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湛嫌恶的将朱建仁扔了出去,朱建仁从地上爬起来,立马又变了脸,怒指着桑湛厉声吼道:“你敢殴打朝廷命官,来人,给我拿下这个来路不明的贼人,关进大牢!”
随着话音,很快一群官兵从门外冲进来,将桑湛和云婵他们一行人团团围住。
“不得不说,朱大人的行为,跟黄坡岭的土匪没什么区别,既然如此,我觉得你这种朝廷命官也就没有留下必要了。”
桑湛原本没打算这么快收拾朱建仁,但奈何他自己着急,那就成全他好了。
“朱贱人你这个狗官!”
那少年见状,吓得六神无主,单薄的身躯却毫不犹豫地挡在了桑湛和云婵的面前。
“你别乱来,若是全城的百姓知道你杀了朝廷派来救济我们的大人,那我们一定跟你拼命!”
“放心,不会有人知道的。”
朱建仁表情阴狠地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本官怎能容你,一起拿下,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
这个丧尽天良的黑心狗官!
少年大喊:“大人快走!”
随后便主动朝着朱建仁扑过去:“我跟你拼了!”
有那么多官兵在,他这么扑过去完全就是白给。
人不错,勇气也可嘉。
可惜,实力弱了点。
云婵正要出手,桑湛却先她一步扯着少年的衣领将他给拽到了身后:“待着别动!”
见桑湛准备亲自出手了,云婵也就没再往前,而是第一时间回到奶娘身边,保护她们和鸢鸢的安全。
官兵虽然看着人多势众,但对桑湛来说,实在是不够玩的,三两下,只听见砰砰砰倒地的声音不断传来,惨叫声也此起彼伏。
前后没超过一分钟,所有人就全部被解决了。
最后,只剩下朱建仁还站在门口,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
他反应倒也快,紧忙转身就跑。
哪成想,一转身便撞到了一堵坚硬的肉墙上。
是停完马车回来的车夫,阎庄。
他的身后,还有另外两名手持佩剑,双手环胸的侍卫,只等爷的一声令下,他们便可以立即捶死这个肥头大耳的矮矬子。
然而,不用他们捶,朱建仁转身时用力过猛,撞在阎庄胸膛时自己就把自己给撞晕了。
“废物。”
阎庄摸了摸自己的胸肌,当了一年多车夫,没想到还能有这威力,不过,也是这个贪官身体太差,名副其实的酒囊饭袋。
“爷,怎么处理?”阎庄低头询问。
“先关进大牢,认完罪带去游街示众。”
“是。”
阎庄把晕过去的朱建仁从地上拽起来,交给两名侍卫:“好好招呼。”
“放心。”
等侍卫把人带走,桑湛的目光才看向身后那个少年,打量片刻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沉着冷静地回道:“回大人,小的名叫童御,原本是在这个狗官家里做杂事的下人,后来小的发现这个狗官不顾百姓死活,将朝廷放发给百姓的粮食私自扣押,可小的人微言轻,无法阻止他的恶行,小的宁愿出去和其他百姓一起挨饿,也不愿意再继续替这种人做事。”
“嗯。”
闻言,桑湛拍了拍他的肩膀,神色严肃地问他:“如果让你来当这个县令,你打算怎么安排这两箱银子?”
“啊?”
童御一听,连忙摆手:“不行不行,小的只是个没有学问的奴才,如何能当的县令,这是万万不行的!”
桑湛:“…我是说如果。”
“啊哦,如果啊,那我肯定是立马把银子换成粮食,然后组织百姓有序排队,每家每户平均发放。”
“是个办法。”
桑湛颔首,目光看向童御身后的云婵,两人视线相交,云婵便大致明白了他的意思。
大晋国没有科举制度,选拔官员的方式也不够完善,很多小地方的官员都是由上级举荐,看的也都是家世,财产与门第,至于才学与人品方面,着实是官员选拔最大的漏洞。
眼前的这个少年,撇开当下选拔官员的条件,人品与胆识,以及担当都还不错。
若是他能将这两箱银子最大化为元江县的百姓所用,那么,说明他的办事能力,以及对待百姓的心,都是可以胜任元江县县令这个官职的。
见云婵轻轻点了下头,桑湛薄唇微勾,遂看向童御继续说道:“那这样,这两箱银子就交给你来安排,当然,我会派几个人任你差遣,尽快解决百姓们的需求,任务完成后,如果让百姓满意,那么,元江县的县令就是你了!”
“……”
童御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就是个低贱的奴才啊,这辈子还能有翻身的机会?
童御不相信自己能有这种好运,他伸手使劲掐了自己一下,疼的龇牙咧嘴。
靠。
不是做梦!
“够疼吗,不够我帮帮你?”
阎庄走过去,作势就要去“帮忙”,童御连忙往后退了几步:“够,够疼了。”
“够疼还不赶紧谢恩!”
“是,是,小的谢过大人,大人放心,小的绝对不会辜负大人的期望,保证用最快速度解决问题!”
“最好不过。”
桑湛把阎庄和那两名侍卫留下,一是为了监督与帮助童御解决元江县百姓们的需求,二是善后朱建仁后续问题,摆平他留下的所有心腹。
之后,桑湛便带着云婵和奶娘们回到了马车里,此刻天还没亮,元江县里也没有几家能住人的客栈,大家便准备就在马车里休息几个时辰,等天亮之后,再寻一个合适落脚的地方安顿下来。
“婵儿,你留下保护她们,有什么事就差暗中的影卫去办,我现在先去黄坡岭踩点,得寻一处安全地段,作为落脚的根据地,才能带你和鸢鸢过去。”
等两个奶娘和鸢鸢都睡熟了,桑湛把云婵叫到马车外面,低声对她说道。
云婵虽然有些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去踩点,可是更不放心把鸢鸢她们留在这里。
而且桑湛说的对,黄坡岭太危险,想要解决山里的土匪,就必须提前找个安全之地,落脚后再慢慢从长计议。
“我知道了。”
多说无益,云婵张了张嘴,最终却只说了两个字:“小心!”
“嗯,我很快回来。”
桑湛低头,在云婵的额头上印下一吻,随即消失在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