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作声,严青可憋不住!
“喂!打也挨了,骂也受了,凭什么让我为个没碰过的付赔偿款啊?还两千两……”
“凌小姐真好意思张开嘴!”
严青气得头发也不顾了,张嘴就喷。
凌雨桐还未搭理他,祁宴的眸光就是一冷,掌心一攥,严青就疼得话都说不囫囵。
“呜呜呜……”
他呜咽时,凌雨桐扭头,眼眸危险的眯起来。
“怎么,你觉得不需要赔偿吗?不赔偿也好,这个客栈离严府还挺近的,明日想必很早严尚书就要出门,进宫上朝,到时我就跟祁宴一起带着唐小姐,去面见严尚书,跟对方说明一切原委。”
“素来听闻严尚书最是公平、严格,身为朝廷官员,他一定明白女子不可肆意欺凌的道理,那你说,身为他的独子,你毫不顾忌的犯戒,他是会包容你,还是会……秉公执法?”
严青眸中浮现出恐惧。
他的后背甚至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他绝对相信,自己的父亲不会偏袒她一分。
凌雨桐见他沉默,似笑非笑的眸光瞥向周洛羽。
“明日我是要进宫的,日后就常驻娘娘身边了,娘娘和娴妃交情不浅,想必……我若在娘娘身边提一嘴,二皇子也……”
周洛羽背后簌簌冷汗。
这个凌雨桐还真是抓住了他的死穴!
他这次跟严青出来就是悄摸的,如果被母妃发现,单是外出还能找理由混过去,但沾上严青那脏事儿,还令皇后娘娘专门去找母妃一趟……一顿板子他必挨!
当下,他连忙道:“不就是一千两吗!我出,我出不就行了?”
“唐小姐此番遭罪有我的放任,我跟唐小姐赔罪了,就出这一千两。”
“还请凌小姐不要叫我母妃知晓。”
周洛羽这么麻溜,是她没想到的。
凌雨桐挑眉,心头惊讶的劲儿还没过去,身边就传来一阵惊悚的动静,她扭头看去,唐茯苓正警惕又凌厉地看过来,嘴唇发抖。
唐茯苓醒了。
因为动作大的关系,她披在对方身上的衣袍有些微的脱落,她下意识要为对方拉一下,却被对方动作极大的避开了。
两人都是一愣。
唐茯苓这才反应过来,她对面竟是凌雨桐。
而那迫害她的严青……此刻正在祁宴手下,满脸颓丧。
凌雨桐想收回手,下一刻却被唐茯苓反应过来主动握住。
对方的语调有点艰涩,凌雨桐却听清楚了,她将扶柳送的布包递给唐茯苓,安抚对方一起去内间屏风后换了衣裳。
唐茯苓握紧了凌雨桐的手,摸上身上衣服的时候,她的手都是抖的。
“我的衣服……”
“不是他。”
凌雨桐及时出声安抚,低声叙述了唐茯苓昏迷期间发生的一切事情,包括她帮对方定的赔偿方案。
浅浅舒出一口气,唐茯苓连谢语都来不及说,动作麻利地把衣服先换掉了。
这一身的妩媚,她只要一想是作何用途,就浑身发毛犯恶心。
“谢谢你,凌小姐。”
等换好衣服抬眸,唐茯苓的眼角都浮现泪意,她握紧了凌雨桐的手,心里五味杂陈,最多的情绪就是……庆幸。
“如果这次没有你,我……”
她可能就逃不过去了,只要有一丝神志,她就不会便宜了严青那个混球!
哪怕是死,也要……
凌雨桐看着眼前人的神情越来越决绝,心下一叹,她就知道。
及时拽了对方一把,她低声道:“你放心,严青好过不了。”
“你那时昏迷,我替你做了主张,让他们都赔偿钱款了,加起来有三千两。即将入冬了,你们也该做几身衣裳,给院子里添些东西,语琴的药消耗也大……”
她眨眨眼:“当然,钱财要让他们狠出一笔,罪也不能少受了。”
“我们女子,不自轻,自然也绝不容许旁人来轻贱。”
唐茯苓眼眸一颤,盈在眼眶里的泪水就这么落了下来。
哪里用得了三千两呢,只是从权贵手里头逃出生天,不再被找麻烦,她就谢天谢地了。但是凌雨桐这一番话,却是结结实实地敲进了她心里。
唐茯苓重重点头,握着凌雨桐的手,她觉得从中汲取了极强的精神勇气。
这世上,不是只有权贵才是人的。
她是平民,也该有平等当人的权利。
两人一起出来时,严青一扭头,眸中就划过一丝惊艳。
扶柳给的衣裳确实是为自己新做的,颜色是鲜亮的桃粉,衣衫竟还有细致的闪层,叫人一看就眼前一亮。
他连疼痛都忘记了,眼珠子都快粘上去。
但下一瞬,他就对上凌雨桐冷厉的眸眼。
瞬间清醒,头皮的疼痛也猛地被拉大,他被重重摔到地上,却连疼都不敢叫一声。
“天色不早,二位快去取来赔款,好叫我们都早些休息。”
凌雨桐拉着唐茯苓,悠悠地坐在房间正中。
祁宴则抬眸示意墨白找人跟着对面两人,以防他们半夜跑路。
凌雨桐唇角弯着,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盯紧了严青。
“当然,如果严公子半路不慎被祁宴的人跟丢了,明日一早,我定会准时去见严尚书。”
严青嘴角一抽,最后一丝侥幸也无了。
周洛羽则是狠狠剜了一眼严青,在凌雨桐话音落下后就往外走,吩咐自己的人去取钱。
等待的时候,唐茯苓有些紧张,被凌雨桐安抚了。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二人的钱款都奉上了。
凌雨桐拍拍手,丝毫不耽搁,拉上人就走,把空间留给了……明显要发泄怒火的周洛羽。
当手臂触及祁宴,她眉头微微一皱。
祁宴的温度,好像有点高。
但唐茯苓还在身边,要先将她送回府上,而那热度感受又只是一瞬,她就没有多在意。
墨白被派去唐府留守了,轮椅由另外的属下送回去。
静谧地夜下,两人并肩走,两道同频的一抬一落脚步声,唯美而温馨。
即将要看见府前挂着的两盏灯笼了,她有些疲惫,又心里温暖,刚要扭头看一眼祁宴。
猝不及防,祁宴的重量压在了她的肩头。
他的发丝蹭过她的脖颈,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