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老当即瞪眼睛,“我看周家老爷子是个糊涂蛋。”
为了一个野种,放弃求生的希望
他亲儿子就不是他孩子了
真是个老糊涂。
顾宁听了,也觉得安老爷子骂得对,周老爷子确实挺糊涂的。
不过,逝者已矣,说再多的也没用了。
顾宁扶着安老爷子,“您这边准备准备,参加下周家的葬礼。”
安老爷子嗯了一声,目光在顾宁的脸上打了一个转,“宁宁,你对周致远是什么看法”
顾宁意外了下,她想了想,坦然道,“有喜欢。”
若说,之前存心的勾引,不过是为了报复周文宴和顾瑶的话。
到了后面,在一次次和周致远接触的过程中,顾宁发现,这个男人很有魅力。
他话不多,但是却在做实事。
他性格冷,从来不会花言巧语,但是他所答应的每一件事都会做到。
他长得帅,但是在外面从来没有任何花边新闻,应该说和任何一位女同志都没有关系。
在有她的地方,周致远眼中永远是她顾宁。
他有身份地位,也有投怀送抱的女同志,但是对方从来都欧式洁身自好。
顾宁发现,男人所有的优点,在周致远身上都能找到,同样的,男人所有的缺点,也能在周文宴身上找到。
或许,周文宴不是周家的血脉,这才能解释,为什么周家的男人从一而终,而周文宴却是个花心渣男。
面对顾宁这般坦然地承认自己对周致远有喜欢。
安老爷子叹了口气,“我承认周致远是很优秀,但是周家太复杂了,而且他年纪也大了。”
这么一个深沉的男人,安老爷子觉得对方不适合顾宁。
适合顾宁的是建安那种,温润如玉的男子,一切都会以宁宁为主。
顾宁摇头,“爷爷,周家不复杂了。”
现在整个周家,就只剩下周致远一个人了。
姚慧茹和周文宴被赶出周家,而周老爷子的离世,代表着往日泥潭一样的周家,现在一下子沉寂了下去。
用不了多久,这一池子浑水就会清澈起来。
顾宁敢确定,这样一个新生的周家,在大院来说,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干净的家族了。
因为——
只有周致远一个人的周家,他会把周家打造成一个铁桶,一个没有任何缺陷的铁桶。
这——
安老爷子哼了一声,“就是周家复杂,你还是会一头扎进去吧”
顾宁想了想,还真是。
“真不考虑下建安那孩子”
要他说,建安那孩子家世好,样貌好,年纪轻,学历高,性格也好,几乎没有任何缺点,这才是在安老爷子看来最适合顾宁的结婚对象。
顾宁摇摇头,她语气平静,“爷爷,我不是一个纯粹的好人,甚至,我还有些恶毒,我会不择手段的对付敌人。”
“但是,建安不是,爷爷,建安就像是一江清澈的湖水,他永远都是干净平静的,而我一身泥潭,还是不要弄脏了对方的好。”
赵建安太干净了。
干净到顾宁觉得和他格格不入。
他们从来都不是一类人。
但——她和周致远却是。
这话,让躲在书房后面的赵建安,脸色有些黯然,他早该知道的。
若是顾宁对他有意思,这两年他尽心辅导对方,明明两人有过无数次单独相处的机会。
但是,从来没有碰撞出任何火花。
顾宁看着他的眼神,永远都是坦然的,哪怕是不小心碰到他的手,也没有丝毫害羞和紧张。
这从来都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没有任何兴趣的征兆。
安老爷子听完顾宁的话,忍不住叹了口气,“看来你们是有缘无分了。”
顾宁嗯了一声,“从一开始就是。”
两辈子,她的生活中都没有赵建安,有的却是周致远。
无孔不入的周致远。
等安老爷子休息后,赵建安还是有些不甘心,他找到了顾宁,鼓足了勇气,“如果我早点遇到你,我会不会就有——”机会了
这话问得有几分卑微。
顾宁摇头,“不会。”
除了周致远,她不会喜欢上任何男人。
甚至,连周致远都是意外,当初勾引对方,她不存在任何男女感情,只是想纯粹的报复周文宴。
只是,在这个过程中,她自己也不知不觉的沦陷了。
这才有了周致远。
周致远是她顾宁的例外,唯一的例外。
赵建安的话没说完,都被顾宁给打断了。
他就知道,自己在顾宁那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机会了。
他苦笑一声,“是我异想天开了。”
以为没有周致远,或许他会和顾宁在一起。
但是,顾宁的话让他一下子明白了现实。
不可能。
就是没有周致远,也轮不到他赵建安。
这让赵建安的心,一下子碎了,碎成一瓣瓣的。
“顾宁,你可真狠心。”
他们之间到底是相处过一段时间的。
顾宁有些抱歉,“建安老师,如果你不想听实话的话,那我可以说谎话。”
谎话好听,实话不好听。
这话,让赵建安又叹了口气,“你可真是——”
“做女孩子,你这样硬邦邦的,不讨喜。”
顾宁愣了下,她两辈子的性格都是这样,直来直往,或许就是赵建安说的,硬邦邦的不讨喜。
但是——
改不掉。
顾宁忍不住笑了,“就这样吧,反正也改不掉。”
赵建安抬头看着她,好几次想说,祝你幸福,但是到底是说不出口的。
他到底是真心喜欢过一场。
“你——”
“嗯”
“没什么。”
“你过的好就行。”
赵建安离开了。
顾宁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怅惘,但是却并不后悔,从一开始她的态度就很鲜明,她和赵建安之间不可能。
直来直往的拒绝,好过优柔寡断。
她安慰自己。
殡仪馆。
周致远亲眼看着周老爷子火化后,接过一坛子骨灰。
然后抱在胸前。
正在这个时候,葛卫国走了进来,看到那骨灰盒的时候,他愣了下,“节哀。”
这两个字,这几天他已经说了无数遍了。
周致远嗯了一声,问,“都查清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