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游这句话问出来的时候,边上的人都有些震惊,看着那群人脸上不可思议的神色,江游抿唇说道,“还真是能忍啊,一直到现在才肯出手,怎么,你们怎么不干脆等到温柔死了再来?”
“江游你说话太放肆了!”
某个ia大佬忍不住站出来指责江游行事作风荒诞无稽,“我们现在能出面,证明那位大人至少——”
“至少还愿意管温柔的死活,对吧?”
江游冷笑了一声,“真是天大的恩赐啊,温柔哪里担当得起?”
“你!”
“那么多年眼睁睁看着温柔颠沛流离的时候从未见到你们出面,如今倒是上赶着来查我家。”
江游眉眼讽刺,“温柔如果知道了,应该不会给你们好脸色吧。”
这么说来,难道江游已经查到温柔小姐的真实身份了?
一群特工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然拿不出主意,不过眼下他们的共同目的都是保护温柔,所以至少现在不用吵起来,争个输赢又有什么用,难道温柔就会没事了吗?
为首的ia头头冷哼了一声,就怀疑的目光收回,“你现在知道了多少消息?把你所知道的消息都告诉我们。“
”告诉你们?你们应该比我们更清楚才对,怎么反而问我们要资源,要不要脸啊。“
江游对他们没好脸色,就差没把这群人赶出去了,”搭不上手就算了,净t添乱。“
此话一出,原本包围住他们的特工们脸色相当难看,见状,江游还问了一句,”你们来找温柔的事情……段天高知道吗?“
短天高这个名字让大家纷纷变了表情,隔了一会,有人缓缓说了一句,”江游,你真的该死。你知道的东西太多了。“
他到底背地里调查了多少,才会有这样强大的信息网……
“你有资格说我们吗?”
有人愤愤不平地说了一句,“当初温柔吃了多少苦?你以为都是因为谁?江游,你最没有资格在这里跟我们大呼小叫!”
这话倒是戳中了江游最痛的地方,男人攥着手指,很多话都涌到了喉咙口,却还是硬生生咽了下去。
看见江游不说话了,一群人这才肯罢休,对着陆霁又说,“是陆柠儿的亲属吧?”
陆霁直接表明立场,“不熟,是亲戚。”
在这个拉帮结派的圈子里,陆霁这样直接和陆柠儿撇清关系的人可不常见。
于是这帮人总算稍稍放下对江游和陆霁的戒备,将一份文件取出来放在他们面前,“我们收到秘密信息,怀疑你的父亲与一起跨国的人口贩卖案件有关,所以顺带着也来检查你。”
这话说的已经很明显了,上面有人盯住江震了。
只是,自己的父亲想来心思缜密,在商场官场里浸淫多年,城府极深,又怎么会突然让人察觉到了这些蛛丝马迹?
于是江游下意识问了一句,“你们是怎么收到这些信息的?”
“给我们提供证据的人很难以追踪其真实身份,不过给出来的资料却都是真的。”
ia的人指着文件上的一排字给江游看,“百分之百真实,甚至可能连江震自己本人都不知道有关于他的重大秘密已经被人透露给我们了。”
既然如此,江游勾唇笑了笑,他大概可以想到是谁做的了。
能够两头出卖的人,也就只有江寒了。
他和江震结盟,却又互相出卖。
冷笑着摇摇头,江游说,“我父亲的慈善晚宴才召开不久,基金会也刚成立,他现在一呼百应,你们怕是对他下不了手。”
“j学院。”
忽然间,一直保持沉默的温潋开口了,“可以从j学院里下手。j学院太诡异了,就好想一个大型的养殖场,把所有家庭条件好的孩子们都聚集在一起,就等于拿捏了另外一群大人的命脉。”
j学院的校长姓江,肯定和江家人脱离不了干系!
“江震在孩子身上做实验来达到他的目的,而这群孩子又恰好都是有钱人的孩子。”
温潋看了一眼面前一身黑色的特工们,“他好像对基因改造这个东西特别有执念,在他手里已经有不少的孩子受到伤害了,但是孩子们因为年纪还小所以容易被洗脑,j学院里的高层就是这样为虎作伥来掌控孩子们的!”
为什么江震会对基因和人体改造有这么大的执念呢……
这背后隐藏着什么……
想到了全身上下被插满了线和仪器的秦熹,温潋有些着急,“你们得快点去j学院,要救救孩子们!”
