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宁刚要去找秦香要山葵,宋屏山就来说明自己的困扰了。
赵云宁说道:“种植的甘蔗这会儿只怕都被冲走了,你让村民们的自己决定吧。”
赵云宁这么说,就是不一定会让他们村继续种甘蔗,造糖厂了。
宋屏山既觉得惋惜,又觉得是他们自己没有福分。
宋屏山回去,告诉了大家公主随他们的意思,想留哪里就留哪里。
此话一出,族老们就坐不住了,连忙问:“公主没说让我们继续种甘蔗?也没说让我们建造糖厂?”
宋屏山叹气,看了一眼山下满目疮痍的地面,“朝廷当前顾不上我们了。”
族老们眼里的光亮一下就消失了。
公主不管他们,他们种不了甘蔗,以后也进不了工坊当工人,哪里还能白白赚月钱。
大家眼眶在顷刻间就红了。
更有人直接喊出来,“怎么就这么倒霉啊!”
明明等到明年秋天,他们就能收获好多的甘蔗,带领全村一起致富的。
既然朝廷不让他们种甘蔗了,回去也没什么意义,跟着朝廷的步伐,说不定以后还能让公主想起他们。
落花村的村民们很快便决定搬到罗丹山脉脚下。
赵云宁找到秦香,她刚忙过,正在休息。
外伤病人太多了,再加上是冬天,容易受寒感冒,病人就更多了。
看到赵云宁来,秦香问:“有什么事儿?”
赵云宁把暖壶里的奶茶给她喝,“找你要点儿东西,等会儿,我们好吃海鲜大餐。”
头一次喝奶茶的秦香,满足的眯起眼睛,“你要什么东西?”
赵云宁说道:“山葵。”
秦香蹙眉说,“我刚给病人用完了。”
赵云宁面露失落,不过没有山葵,加点儿蒜一样能代替。
她刚要说没关系,秦香就问她:“黄芥行不行?”
黄芥的功效和山葵差不多,内服能够治疗腹泻胀气,高血压,外敷还能止血解毒。
而且,这玩儿都一样的冲,秦香觉得赵云宁或许能够用得上。
赵云宁面露一喜,“嗯,有黄芥也可以。”
秦香没一会儿过来,拿来了一个长得有点儿像生姜的根块儿。
赵云宁嗅了嗅,秦香问:“你要拿来怎么做?”
赵云宁笑着说,“就是磨成酱,在酱油里增添一点儿风味儿,去掉海鲜的腥气。”
秦香恍然大悟,这东西冲的眼睛都睁不开,确实能够去腥。
不过,这口感非常让人敬而远之。
秦香之前帮病人试药,就觉得非常难吃。
赵云宁聪明,总归有做得好吃的办法,就像她手里的奶茶。
秦香说,“这是什么?好好喝。”
赵云宁笑道:“是用茶叶煮的奶茶,你喜欢的话,我等会儿教你。”
秦香点头,“我太忙了,我改天找你教我吧,等会儿吃饭叫我。”
赵云宁下厨,秦香现在闻着味道都能跑来。
赵云宁笑了笑,“好,我等会儿叫你。”
五条海鲈鱼被清蒸,红烧,炭烤,切成鱼脍,纷纷装盘,大虎虾煮了一大锅,热气腾腾的摆满桌面,看上去就非常有食欲。
大家的视线紧盯着赵云宁手中小小的黄芥。
赵云宁每次都能做好吃的,大家下意识就认为,黄芥很好吃,根本就不知道,这其实是一味很难让人接受的药材。
赵云宁将黄芥碾磨成酱,分别往酱油碟中放了一点儿,再用筷子搅拌开,一股辛辣刺鼻的味道,在大家鼻尖弥漫开了。
殷丞相疑惑,“公主,这是何物?”
赵云宁笑道:“这是用黄芥制成的调料,沾海鲜吃,大家可以试一试。”
黄芥这名字听起来有些熟悉,大家也没有多想。
公主喜欢吃的东西,那肯定是好东西。
大家接过调料盘,准备动筷子。
赵云宁夹起一个特别大的大虎虾,手给墨哗剥干净放入碗中。
“这是大虎虾,你快尝尝看。”
墨哗咬了一口,点点头,“好吃,很鲜美。”
他以前只会说好吃,现在都会评价了。
赵云宁很高兴,又给他剥了一个大虎虾,蘸了芥末投喂。
“你看看你能不能接受芥末,会有点儿呛人,但刺激的口感又很开胃。”
墨哗对辣椒接受良好,赵云宁往酱油里放的芥末也不多,大虾的口感突然和芥末一起变的浓烈,有点辛辣,但又刚刚好。
墨哗说:“味道更好了。”
他简而意赅的评价,却让赵云宁很开心,又化身投食怪,给他剥了好多的虾放进碗里。
墨哗又夹出来喂到赵云宁嘴边。
两人公然秀恩爱,大家已经见怪不怪了。
谁让咱们公主喜欢呢。
自从赵云宁带大家吃过蚬子,大家遇到这种需要剥壳的东西,就没有那么拘谨了。
殷丞相剥虾技术不行,看到旁边孙子手里的虾已经剥出来了,以为他会很有眼力见地给自己,转眼,就见他把虾肉放到了秦香碗里,暗戳戳期待地说:“县主喜欢吃虾吗?我再给你剥几个?”
秦香对感情再迟钝,殷弦安这般明显的追求,也该懂了。
她看了一眼自己碗里的虾,又看了一眼殷弦安,就差没在脸上写,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了。
殷弦安满眼都是她,秦香面色一顿,点了点头,“谢谢,那你再给我剥几个吧。”
殷弦安倏地瞪大眼睛,秦香主动让自己给剥虾,是不是就意味着她同意自己的追求了?
殷弦安不自觉地笑成了傻子,殷丞相看了一眼,辣眼睛地收回视线,只能靠自己丰衣足食了。
好不容易把虾肉剥出来,殷丞相蘸酱尝了尝,毫无心理准备,就被刺激的芥末呛到了。
他猛咳了两声,灌了两口水才缓过劲儿。
上次吃辣椒,他就觉得够辣够味儿了。
没想到,小小的一点儿黄芥,比那么一碗辣椒还要厉害。
公主可真不是一般人,吃东西用那么不同寻常。
赵云宁对殷丞相说,“吃不了就别尝试了,我刚才就说了,这东西有点儿刺激,是沿海渔民的一种吃法,专门用来配鱼脍,掩盖鱼肉的腥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