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银行出来后,她火速赶往医院,半小时后终于见到了病房里的父母。
“小晚,你怎么来啦?”
谭惠见向晚来看自己,奋力地想直起身,奈何力不从心。
“妈,你就躺着就行。”
谭惠那慈爱的脸上浮出温和的笑容,抚平着向晚的心灵。
“小晚,快坐快坐,工作那边怎么样呀?”
向荣一见自家女儿来了,忙从一筐水果里面挑了个最新鲜的橙子,正拿着刀削皮。
“爸,我工作很好,很满意!”
“那就好那就好!”
看到自己的女儿出狱后能找到工作,能过上正常的生活,他就已经很满意了。
“小晚,来,吃橙子,可甜了。”
橘子掰开正渗着汁水,向晚塞了一个进嘴里。
甘甜可口。
“好吃!”
“好吃就让你爸再给你剥一个。”
谭惠躺在床上看着一家人其乐融融,心里开心。
“不用啦,我就吃一个,我去洗手。”
提着包,向晚进到厕所。
谭惠住的是双人间病房,虽然另外一个病人经常不在,但向晚还是很小心。
打开水空头,冰凉的水从水龙头里冲出。
“爸!厕所没垃圾袋了!”
“好嘞!”
向晚转头又打量了下厕所外面,确定没人,在向荣进来的时候将门反锁。
“小晚,你这……”
向荣话还没说完,就被向晚一脸严肃的拉到厕所的一角,低着声音说;
“爸,这里面是二十万,够妈以后大半年的治疗费了。”
向荣一惊,“你哪来的那么多钱?”
“我参加比赛赢的奖金,别问那么多了,医院人多眼杂,万一有许斯安的眼线就不好了。”
向荣一改刚刚的轻松模样,郑重的拿过向晚交到他手里的袋子。
“拿回家藏好,过段时间再缴!”
“好。”
军家大院虽然破旧,但是有一点非常好,那就是绝对不会进小偷,就算是许斯安这样的人物也不是能随便进出的。
在里面待得太久,向晚怕在暗处盯着的人会起疑心。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转身开门。
门刚打开,从缝隙中看到一张陌生男人的脸。
向晚瞬间惊出一身冷汗,僵着脸看向对方,
门外站的是个四十多岁的清洁工。
“我来打扫厕所。”
他咧着嘴笑,露出一口黄牙。
向晚侧着身子让开,“爸,你再给我削个苹果呗,我饿了。”
“没问题。”
向荣是经历过商场上的尔虞我诈,显然比向晚要稳重许多。
他手里提着垃圾袋从厕所出来,准备去拿一旁的水果刀。
“垃圾给我吧。”
清洁工挡住了向荣的去路,将手伸向那垃圾袋。
向晚和向荣一阵对视,读出了对方的紧张。
“那个,不用麻烦……”
“没事。”
那清洁工趁向荣不注意,一把拿过垃圾袋就往外走。
“这是我的工作,没什么好麻烦的。”
语气竟有一丝隐约的得意和兴奋。
见人走了出去,屋内的两父女才松了一口气。
“爸妈,那我就先走了!有空再来看你们。”
“都不留下来吃晚饭吗?”
“不了妈,我最近工作比较忙,等忙完了就来多陪陪你。”
最后朝向荣点点头,便出了病房的门。
站在电梯里,回想起刚刚的场景,依旧会心悸。
那个保洁员肯定是许斯安放在医院监视他们的。
幸好。
回忆刚刚。
就在出厕所的两分钟前,向荣忽然改变主意,将那二十万现金从垃圾袋里逃出,踩着厕所里的凳子将天花板的隔板拉开,将二十万现金放了进去。
此时那二十万正安全的躺在厕所天花板的隔层里。
向荣会在几天后再悄悄将钱带回军家大院存放。
至于为什么一定要给现金。
向晚是觉得,即使银行卡没有户主但是她迟早要从里面拿钱去缴费,到时候卡一刷许斯安就会知道是某家国外银行汇的款,美丽姐也说了d发的卡都是这家银行的,再加上她现在的工作室本来就是d里面的大佬投资建立,像许斯安那样的聪明人不难猜到其中关系。
所以,她只能用现金,虽然还是有被许斯安发现的风险,但概率会小一点。
等回到了许家,差不多是平时下班回去的时间。
但是她去医院的事情许斯安肯定已经知道。
“你今天去见你那个病秧子老妈了?”
为了减少见面,她已经从后门绕行,但依旧被许斯安给碰到。
她僵着身体,硬着头皮,对上那双如鹰一般具有冲击性的眼。
“是的,许总。”
许斯安微微蹙眉。
自从那次地毯事件后,这个女人就转性般,骂不还口,不像之前那样倔。
他本来应该开心才对,可怎么越是看到她这样,心里越堵得慌?
“学乖了?”
许斯安拿过一旁修建树木的剪刀朝向晚走去。
鞋底摩擦草坪发出细微的声音,让向晚一阵毛骨悚然。
气息逼近,她下意识的往后退去,却被一双有力的手钳住不能动弹。
“这样才对,你要记住,你永远都是许家的罪人,你只能在许家低着头卑躬屈膝一辈子。”
冰冷的话充斥着向晚的耳朵,但是预料之中的心疼并没有出现,看来对于许斯安的冷言冷语,她已经做到生理性免疫,这样也挺好。
“是,我永远都是许家的罪人。”
没看到自己想要的画面,许斯安眉头皱得更紧,心里只觉得无趣。
“我会安安静静待在许家。”
向晚面无表情的补充道。
剪刀靠近那张干瘦的脸,金属的凉意贴在脸上,脸上顿时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你最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袖长的手指一用力,剪刀一张一合,几缕乌黑的头发掉落。
“否则,你知道下场……”
压迫感逐渐消失,放在身后死死握住的手缓慢的松开。
“斯安,原来你在这里呀!这周的晚宴你看我应该穿哪一件呢?”
“你穿什么都好看。”
“哎呀……”
远处撒娇**的声音混着风飘散在后院的上空。
奇怪的是,心口依旧不再疼。
“向晚姐,你回来了啦?快过来,我有事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