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当大明门外,这场诉苦大会结束之后。
一群消息灵通的主,在得知大同已经降了李自成后,就觉得北京不保了,开始琢磨着南逃。
临淮侯李弘济就一大早骑着匹马儿,在一大群家丁的簇拥下,带着二十几辆装满了金银细软的马车要出城!
结果,刚到朝阳门。
便只见到,朝阳门的门洞里面,朱慈烺大咧咧的走了出来,笑呵呵地朝他问。
“临淮侯,你这是要出城干啥呢?”
“臣李弘济叩见抚军太子!”
李弘济随即,便要翻身下马,然后回话。
“臣想带着家眷们,出城郊游一番……”
好嘛。
李弘济也不敢说自己是要出城逃跑,他已经找好了借口,那就是出城,到京畿附近的自家庄园里面,郊游一番……
如此拙劣的理由,朱慈烺岂会相信?
只见到他呵呵一笑。
“如今春暖花开,确实是出城春游的好时节,可是,京畿附近可不太平,临淮侯乃是国朝栋梁,万一出城,遭了什么意外,那可如何是好?还是不要出城了!”
说罢,朱慈烺朝身侧的黑明德道。
“明德,你亲自送临淮侯回府!”
“属下领命!”
黑明德连忙颔首。
李弘济被黑明德送走后。
朱慈烺则是朝身旁的刘大用道。
“通州那边的漕粮,也都运到京城了吧?”
“大抵都运过来了!”
刘大用点了点头,朱慈烺微微颔首,表示满意,随即,他吩咐道。
“明仁,把那个东直门也一并堵了,只留这座朝阳门沟通内外!”
“是!”
黑明仁连忙颔首,而朱慈烺却是又打量着朝阳门那高大的箭楼,还有里面的瓮城,他吩咐说。
“在箭楼上收拾好房间,本太子这些日子,挂上三军司命旗,还有本太子的认旗!”
“另外,还需在朝阳门,屯够两千人马,食用半年的粮食,火药,箭矢,然后把京营一标,调到这里守门,原先守门的净军,一并调走!”
“是,太子爷!”
一旁的手下接了命令。
当天功夫,在东直门被彻底堵死后,京营一标在副统领王斗的带领下,出现在瓮城之内。
就地地进行了扎营。
有这一标两千人马看着朝阳门,朱慈烺丝毫不用担心,勋贵百官们狗急跳墙,袭击朝阳门!
京营一标在经历了长达一个月的训练后,已经有些严整的样子了——本来就是军队,有些底子。
此时,打量着驻扎进瓮城的这支军队,在他们陆续登上城墙,进入到箭楼,到各个垛口戒备的同时,朱慈烺心说。
有这支军队在身边。
自己大抵,可以放心的,大胆的收银子了!
当天。
在临淮侯李弘济还有几个勋贵官员,于朝阳门下,在朱慈烺这借口出城时,碰了一鼻子灰时。
整个北京城内的勋贵百官就已经慌了——当然慌了!
李自成眼瞅着兵临城下。
朱慈烺却把内外城门给封锁了。
仅仅只留下一座朝阳门。
他本人又亲自守在朝阳门,一副要死一起死,不允许任何人出城的模样。
这还不把大伙给吓坏了?
毕竟,李自成多凶。
多坏。
大伙现在可是门清啊。
正当北京城内的勋贵百官们,慌了神的时候。
英国公张世泽,成国公朱纯臣,也都慌了。
这不是,当天晚上,当朱慈烺正在朝阳门度过第一个夜晚的时候,在收拾干净的箭楼上的一个房间里头,坐在桌前,正用着晚饭的朱慈烺,正聆听着一旁朱纯臣还有张世泽那焦急的声音。
“太子爷,咱们不是要南迁吗?”
“是啊,殿下,既然要南迁,这把朝阳门堵着,不让大伙走是怎么回事?”
“太子爷,您莫不是改主意了吧?”
一时间,朱慈烺的身边,各种声音此起彼伏。
朱慈烺听着这焦急的声音,却是呵呵笑道。
“不用着急,不用着急,诸位都是本宫的亲随,是本宫的近臣,本宫肯定早有考虑,本宫自有准备,各位不用担心!”
“能不担心嘛,太子爷,这流寇现在都快到宣府了啊!”
朱纯臣的一张胖脸,皱得好似个包子,他张口说道。
宣府距离北京可是相当近的,过了宣府,就是居庸关,然后就是北京城了。
有大同这个投降的先例,大伙都不觉得,宣府居庸关的守将能恪守职守,尽忠殉国!
所以,在得知流寇的残暴不仁后,大伙都琢磨着要赶紧的跑路。
省得逃得不及时,落在了流寇的手上。
朱慈烺对此,也是心知肚明。
他笑呵呵地朝朱纯臣等人宽慰道。
“放心好了,本宫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你们就不用操心喽!”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朱纯臣与张世泽心中虽然还有疑虑,但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就这么的,京中的勋贵百官们,又等了几天后,当时间进入到三月初九这天清晨。
一大早,朝阳门外便有几个送信的传骑在那转悠,当开了城门,放他们进来后,这些人禀报上来了一个让所有人无比震撼的消息——宣化投降!
朱慈烺对于这个消息,早有预料。
但是,当消息被匆匆地送到正在早朝的崇祯手中。
向百官们宣布后。
百官们顿时震撼住了,不少人面露惧色,朱由检长叹口气。
他几日前就已经下令,让内阁草拟了册封左良玉,刘泽清,黄得功等人为伯爵诏他们勤王的诏书。
但诏书还没出紫禁城,就被朱慈烺给拦了下来。(朱慈烺可不舍得把爵位发下去,尤其是以崇祯的名义册封下去)。
而且他也不打算诏军队勤王。
历史上,崇祯的几道勤王诏书,非但没调来兵,反而让朝廷威信大失,刘泽清还借着勤王的命令,大掠了临清。
这个时空,朱慈烺可没那么愚蠢,他绝不允许这几道命令下达了。
所以,当下的朱由检是外无援兵,内无劲旅,所能指望着的,也就是居庸关,以及儿子的南迁计划了……
但是,朱由检又十分的忐忑——朱慈烺的南迁计划,可能并不会带上他这个父皇。
这小子极有可能会把他这个父皇给抛弃在北京城内,自己跑到南边登基。
一想到这,崇祯就有些想哭。
他悲观至极地扫视着殿内的群臣,随即,说出来了那句著名的名言!
“国事至此?非朕之过也,朕非亡国之君,诸臣,皆亡国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