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开封城内,悬挂着直豫总督旗帜的开封总督衙门里面,随着悠长的喊声过后,有人进来通报。
“督师,刚刚侦得,东虏已经到达了陈桥,攻破了陈桥镇!”
陈桥镇就是位于开封北面,黄河以北,历史上,宋太祖赵匡胤曾在这英里,被黄袍加身,开创了大怂王朝。
而自打史可法总督直豫两省军务后,驻扎开封的他,也开始维持起来开封的防务,由于事先知道,黄河天险实际上并不怎么险,而且,冬天一冻上,黄河就不再是天险,而是天然的坦途了。
所以,史可法并没有完全的抛弃掉黄河以北,而是在黄河以北的沿河一带,挑选了许多地方,作为北岸坚守的据点,陈桥镇就是其中一个,哪成想,东虏刚刚来到,陈桥镇就被攻破了。
此刻,史可法阴沉着脸黑脸,怒气冲冲的道。
“金声恒是干什么吃的,小小一个陈桥都守不住?”
守陈桥的是金声桓,在侦得清军大举南下后,史可法就让高杰派金声桓领三千人马,去陈桥镇坚守。
史可法正呵斥着呢,高杰也已经跑了过来。
开封如今是高杰的地盘,此时,一过来,他就朝史可法拱手道。
“督师,不怨金声桓,实在是鞑子兵多,额们跟他拼不起,额觉得吧,与其在陈桥跟鞑子拼,倒不如让金声恒诈败,然后引鞑子渡河,说不定就能打鞑子一个措手不及,斩首个几十级呢……”
“那鞑子可被诱过来了?”
史可法问,高杰干笑两声,然后禀报。
“这倒没有,鞑子这回学精了,没让骗过来!”
“那鞑子可有过河的迹象,另外,开封的城防情况如何,能不能按朝廷的吩咐,坚守下去?”
“守开封是肯定没问题的!”
高杰毫不犹豫地点头,不过马上,他又话锋一转。
“可是督师,鞑子来打开封,其他各镇不能光看着吧?河南四镇,不能让额高杰一个人面对鞑子来攻吧?您得下军令,让黄得功,刘泽清,刘良佐他们,全都带兵过来驰援开封才是……”
“这是要的!”
史可法点了点头,他说道。
“不过,这得提前侦察,查明鞑子主力在哪,才能把兵调到哪,若是胡乱调兵,万一鞑子从我军防务空虚的地方入寇,那可该如何是好?”
原来史可法是真的懂军事的——他还是懂一点的,至少,基本的常识还是有一些的。
而高杰也是连连颔首,他保证道。
“督师放心,额这就派人去仔细侦察!”
而史可法也不知道是不相信高杰,还是怎么样。
他旋即下令道。
“调老夫的督标,老夫要到黄河边上,看看东虏的虚实!”
……
陈桥镇!
豪格揣着望远镜,站在黄河北面那矮矮的土堤上面,在百余个白甲亲兵,还有一大群八旗将佐的簇拥下,正在观察着黄河南面的情况下,透过望远镜,豪格清楚的看到,此时黄河的河面上此时已经结了冰了,就是不知道冰冻的结实不结实!
而黄河的南岸,也有大股的明军在那里,明显是在防备大清国天兵南攻,看他们的旗帜,是高字的,应该是高杰的兵马,已经剃了发,裸露在外的头皮,被寒风一吹,感觉一阵冰凉袭来的许定国,凑到了豪格身边,朝豪格拱手道。
“王爷,这会的黄河才冻上,再过个五六日,冰就能冻得结实,到时候,就是咱十旗天兵进攻的时候了……”
八旗天兵已经不存在了!
现在大清国,是十旗天兵!
因为多正绿旗,还有镶绿旗两个旗。
“过了河,野战倒是好办,就是怕高杰他们守城啊……”
豪格紧锁着眉头道,对面的明军他不放在眼里,因为不是那些个让十旗天兵们吃过亏的御前亲军,而是普通的明军,看着也不太精悍的样子,在河南这种大平原上打野战,豪格觉得,八旗天兵一个能打他们十个!
但问题在于。
这河南四镇,全都是属乌龟的,据豪格所知,这些乌龟们,依着河南的一座座古老的城池,来了个高筑城,多存粮,真要是让他们守下去,那可不好攻打啊……
而豪格正如此想着呢,史可法已经在三千督师标营的簇拥下,到达了南岸的土堤上面!
史可法实际上也不是一点直属的兵力都没有,他义子史德威领着的三千督标,就是史可法的直属兵力,此时,当在这支督标的簇拥下,登上土堤,朝北面眺望了一阵后,史可法当即就注意到了豪格——太显眼了啊,身边那么多白甲兵,一看就是鞑子的大官!
而豪格实际上也看见了史可法——虽说史可法穿着了身布面甲,伪装了一下自己,但一大群穿着红色布面甲,看起来也算精锐的标营兵,簇拥着一个老头子,所以,肯定也是大官啊!
所以,史可法跟豪格,几乎是同时下达了同样的命令!
“调红夷大炮过来,朝那边轰几炮!”
轰隆,轰隆,轰隆!
史可法的命令才下达,明军的大炮就打响了——明军属于防御方,黄河南岸的土堤上,早就已经筑有了好几个炮垒,埋伏有好几门红夷大炮,得了命令后,当即就打响了。
反倒是豪格这,他命令下去之后,炮兵们还正扑哧扑哧着喘息着,把笨重的红夷大炮往土堤上运呢!
这下好了,豪格这边成了被动挨炮的一方。
眼瞅着几枚重十几磅的铸铁炮弹朝自己这边砸过来,砸在了土堤上面的烂泥地里面,弹了好几下才停下来,豪格当即是大骇,灰溜溜的就在白甲兵的簇拥下给退下了。
而对面的史可法,虽然没看到大炮打中了什么人,但眼瞅着自己几炮就打鞑子给吓退了,也是眉开眼笑,高兴的说道。
“哈哈,鞑子也不过如此,老夫几炮就把他们吓跑了!”
“是啊,督师威武!”
高杰在一旁笑呵呵地说,然后沉声道。
“督师,现在是不是要写一份报捷的文书?”
“报捷,报什么捷?这一个鞑子都没打死,还能报捷吗?”
史可法有些不可思议的问,而高杰则点了点头。
“督师,咱们虽未杀敌,但还是成功逼退了要过河的鞑虏,这还不算捷报?”
史可法明显被高杰给绕糊涂了,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还真是,那就报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