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棋局,落子千万年。
老者和魂帝二人,在棋盘上交锋,不知过了多久,棋盘上的芸芸众生,换了一波又一波,
二人所回溯的历史,也是极其的繁多!
终于,
老者叹息一声,放下手中的棋子,
“这场局我输了。”
魂帝身子轻轻一颤,
“老友,这场棋局,还没有完结,胜负尚未可知,为何如此悲观?”
老者摇了摇头,
“这场棋局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我必定失败,我与你的理念截然不同,但是我与你的目的却是十分相似,
你走了蚩尤的老路,却依旧无悔,从你身上我看到了一种异样的坚持,你在最终超脱成圣的这条路上,走的比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要远,
你虽然是以众生为棋,但是却拥有着远超于我想象之中的良善,众生可以成为你的助力,而不是一种牺牲品,
我虽认为神州世界的老师,但也是仅仅将神州世界带出了蛮荒,但是我就无法战胜自身的,
我在救赎一个人的路上,做的是错误的决定。”
魂帝淡淡一笑,
“你最终还是救了他。沙族作为这个天地之间最为悲惨的种族,他们的传承记忆中便有他们先祖的愤恨,对整个宇宙的愤恨!
而你在想到这种愤恨无法被化解的时候,做出了最出人意料的决定,你用自己的生命向沙族展示了自己的意志!
所以这场棋局输的是我。”
魂帝大手一挥,棋局尽散!
二人面前再度摆上香茗,茶香缭绕。
魂帝执杯,一饮而尽,老者手握香茗,眼中光芒流转,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曾经承了你的情,却没有办法让你从这个深渊之中脱困而出,这份情我无法还你,我心甚优。”
魂帝摇摇头,
“我只不过是茫茫时光之中一缕早已经寂灭的灵魂,能有一地容纳于我的灵魂,已经心满意足,
至于复生的事情,我几乎从未想过,我曾立足于世界之巅,也曾踏入低谷,二者都让我受益良多,
但是沉睡在这个空间的千万年,让我明白了一件事情,
宇宙的运转自然有它的规律,任何打破规律的存在,最终都将被宇宙所反噬,
主宇宙的存在,最大的目的是为了稳定混沌,混沌无边无际,其中不知隐藏了多少危险,甚至有堪比圣王的存在,在虎视眈眈着各个宇宙!
圣王雄才伟略,盖世无敌,仅仅一人,便镇压了整个混沌,让混沌之中的那些危险存在,不敢妄动!
但是主宇宙的风波远超于我的想象,我在这个空间之中所感受到的法则之海,让我捕捉到了一些是来自于太古之前的碎片,
正是这些碎片,让我洞悉了主宇宙的存在,
主宇宙拥有着等级极为森严的阶级制度,有着最为完善的修道体系,天道六圣,制约着天地!
圣王一人永恒,则主宇宙永恒!
但是道是没有终点的,即便是无敌的圣王,依旧在不断的进步之中,主宇宙的愈加稳定,也让圣王的实力越来越强,
但是黑暗,通常都在光明之下。
黑暗之中所潜伏的恐怖存在,甚至比混沌之中的威胁更加危险,魂族诞生之后,我曾思考过自身存在的意义,
甚至想要毁掉魂池,探究魂族真正诞生的原因,而我在魂池之底,看到了一个深渊,和一颗眼睛!
那是黑暗的眼睛!魂族的宿命从一开始就已经被注定!而我正是明白了这一点,便想要打破这种宿命!
是我亲手毁了魂界,封禁了深渊,这些事情我从未对他人言语,只不过我身边的人死的死,伤的伤,走的走,逃的逃,已经千万年无人坐在我对面,与我共品香茗。”
老者身子巨颤,面色骇然的看着魂帝,
“魂族竟是黑暗一族!想不到竟然有这种隐秘,但是你们既然脱身于黑暗,你又为何能够封禁深渊?莫非?”
魂帝淡淡一笑,
“深渊之强可以说是骇人听闻,其中的深渊巨眼更是拥有着无比可怕的邪恶力量,我魂族的力量伤害不了其分毫,
直到我遇到了三个人族,他们自称来自于火云洞。”
老者微微一愣,
“火云洞?他们是谁?”
魂帝面色一正,
“神农,伏羲,燧人氏!”
老者面色大变!
“什么!在你的宇宙中这三人怎么可能还会存在!?”
魂帝摇了摇头,
“我并不知晓,但是当他们出现的时候,我无比的确定,他们是为我而来,或者说是为黑暗而来,
他们与我商议,说是火云洞可以帮助我镇压深渊,但是唯一的要求就是让魂界毁灭!
当时的我并没有犹豫,因为黑暗深渊带给我的压力实在是太过庞大,倘若可以封禁黑暗深渊,愿意付出任何的代价!
他们是人族的先贤,行走在天地之间,平复着一切黑暗,
我曾对他们发问,
为何要来帮助我?
其中的伏羲只是淡淡一笑,
“黑暗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已经进入了一个错误的进化轨道,我们自然不会放任其错误下去,”
当时的我心有不解,但是他们三人并不愿多说。
魂界毁灭,却意外的放下了我的一桩心事。
我对外宣称,魂界隐秘在了混沌之中,让世人在时光之中淡忘魂界的存在,直到那场战斗,
我选择了死去,格外坦然。”
老者长叹一声,
“我未曾想过会是这样。”
魂帝放声一笑。
“人世间种种,何人又能想到?即便是你我生活的宇宙,或许在某些人眼中,只不过是纸片上的文字,
魂帝二字或许可以在历史中留下一笔,但也仅仅会是如此。
永恒,固然极度令人向往,但是永恒背后,是一种无尽的寂寥!
只有当世界生灵,努力的活完短短的一生,把成果留给后代继承,生灵正是如此循环往复,才会给这个世界带来真正的希望!
真正的永恒,带来的只可能是绝望,一眼便能望到头的绝望!
主宇宙终将来袭,黑暗必定紧随其后,到那个时候,又有谁有勇气,向永恒开战呢。”
老者豁然站起,面色凝重,
“我明白了!”
魂帝拿着茶杯,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座位,
一时间,
竟格外孤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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