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车里的向晚时,脸色一僵,到了嘴边的娇嗔都忘得一干二净。
“向……向晚?”
不过很快,她脸上便露出枉然大悟般的表情。
忙面带歉意地说着:
“对不起呀向晚姐姐,我忘了今天是你出狱的日子。”
“盈盈,你跟杀人犯道什么歉,快过来。”
许斯安收起之前的一脸凶相,表情变得柔和起来。
“不管怎么说,向晚姐姐也是你的妻子,斯安,你不该这么对她。”
她走到向晚的身边,故作亲昵地挽起她的手。
“姐姐,你在监狱里待了那么久,一定吃了很多苦吧?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等回家了,让斯安好好给你补补。”
宋语盈愧疚地说着,眼眶不知不觉地微红。
许斯安一看就心疼得不行,忙上前将人揽在怀里。
“盈盈,你别把所有人都想的跟你一样美好,她在我眼里,就是个该死的杀人犯!”
宋语盈挽上他的手臂,撒着娇,语气软软糯糯。
“好了别说这些了,今天是小月的忌日,咱们还是先去拜祭小月吧。”
两人朝陵园内部走去,许斯安不忘回头不耐地说道:“跟上!”
向晚跌跌撞撞地跟在两人的身后,看着不远处的两人,心不自觉地隐隐作痛,她被冤枉坐牢而名义上的丈夫却跟着白月光卿卿我我六年。多么可笑。
等拜祭完小月,她第一件事就是跟许斯安离婚,结束这荒唐的一切,这六年,她亏欠家人太多。
父母已经很久没有来看过自己了,一想到这些,她心底就隐隐有些不安。
到了墓地,小月的墓碑前,一个瘦弱的老太太整用手抚摸着小月的照片。
照片上的小月笑靥如花,仿佛还活着一般。
听见脚步声,老太太转头,目光落到向晚身上,她立刻变了脸色。
“向晚?”
“呵,你一个杀人犯还有脸来这里?”
许母目眦欲裂的看着向晚,气的浑身颤抖。
“呵呵,既然来了,那就好好跪,跪到我的小月满意为止!”
许母说着,就要冲过去。
“咳咳……”
宋语盈忙焦急地上前劝说:“阿姨,你别激动对身体不好,向晚姐姐已经知道错了,你别再怪她了!”
一听这话许母便更加悲愤,“这个杀人犯,她就应该死在牢里!”
“好了妈,别激动,为这种人伤了身体,不值得。”
“让开。”
许母走上前一把揪住向晚的头发,把她拉到墓碑前,强迫她跪下,膝盖弯曲的那一刻不料宋语盈又突然冲向前,在向晚跪下了那一瞬间,正好被她撞到。
向晚闷哼着一声跪在了地上,钻心的疼痛遍布全身,指甲用力地扣进了泥土里。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只听耳边“啪”地一声响起,左半边脸火辣辣的疼。
“你!杀了小月还想动语盈!”
许斯安快步来到宋语盈的身边,小心翼翼地将人扶起。厌恶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人。
向晚茫然地抬起头,忽然一阵耳鸣。
刚刚,明明是宋语盈自己冲上来的……
许母没给她说话机会,按住她的头往墓碑上撞。
“你这个杀人犯给我磕,磕不满一百个头,就别想走!”
“阿姨,这样会出事的,向晚姐姐才刚出狱,她身体虚弱,会受不住的。”
“斯安,你快劝劝阿姨。”
宋语盈向许斯安投去求助的目光,只见他自顾自地抽着烟,一言不发。
她无奈的转过头,嘴角却得意地微微上勾。
膝盖深陷土地里,向晚抬眸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少女笑颜如花,她忽然鼻尖微酸。六年前的一天,她跟斯月约好去北郊爬山,谁知她人还没到,小月就出了意外。
慌忙赶到地方,一下车就直接被警方控制,说什么凶手已经被抓到,对方把她供出说她买凶杀人。
通话记录,转账记录一应俱全,完全没给她辩解的余地。
一切看起来那么合情合理,她想解释,而许斯安却用一句话将她彻底击垮。
“向晚,你觉得现在谁会信你的话?”
“好好在里面赎罪吧。”
之后,一待就是六年。
“还不快磕!”
脑袋被身后的人扣住,额头“咚”的一声撞向地面,鲜血直涌流到嘴角。
向晚不得不弯着腰缓慢地磕着头。
一个,
两个,
三个,
她磕是真觉得自己错了。她错在不应该嫁入许家,不应该在六年前约小月去爬山,不应该在那天迟到。
不应该连一心为她的好朋友都保护不了……
小月,你放心,我会找到那个真正的杀人凶手,不能让你死得不明不白。
我要连着你的仇,一起报给那个人!
二十个,
忽然眼前一黑,恍惚间好像看见那张可爱的小脸,笑着叫她。
“阿晚姐姐。”
……
黑暗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眼皮有千斤重,她挣扎着想展开,耳边响起尖锐的说话声。
“斯安,你忘了你妹妹是怎么死的?你居然想把这个杀人犯带回家!你疯了吗!”
“难道你真把她当你老婆?等人醒了就去把婚给我离了,语盈等了你这么久,你别寒了她的心!”
“语盈那里我自有安排,至于向晚,妈你放心,我不会轻易放过她。”对上许斯安阴沉的俊脸,许母一顿,随后了然地看了自己儿子一眼,“你心里有数就好,我就担心你顾念夫妻情分,对她心软。”
他轻笑,眼底却浸着寒霜一般,“放心。”
担心散去,王琴心满意足地走进了电梯。
电梯门关闭,隔绝了两人的视线。
一旁的助理王强带着医生前来,见状立马上前,医生率先说话。
“许总,向小姐的情况非常不乐观。”
“声带撕裂,估计是发高烧没有及时救治导致的,膝关节积液严重,再不治疗后果不堪设想,然后身上还有一些外伤,猜测是殴打所致。”
看来遭的罪也不少。
许斯安满意地勾着唇,眼神狠厉地朝尽头地房间看去,嘴里不紧不慢地吐出一个字。
“治。”
怎么能就这么轻易地死了,死人有什么意思?生不如死才最好玩呢,她一辈子都只能苟活在许家!
主治医生擦着额上的冷汗,连忙点头哈腰的退下,许家不是他们这种小喽啰能得罪的。
“许总,宋小姐的伤势已经处理完毕,不过她刚刚好像去向小姐的病房了。”
许斯安眉头一皱,盈盈还是太善良了,可向晚那杀人犯随时都能发疯。
他沉着脸原路返回,周身都仿佛带着浓重的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