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英雄会的目的,是为号召天下的英雄,来参与到这场华夏天倾的灾难中,参与到抗清斗争当中,如今正是乱世,正是用人之际,正需要四方的英雄,过来辅佐本太子,治理天下,驱逐鞑虏,恢复京师,中兴我大明朝!”
朱慈烺朝魏藻德解释着这场英雄会的主要作用,及目的。
“到时候,只要是能够在英雄会上,建言献策的当世之英雄,本宫绝对不会吝啬官爵,定会重用他们的!”
魏藻德算是明白了!
这场英雄会就是朱慈烺网罗人才的一个舞台!
而且,把这场英雄会摆在恩科前举行,那目的就更明显了——谁能够在英雄会上站出来,支持朱慈烺的主张,那么,谁中进士的概率就更大,而且,还能落个当世英雄的名声。
想到这,魏藻德不由地朝朱慈烺恭维道。
“殿下高明,如此一来,我大明朝的英雄好汉就全入了殿下您的幕府了!”
“哈哈哈哈!”
朱慈烺大笑几声,然后朝魏藻德道。
“首辅这些日子,也要辛苦一些了,朝廷的行朝,要在南都扎根,还要接手南都的地盘,这一切,都是千头万绪,一定要做好,未来我们大明朝,是要以江南为根本之地的,必须要把江南,给全部掌握在手中!”
“臣自然清楚!”
魏藻德连连颔首,又询问道。
“殿下,南直隶,浙江的减租减息,一体纳粮,是不是也得实施起来了?”
“当然!”
朱慈烺毫不犹豫的说道。
只见到他掰着手指头计算道。
“南直隶怎么着,也得清上来一亿亩纳税的土地,而且,这个减租减息必须要搞下去,南直隶的百姓,负担也是极重的,必须要减轻百姓的负担……”
“而只要南直隶清出来一亿亩地,一千多万石的岁入,就有了保证,再算是重新整理的两淮盐税,一年两千多万两的岁入,就有了保证,如此一来,我大明朝在江南的根,就算是真正扎下去了!”
当下时代,商税,关税什么的,是绝对无法支持一个王朝的,真正的税收大头,还是农税,所以,朱慈烺必须要保证自己在南直隶清上来一亿亩地!
“殿下,减租减息,还有一体纳粮自然是要搞下去,不过这个三饷,还加征不?”
魏藻德皱眉询问道。
三饷就是,辽饷,剿饷,练饷,合计有一千七百多两银子,如今虽然丢了北面的几个省,但这三饷还是能收不来近千万两银子的,眼下魏藻德就在犹豫,要不要继续收这个三饷。
“当然不收了!”
朱慈烺毫不犹豫地道。
大明朝并不穷——世界gdp第一,怎么可能穷?
明朝财政问题,纯粹是因为,收税的方向搞错了,没有把收税的目标对准大地主,大士绅,而是把收税的目标,对向了那些个本来就没有多少财富的小民。
加征的三饷,也是如此。
而且,加征这一千多万两三饷,并不能够让大明增加多少军费——一千多万两够干什么?
反而,他激起的民变,比加征的三饷,造成的后果更加严重。
因为明朝加征的三饷,已经快超过正税了,而且,这还是没算地方小吏盘剥的数目了,而明末本来就天灾不绝,再加征三饷,加着加着,就把农民起义给加出来了。
而朱慈烺也深知,明朝末年的阶级矛盾也格外地尖锐了——想不尖锐都最难,有那么多的朱明宗室,还有那么庞大的士绅地主阶级,而天下的人口,又前所未有的突破到了两亿。
以当下的生产力,这阶级矛盾想不尖锐都难!
所以,朱慈烺肯定不能够再加征三饷了,只听他朝魏藻德道。
“我大明朝之前,民变不断,归根结底,还是民生艰苦所致,而这三饷,就是老百姓身上背负着的三座大山,这天下,应该是损有余,而补不足,而不应该是损不足,补有余,我大明朝现在搞这个减租减息,一体纳粮,就是在损有余,补不足,是为天下百姓考虑,所以,是绝对不能够再加征这个三饷了!”
