买。
对自己养出的鸡,段茗敬非常有信心,怕是找不到能跟他相比之人,也就让人带话过去,尽管来看。
到了约定的那一日,段茗敬特地早起把自己家的鸡赶到了后山,喂了一遍吃食,就等客人过来看着漫山遍野的精神抖擞小母鸡,又捡起铁锹开始清理鸡舍。
这些活每日都是段茗敬在做,他早已熟悉无比。
等到这活干得差不多时,就听到养鸡房下面传来的一阵动静及叫喊声,“段二爷在吗?”
这是县里酒楼伙计的声音。
“在呢,进来吧!”段茗敬隔着鸡舍喊道。
段茗敬清理身边装杂草的篓子,把铁锹放在墙角靠着,就看见相熟的伙计带着人过来了。
“段二爷,我把这李老板给你带过来了!”伙计热情道。
而年轻伙计身边站着的那位,俨然就是前几日帮着段茗敬抓贼的那位男子!
这不是天大的缘分吗!
段茗敬当即笑着上前打招呼,“你竟是李老板,几日不见,这么巧!”
李长衣跟着笑着打招呼,“想不到段兄不仅瓜种得好,连鸡都养得这么精神。”
“哪里哪里,我原先都是不会做这些活的,近几年才学的。”段茗敬的笑中带着几分自得。
李长衣听到这话,眸中的光泽闪了闪,嘴角弧度比刚才更高。
段茗敬完全没注意到这些,沉浸在再次相遇的欢喜中,与李长衣介绍起了自家的鸡舍。
“李老板,我家的鸡都是我一只只盯着,看着它们从鸡蛋破壳而出长成小鸡……”
说着,段茗敬就要带李长衣去看自己的养鸡房。
养鸡房是个新鲜去处,这年头养鸡没那么多的讲究,任谁见到养鸡房都好奇,惊叹这鸡还有专门住的房子。
“段兄,你这养鸡房里的小鸡可真不少!”李长衣感叹道,上下打量着这养鸡房,想从其中找出诀窍。
李长衣看了一圈,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鸡蛋一个个放在炕上,旁边用竹条子围着。
李长衣伸手摸了摸,发现这炕是热的。
“这鸡蛋是用炕孵出来的?”李长衣惊奇道。
段茗敬点头,“是啊!母鸡孵蛋不精细,没这炕好!一天到晚都是热的,不会冻着蛋。”
李长衣看了几眼,记在心上。
烧炕可以代替母鸡孵蛋,孵出更多的小鸡。
孵化室和育雏室是连在一起的,段茗敬继续带着李长衣参观另一间屋子。
育雏室没什么特色,就是下面烧着地龙,会比外面热不少。
原先一个个镂空的竹篓子下面搁着堆积满小鸡粪便的木板,这会儿都被段茗敬清理出去,留下一个干净的板子。
李长衣进到这屋子里感觉有些炎热,可段茗敬没说下面烧了地龙,他也没往那方面想,完完全全是觉得这个屋子比较热。
粗略看了一眼竹篓子上的鸡,再跟着去了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