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宇凡,怎么样?只要你一句话,我马上叫上十几个弟兄,砍得白志飞那王八蛋连他爹也不认识。不不,说错了,他现在已经没爹了。呵呵,宇凡,你是不知道,那小子现在混得那——个惨啊。”阜安一中门口的小吃部里,马文东一边喝着啤酒吃着肉串,一边得意地和刘宇凡说道。至于这家店里其他的客人,早就在他小弟那充满“善意”的目光中,走得干干净净了。
听了马文东的话,刘宇凡心里一阵感慨。曾经以为很强大的白志飞,如今居然沦落到了这步田地。他真不知道是应该为自己高兴还是为他悲哀。平心而论,刘宇凡对白志飞一点好感也没有。这个人好色、自私、阴险,为了追求江雅,曾经想把她灌醉**,而且怀疑自己和江雅有关系,甚至一度来陷害自己的家人,后来更是不择手段地试图破坏文艺下乡演出,虽然这些阴险的小手段最终都没能够得逞,但这足以让他在刘宇凡心中变成一个十足讨厌的人。
只不过,杀人不过头点地。之前总想着如何对付白志飞,可如今他落到了这步田地,甚至刘宇凡都不用动手,只需要点点头,就有无数的人替他去收拾白志飞,把他整得生不如死。到了这样的田地,刘宇凡反而觉得无趣起来。
“算了,东哥,何必呢。就算咱们不找他的麻烦,光凭他现在惹上的这一堆麻烦,都够他吃不了兜着走了。随他去吧。”刘宇凡喝光了杯子里的啤酒,像是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心似的说道。
“宇凡,不是吧,他之前可没少冲你和你雅姐使坏,就这么容易放过他?”听了刘宇凡的话,马文东觉得不可思议。
“恩,痛打落水狗没什么意思,我刘宇凡还不至于那么小的气量。来,东哥,敬你一杯,不管怎么样,兄弟我都得谢谢你!”刘宇凡重新将杯子里倒满酒,冲马文东举了举说道。
“好,做人留一线,看来哥还真是小看了你,了不起,来,小凡,这杯哥敬你!”马文东说着,哈哈大笑着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显然很是高兴。虽然比刘宇凡大十来岁,可马文东却觉得自己和他特别投缘,这家伙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是那么合乎自己的胃口。就算他研究的东西自己一点也不懂,也不妨碍自己对他的喜爱。马文东很喜欢这种感觉,在心里,他已经隐隐把刘宇凡当成了最重要的兄弟一般看待。
了却了一桩心青,刘宇凡也放得很开。虽然一中的校规比较严,不过有这么一个神通广大的“东哥,”出个校门喝顿酒也不算啥事儿。在学校混熟了以后,这样的事儿刘宇凡也没少干过。今天由于高兴,两个人都多喝了几杯,碰巧两个人都是好酒量,一箱啤酒慢慢见底,两个人却是越喝越兴奋了起来。
慢慢的,两个人的话开始多了起来。
“东哥,我问你个事,你说实话。”刘宇凡重重放平手里的杯子,看着马文东说道。
“靠,你小子还信不过u恩,你东哥?你东哥啥时候瞒过你事儿?说!”马文东打着酒嗝说道。
“东哥,你说,白志飞他爸这事儿,雅姐老爸有没有插手?有没有?”刘宇凡喝光杯子里的啤酒,“啪”地一下将杯子放在桌上,瞪着一双眼睛看着马文东说道。
“恩?”马文东瞪着眼睛看着刘宇凡,半晌,才用手点着刘宇凡的脑袋大笑道:“哈哈,刘宇凡,刘宇凡!你这臭小子,还说忖你雅姐没心思!”
马文东说着,伸出胳臂揽住刘宇凡的肩膀,喷着酒气说道:“既然你小子都~恩,都猜到了,还问我~问我干嘛?我跟你说,我什么也不知道,那老小子就是~~恩,就是自己想不开自杀的,宇凡,你~恩,你明白?”
