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八年,四月十六这天深夜。
大清国二次南征之役,这顺治二年,正式展开。
在这天的深夜里面,湖泽湖内,一条条来自于大清水师的战舰,驶出了运河,经马头镇,驶入到了洪泽湖之中。
似乎是要与大明水师,争夺洪泽湖的制湖权,进而争取,淮河的制河权,然后,为大清国的顺利南征,做好准备。
不过,进入到湖泽湖内的大清水师,才刚刚进入洪泽湖没多久,就被湖中的淮河水师给发现了,双方随即,展开了激战。
战斗持续了大半夜,到次日黎明,随着天色渐亮,大明水师的火力优势,战舰优势,得以施展开来,这些妄图进入到湖泽湖内的大清水师,在丢被击沉,焚烧了十几条水师战船后,被赶出了洪泽湖。
一直等待着水师大捷的多尔衮,在得知这个消息后,无疑是露出来了失望之色,他忍不住在军营内发起了脾气。
“特娘的,开战前,一个个都说没问题,怎么着这会,连湖泽湖都进不去?这若是连湖泽湖都进不去,我大清天兵,又如何南征?难不成,让麾下的儿郎们游过淮河不成?”
多尔衮现在是非常生气。
因为南征不能够拖延。
如果打成持久之战的话,那战争不是大清能够承受的。
而且,一旦湖广那边的明军回师,那就更难以征伐了。
所以,多尔衮现在头疼得很。
而一旁,随多尔衮一同参加二次南征的大清国诸奴才们,是纷纷跪在地上,不知道说些什么。
全都没了主意。
不过,站在现场,与众奴才们格格不入的申耀荣,倒是想到了些什么,他朝多尔衮提议道。
“摄政王,在下倒是有一计,可助大清过河……”
“敢问申大使,乃是何计?”
多尔衮顿时,来了兴趣,看向了申耀荣,而申耀荣则呵呵一笑。
“这一计,倒也简单,兵书上叫声东击西,不过,能不能声东击西,则还要看王爷,您舍不舍得水师!”
“愿闻其详!”
多尔衮继续问,而申耀荣也不含糊,他直接道。
“我大顺夺巴陵时,水师也不是朱贼厉害,可照样过了长江,如今,大清国在淮河,亦也可以,效法此招,我的意思是,让水师继续出入洪泽,哪怕是拼光了,也不是不行,所为,无非是让朱贼,以为我大清要打一场洪泽湖大水战,吸引朱贼之注意,让朱贼以为,贵国天兵,是要先取湖泽,先水战取胜,再打陆战,然后,再派遣陆师,做好准备,携带小舟,悄悄挑选一合适之区域,修建浮桥,浮桥立成后,浮桥东西两面,铁索横江,水中再立木桩,再派士卒,于铁索两边,筑土台,上立红夷大炮,或是派弓箭手,以火箭迎敌,阻击朱贼水师,如此一来,便可以护浮桥之周全,然后我大清天兵,便可沿浮桥而下,击朱贼之淮南……”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摄政王,可以一试!”
洪承畴思量了一下,觉得可以冒险一试。
“可是,万一朱贼水师来袭击,这浮桥搭不成如何是好?”
“这个好办,可以派遣死士,然后用小舟,满载火药,火油,做纵火船,如果朱贼敢来,那就用火船迎敌,另外,浮桥两侧的炮台上面的火箭,还有大炮,亦可以予以支援……”
申耀荣说道。
多尔衮揣摩了一阵,觉得计划可行,当即便下定决心。
“那就依此策行事,马上派人将小舟运上岸,然后,寻一地方渡河讨明!”
“嗻!”
众奴才纷纷接令。
多尔衮这边,做着准备的时候,朱慈烺已经接到了首战告捷的好消息了。
朱慈烺并不在凤阳,他现在的位置是在凤阳府下辖的盱眙县。
就在洪泽湖边上,所以,当洪泽湖水战打胜之后,朱慈烺当天中午,就接到了水师派来告捷的快船。
“首战取胜,好事,好事啊,马上晓谕三军,然后对首战取胜的水师,予以赏赐,赏赐加倍!”
得知洪泽湖水战打赢了之后,朱慈烺不由的一笑说道。
而这时候,前来盱眙,向朱慈烺汇报军情的周遇吉,却是皱眉说道。
“殿下,鞑子如果过不了河,也不是好事啊……”
“什么意思?”
朱慈烺板起了脸。
而周遇吉则解释道。
“鞑子过不了河,就无法跟咱们交手,充其量,也就是水师交锋,这么打下去,可歼不了敌寇啊!”
“所以,臣的意思是,不如,放一路鞑子过河……”
“放一路鞑子过河,然后歼灭了这一路鞑子,这么一来,就可以挫敌之锋芒,而且,削弱敌军,若是一战能消灭三五万鞑子,再拖延到五月,我军就能够再多两个镇的生力军,如此一来,就可以挥师北伐了……”
“这……”
朱慈烺微微皱眉,他扫视向了众将。
朱纯臣倾向于求稳,他张口道。
“殿下,还是慎重为好……”
但也有激进点的,潘云腾就显得格外的激进,他大咧咧的道。
“淮河防线,筑了这么多的堡垒,修了这么多的要道,花的银子都快有千万两了,就这么地干放着不用,也怪可惜哩,倒不如,放个五六万鞑子过河,歼了这股鞑子再说……”
“五六万鞑子过河,我军能在多久全歼他们?”
朱慈烺闻言,也有些心动,他询问道。
周遇吉连忙禀报。
“我军的在淮南是优势兵力,有八万多大军,放过河五万鞑子,比鞑子还多三万多,而且,按照之前交战的战例来看,我军在一比一的兵力下,都能击败鞑子,八万御前亲军,收拾掉五万鞑子,撑死也就是一二日……”
“老泰山,淮河水师能替朝廷争取这一二日吗?”
“能倒是能,就是如果放鞑子过河的话,怎么把持好这个度?”
沈廷扬担忧说道。
“万一放到淮南的多了怎么办?”
“而且,如果鞑子过了河后,能够保住浮桥,继续大举过河该怎么办?”
“这……”
朱慈烺忍不住皱眉,而周遇吉却是冷笑一声,张口说道。
“就是鞑子全过河了,能有多少?二十万顶天了,眼下淮南处处设防,到处都是要塞,还有那么多大军坚守,把这二十万鞑子拼光了,他也啃不下来,而他要是把这二十万拉来了,那淮北可就是一片空虚了,到时候,大员伯在海州登陆,淮北徐州,唾手可得,而多尔衮,就要被包围在我军万军众中,只要我军,一举吃掉这些清虏,我大明朝今年冬天,就能北伐收复京师了!”
“这太大胆了!”
朱慈烺连连摇头。
哪怕淮南防线经营得很不错,是周遇吉亲自操办下,苦心经营半年建立的,但朱慈烺还是不敢相信,这一条防线能挡得住清军,万一多尔衮一口气打穿了防线,打过到长江边上咋办?
朱慈烺可不敢拿大明的国运来赌。
赌国运这种,他可不会办。
只听朱慈烺说道。
“还是稳扎稳打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