“至少,在朝廷政令能够通行的实控区域,必须要取消!”
取消三饷,是朱慈烺给天下百姓的一个甜头,是要收民心的。
同样,这也是朱慈烺缓和当下大明内部的阶级矛盾的策略。
“若是能够在南直隶完成清田,整理盐税,这三饷免了也无太大影响!”
魏藻德微微颔首,随即,又皱眉朝朱慈烺道。
“只是殿下,清田恐怕不易,登莱二府的情况,跟南直隶的情况,可有些不同,若想在这里清田,实施一体纳粮,减租减息,阻力恐怕会相当之大,另外,八大盐总已经悉数被抓拿归案,今年的盐税,只怕也难以收上来了……”
“盐税不是问题,至于这个南直隶清田的阻力嘛?”
朱慈烺冷笑一声。
“哼哼,我就不信,这清田,减租减息,还有一体纳粮,都是我大明朝要行的国策,谁要敢阻挠,那就是通虏汉奸!”
“殿下,也不能光逼吧?”
魏藻德提醒。
恩威并施,才是王道,一味只有威,那只会让人畏惧,想让人真心给你办事,实在是难,而且,人家还会阳奉阴违。
听到这,朱慈烺呵呵一笑。
“本宫当然不会了。”
“本宫手上,可是握着恩科三百多个进士名额呢,如今,能到南京来考进士的,也唯有南直隶,浙江,江西的举人了,这三省的举人,怎么着也能来个三五千人吧?”
“只怕是浙江,南直,还有江西的有田大户,要来个一多半吧?”
“他们当中,要是有拥护朝廷清田,一体纳粮,减租减息的,那就是文章做的差一些,本宫也会着重取他们为进士,反之,如果他们不支持,那这三百多个进士,就没有他们的份,而且,不只今年的恩科没有,以后也的科举,也没有他们的份!”
“而现在朝堂上面,那些个家中良田无算的有田者,也是如此,若是他们身为朝廷官吏,尚且不配合朝廷的清田,减租减息,一体纳粮,那他们的仕途,从即日起,也算走到头了……”
说到这,朱慈烺又呵呵一笑,朝魏藻德道。
“这么一来,就不怕这清田,减租减息,还有一体纳粮,施行不下去了吧?”
“而且,有官位相诱,有进士之位诱惑,今年前来应试恩科的举子们,也断然不会反对朝廷的清田,还有一体纳粮,减租减息,如此一来,这难题便迎刃而解了!”
“可是把是否支持朝廷国策,跟能否中进士,能否在仕途上更进一步联系起来,岂不是有失公允?”
朱慈烺的这个想法,可行性极高,但魏藻德还是说出来了自己的担忧。
而朱慈烺听罢,却是大笑几声。
“身为朝廷官吏,理应以身作责任,上报君父,下安黎庶,如果连上报君父,以身作责,支持国策这一条都做不到,又谈何能当好官,又谈何能够代天下牧万民?”
“若是科举试,考上来的官员,空有文章之才,却不跟朝廷是一条心,反而处处掣肘,处处坏朝廷的方略,损我大明之公,肥他自家之私,那我大明朝,可不得亡了?”
“臣,臣糊涂,未能体会殿下良苦用心!”
魏藻德冒出冷汗来,朱慈烺刚刚说的,可不就是他们这批进士官?
一个个的,文章写的不错,但却不为朝廷着想,事天就想着争权夺利,坏朝廷的大政方略,损公肥私,贪污**。
结果,贪着贪着,大明朝就差点完蛋,如果不是有太子临危受命,估摸着他魏藻德早就被死在了刘宗敏的夹棍底下了。
而朱慈烺,却没有理会正在认错的魏藻德,只是自顾自的说道。
“田赋方面,应该是问题不大,接下来,要考虑的就是盐税了,首辅,你说说,这个盐税究竟该如何去收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