江震已经到了丧失人性的地步,居然这么多年一直都在进行惨无人道的人体改造,甚至一而再再而三把主意打到年幼的孩子身上。
这座j学院,不过是他庞大又残忍的屠宰场,每一位无知又孱弱的孩子,都是他刀下待崽的羔羊。
江震的所有狼子野心到目前为止都已经**摊开在了大家的面前,还差一些决定性的证据就可以让他美梦破碎!
特工们听了这话,一开始有些怀疑温潋话里的真实性,但随后点点头,“我们去跟上面对接一下,等搜查令下来,我们就去把j学院的肮脏都统统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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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了一盏华丽的吊灯。
明晃晃的灯光和闪烁着折射着光线的灯体刺得她睁不开眼睛。
花了好大的力气适应了亮度,温柔这才能慢慢打量周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大床上。
陌生的环境令女人一下子从床上坐起,她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被人换了,于是温柔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开始不敢想在她昏迷这段时间里有人对她做了什么。
此时,卧室的门被人推开。
男人站在门外,一双眼睛狭长漂亮,一张脸白皙冷漠。
温柔恍惚,“江游?”
那一刻,眼前的男人表情在瞬间扭曲。
江寒走上前,下意识掐住了温柔的脖子,说话有些过于用力,“过去你明明是把他当做我的替身的。为什么现在看着我却会喊出他的名字?!”
温柔的大脑嗡嗡作响,混乱的记忆滚成了一片,她抓不住细节,只能任凭它们从她脑海里穿梭飞过,女人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那些茫然和无措都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有那个坚毅的自己。
她直视江寒的眼睛,没有退缩,“你又想做什么?”
“你的记忆到底恢复到什么程度了?”
江寒知道温柔记忆受损,当初听说她把江游忘了的时候,他暗自得意,替身就是替身,又怎么可能被人记得?
如今打脸来得如此之快,因为温柔也记不清他了。
好的坏的一并记不清了。
温柔将头偏过去,“就算记不清过去,我现在也很清醒,江寒,你不是个好东西。”
你不是个好东西。
江寒直勾勾盯着说出这句话的温柔好几秒。
直勾勾。
那几秒里,掠过他脑海的是当初和温柔在国外相依为命的日子。
他选中了温柔来蹚这趟浑水,成为一个牺牲品,所以才会接近温柔,才会给予一个温家不收宠爱的私生女那么多的照顾,让她爱上他。
可是。
江寒问自己。
当真只是因为这样吗。
当真只是这个私生女值得利用,他才对她那么好又那么坏吗?
那个时候的他,开始着手下一盘大棋,自然每走一步都要谨小慎微,步步为营,却又为什么总是放任自己和温柔的感情。
温柔被温家流放到国外,爹不疼娘不爱,她一个人咬着牙生活,一张漂亮的脸上写满的唯有对命运的不甘和对自己的强撑。
就是这样一个倔强的她,被他不怀好意接近并爱上,为了让这份感情将她推向虐恋的深渊,江寒甚至营造了自己的死亡。
一个女人是忘不掉一个为了她去死的男人的。
所以江寒在那场大火里救了温柔后假死,给温柔带去了剧烈的冲击,以至于她多次精神世界崩塌,在漆黑夜里想念着他的脸。
只有死,才能让温柔一辈子都忘不掉自己。
才能让她……一辈子都是,自己手心里的,那颗棋子。
温柔,我也私生子,我也肮脏,我也罪恶。
我爱你的方式,就是把你拖入我的深渊。用一切手段让你爱上我,忘不掉我,而后能够心甘情愿被我指挥和利用。
江寒以为自己是赢家,能从头赢到尾。
可是他输了。
猛地抽回了意识,江寒的视线对焦在眼前女人的脸上,他松开掐着她的手,改为摸她的脸。
柔软的触感,和他当初在夜里偷摸睡着的她,一模一样。
江寒喉结上下动了动,“温柔,早知道你在遇见江游以后会那么迫不及待把自己送出去……我当初在国外,就应该要了你。”
温柔听见这话不知为何只觉得反胃和恶心,“我没有义务为你守寡。你也不是我的谁。”
“你那么爱我,你都忘了吗?”
江寒凑近了温柔的脸,企图在她眼里看见一些别的情绪,可是没有。
温柔的眼神里,已经没有爱意了。
“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等我把江震和江游都解决掉,就可以用剩下的全时间来陪你,让你重新好好爱上我。”
“你第一个爱的男人是我,最后一个,也只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