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五年来的不解,所有愤愤不平,都在今天得到了答案。
原来不是江季姝要一意孤行放弃他。
是他。
是他亲手造成的这一切。
与人无尤。
周稷生来就傲,是非对错在他眼里从来没有太清晰的界限,可现在,他难得多了分忏悔之心,觉得自己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他在心里低低喟叹,只觉得这痛宛如刀绞。
周稷摇了摇头,“再等会。”
除了他,还有有错之人没有得到制裁,他还不能走。
谭律师有些不解,直到江季姝离开,看到从台上往这边走的法官,心里才陡然一惊,意识到了什么。
先前江季恪亲口揭露了叶知暖那事,可在场没一个人敢多置喙。
知道她有错又怎么样?
周稷还在这。
如果他要新欢也要旧爱,铁了心要护,谁有办法?
可看现在这么个情况,周稷只怕不会容情。
他恐怕在知道真相的那一瞬间就做出了选择。
出了法院,江季姝沉着的那一口气才缓缓呼出来。
这件事埋在她心里太久,很多时候,都差点压得她喘不过起来。
而这些,都是周稷带给她的。
细细想来,从来到他身边的那一刻起,她就从来没有轻松过。
李衫拍了拍你肩膀,挑眉,“怎么样,是不是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这词用来形容她现在的心情确实再恰当不过。
“是啊,挺轻松的,这种感觉很久都没有过了。”
听到这句,李衫心里瞬间一酸。
又笑了笑,“这该开心的时候还是得开心,正好今天天气也好,我们吃完饭再好好逛逛。”
“行。”
他们也没找多正式的地,提议之下,决定去吃火锅。
江季姝之前跟周稷在一起,他们很少吃这种东西,周稷嫌味太冲,后来出了国,就更是少。
江季姝其实还算能吃辣,这次又特意要了辣锅,边聊边吃,吃得酣畅淋漓。
李衫想了想,抿唇,“像不像我们大学那会?”
说到大学这两字,好像过去了很久,又好像昨天才发生一样。
“像,还是那时候开心。”
江季恪不高兴了,“哎,你两个,回忆以前也不带上我。”
李衫啧了一声,“你那时候还在上高中,我一直都只是从你姐嘴里听到,也没见过你这人,没什么好讲的。”
李衫的嘴皮子损,江季恪又是当律师的,说起话来你一句我一句的,半点都不带歇着。
说到最后,李衫看着江季恪,“不过刚才,你小子是真帅,我坐底下都给我看激动了。”
江季恪挑挑眉,“那必须啊。”
讨公道这种事,还是为了江季姝,他当然得使出浑身的力气。
要不然以后想起来这天,怎么都得带点遗憾不是?
吃完饭,时候还早,江季恪还有事,先回了律所,江季姝就和李衫单独逛起来。
在商场走了一会,居然又遇到个熟人。
何蕴牵着儿子来买衣服,远远就看到江季姝,想了会,还是决定来打个招呼。
人情世故这回事嘛,该做的还是得做。
毕竟江季姝背后这人不是别人,是周稷。
她上次可亲眼看到了,周稷对江季姝绝对不一般。
她还从来没见过这位天之骄子那个样子。
“你今天没带孩子一起?”
江季姝笑了笑,“他还在上学,估计等会才放,我过会去接他。”
何蕴点点头,有心想再说点什么,“你们是来买东西的吗?我们可以一起。”
“就随便逛逛。”
何蕴垂眸,有点不太高兴。
江季姝这人,以前对人就冷淡,怎么到了现在,还是这个样子?
何蕴讨了个没趣,这才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李衫问了一嘴,“这是?”
她跟江季姝相处这么久,还没听她说起过这号人物。
“高中同学,很久不联系了,前段时间见过一面。”
江季姝都这么说了,很显然,两个人应该不算多熟,没什么交情,李衫也就没多问。
何蕴走出商场,把手上的袋子换到另一只手上,这才拿出手机打电话。
没一会,旁边就来了个人,嘟嘟囔囔的,“姐,怎么买这么多啊,你回咱家都不见得买这些,你婆婆平时对你也就那样,我觉得吧,其实……”
何蕴皱了皱眉,“行了,快帮忙提一下。”
何棠瞥了瞥嘴,“哦。”
何蕴又开始数落起来她,“你看你,一天正事不错,就知道往外面跑,也没见跑出个男朋友来。”
可能是刚见过江季姝,何蕴看着眼前的何棠,心里有些不平。
对比实在太鲜明了。
大家都是一个高中出来的,怎么江季姝就能攀上周稷,她就每天都要操心这么多不小边际的事。
还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何棠挽着她的胳膊,“我这不是在努力了吗?”
“我跟你说,我上个月出去了一趟,你还记得不?”
何蕴不耐烦了,“你天天出去,我怎么知道是哪趟?”
何棠支吾了会,“哎呀,你仔细想想。”
何蕴皱了皱眉,突然想起来,好像确实是有那么一天。
何棠其实根本不像表面上这么乖巧,从小到大就是爱惹祸的主,到处结交人,平时就干干模特,也算能养活自己。
那天她兴高采地出门,好像是有说,她找了门路,说不准能见到很多厉害人物。
何蕴那时候懒得管她,也就没往深处想。
可她现在这么一提,倒像是真有点什么的样子。
她眯了眯眼睛,“什么意思?你说说。”
“我那天过去,你猜碰见谁了?周家那位!”
何蕴都不用想,名字就从嘴里说了出来,“周稷?”
何棠点点头,“对啊,我好不容易才见到他,听说就这两天,周家还要办场宴,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托人把我带进去。”
何蕴看着眼前的妹妹,突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从高中那会到现在一直都是这样,永远有数不清的女人为了周稷飞蛾扑火。
可江季姝呢?
她好像已经得到了那个人,但是又不太珍惜。
这样旁人求都求不来的,她凭什么这样。
“姐,他还是你高中校友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