“东哥,我明白了。”刘宇凡又倒了满满一杯啤酒,一饮而尽,随即低声说道,声音里却是一丝醉意都没有。
“刘宇凡!”马文东看刘宇凡这样子,仿佛突然间生了多大气一样,“啪”地一拍桌子,震得上面的肉串、鸡翅等吃食哗哗乱响,同时门口的几个小弟也好奇的向里面瞅了一眼,可很快他们又把头扭了过去。
马文东拍完了桌子,用手指着刘宇凡说道:“你这小子哪点都好,就有一点我看不上,你知道是哪点吗不跳字。他这番话说得也极快,浑不似刚刚那喝多了的样子。
刘宇凡看着他,也不说话,好像在静待他的下文。
“你这人不痛快!”马文东说着,一仰脖喝干了杯子里的酒,又自顾自地倒满了一杯,瞪着刘宇凡说道:“你以为,你喜欢你雅姐外人看不出来?喜欢就是喜欢,去跟他说啊,一个大老爷们儿,天天在这儿闷着,自个儿和自个儿较劲,算怎么回事儿啊。”
“东哥,你别胡说,她是我姐。”刘宇凡喝了一大口酒,随即反驳道,不过那声音却是比之前低了几分,像是底气不足。
“你姐怎么了?头不是你亲姐!刘宇凡,你跟我实话实说,你,到底喜不喜欢江雅!”马文东大声问道。
“你到底喜不喜欢江雅!”这句话如同一记大锤,震得刘宇凡的心脏有些痛。
低着头,刘宇凡默籽也喝光了杯里了酒,随即小声道:“我不知道!”
“你就是!你就是喜欢她!你要是不喜欢她,干嘛那么费心地帮她策划开公司,你要是不喜欢她,干嘛跟白志飞那个王八蛋做对,你要是不喜欢她,干嘛又给她做饭又给她送药,你要是不喜欢她,干嘛送她几十万的车子,你要是不喜欢她 ……”,马文东似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似的,一连串地说了出来。
“别说了,马哥,别说了,我求你别说了。”听着这一连串的话,刘宇凡的脑子里仿佛一下子闪过三年多的点点滴滴,有些眨红的眼睛里落下几滴不明液体,刘宇凡毫不犹豫地举起杯子,把混着液体的啤酒一饮而尽。
“算啦,哥也不和你说了,宇凡,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哥就跟你最后说一句话,其实,你雅姐也很苦,比你还苦!”马文东说完这句话,起身一挥手道:“走啦!”随即身形摇晃着向门外走去。
房间里,具剩下刘宇凡一个人,他的面前,还摆着几瓶开启了瓶盖却没来得及喝掉的啤酒。他把桌上的杯子排成一排,挨个倒满,随即慢慢地一杯杯喝了下去。
小吃店的老板看着刘宇凡一杯杯地灌自己酒,有心想要上前劝劝他,可想到刚刚和他喝酒那人的身份,想了想还是忍住了。能和那位阜安“一哥”坐下喝酒还称兄道弟的人,可不是自己这样层次的人能搭得上的。
喝空了桌上的酒,刘宇凡没有再续。他不是个借酒浇愁的人,只是刚刚马文东说的那番话,让他突然很想喝酒。
而且,他也没有醉,相反,酒喝得越多,他感到脑子越清醒。而在心里,一个产音在反复地呼唤着他,告诉他,你需要,你喜欢!
然而,另一个叫理智的声音却在不断告诉他,不行,你不能这么做,你是在害她!你是在毁了她!
离开了小吃部,刘宇凡顺着熟悉的路回到校园里,此刻,已然是华灯初上,晚自习的时间。那些灯光明亮的教室里,辛勤苦读的学生们,此刻于他,如同是另外一个世界的物体。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要向何处去,只是凭着自己的本能去走。结果走到最后,却发现自已站在了礼堂二楼的门外。
“呵呵。”刘宇凡有些无言地自嘲了一下,掏出钥匙打开了礼堂的门,迈着有些哴跄的脚步走了进去。
坐在们琴前,打开了琴盖,乘着醉意,刘宇凡双手抚上琴键,右手拇指轻敲出第一个音,从小字二组的、开始,一个略微带些清冷的短句从钢琴上流出。 左手轻轻地奏出一个大十度的分解和弦,如同为刚刚清冷的旋律铺垫上了一层宁静的夜色。
幽静的小调徐徐地,带着一丝淡淡哀愁之意,连绵不断地响起。左手轻轻的伴奏,如同给旋律织了一层淡淡的音垫,在这幽静的背景下,清冷又带着一丝回忆、幻想的旋律显得更加鲜明。
音乐渐转激动,向高音区回旋的旋律,在不断的重复和变化中,像是在反复问着一个问题,又像是永远找不到答案,只留下淡淡的、挥之不去的遗憾和痛苦……
刘宇凡微闭着双目,耳中倾听着指尖的琴声,整个人的情感,似乎都融入到了这首简简单单的曲子中。
慢慢地,琴声又渐渐地弱了下去,远了开去,最终,结束在了一个弱不可闻的小调主和弦上。
“刘宇凡,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一道声音突兀地响起,打破了音乐制造出来的宁静。(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