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希言也下意识退了一步,但回过神来后,她又倔强的往前走了一步。
一边的苏美兰立马冲了出来,拉住了她。
“希言,别犯傻,认输吧,趁许大少还没生气。”苏美兰有些生气,“你这是要把我们白家人都给害死?”
白希言看了眼油锅,怒视了一眼许梓豪,“我不会认输的。”
“你怎么就这么倔!”苏美兰怒道,“你刚刚拿到病历,还没看两页,脸色就变了。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
这个病例肯定不好治。”
言罢,苏美兰一把夺过了病历。
只是扫了一眼,她的瞳孔便骤然一缩。
“省医退下来的?便秘半个月,所有泻下的方子都用过了?这怎么治!希言,放弃吧!我们去求求许大少。”苏美兰咽了口唾沫,央求道。
“我去,绝症啊这是。”
“所有泻下的法子都用了,这意思是许大少弄了个必死的人来比试?这不欺负人吗?”
苏美兰正在央求女儿,一边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
许梓豪自然也听到了众人的议论。
他淡淡一笑,更显风度翩翩。
他缓缓来到众人身前,伸手虚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
“各位,我许梓豪可没有打算搞个绝症出来糊弄。”
众人疑惑更甚,等着许梓豪作出解释。
许梓豪继续道:“选择这位病人,是因为可以让大家见识到失传的熨药之术。”
“嘶!”
熨药之术!
人们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今天过来看热闹的,基本上都是医药界的人士。
前阵子有个汉墓出土了一份《五十二方》,里边就有一份残缺的熨药之法。
这种法子专门针对那些对药物吸收不良的危重症。
它可以把药装在布袋里,像熨斗一般,通过穴位,把药力给送进去。
这个原理,类似于太乙神针。
太乙神针便是把药卷在特殊的纸张里,弄成一根细细的纸针,通过炙灸的方式,送药。
说白了,熨药之术这就是熨斗版的太乙神针!
虽不如太乙神针精妙,但也算是一等一的绝技了。
这东西不是残缺的吗?
许梓豪竟然学会了这等神术!
众人的目光在许梓豪身后的省专家们扫过,不禁心中凛然。
应该是这些省里的专家把那熨药之术研究出来了,再教给许梓豪了吧。
这样的话,许家怕是要再上一层楼,从二线家族晋升为一线了!
众人再看许梓豪的目光顿时又恭敬了一些。
许梓豪也傲然仰了仰头,用眼底看着白希言。
“希言,你还要继续吗?”
苏美兰是个人精,自然也看出了这一层利害关系。
她来到白希言身后,拉住白希言的手。
“你快去找许公子服个软,他学会了熨药之术,以后许家肯定能晋升一线的!
希言啊,咱们家不过就是个三线家族,斗不过他们的。”苏美兰说完,看了看四周。
“你没有发现吗?你爸你大伯他们今天都没有来,你今天的行为,已经触怒他们了!
他们放了话,你今天要是坑了白家,以后就不再是白家人!”苏美兰道。
白希言俏脸惨白一片。
“希言啊,你要为白家着想。”苏美兰又道。
白希言身子颤-抖起来。
她下意识的看向一边沈炎。
沈炎却没有如往常一般傻笑。
而是在发呆。
白希言这时候心里很乱,也就没注意到沈炎的不同。
“你不能为了沈炎一个傻子,坑了白家上百人。”
沈炎,傻子?
沈炎听到自己的名字,眉头又蹙了一下。
他怎么会是傻子?
他堂堂七一九特别行动小组教官、国医堂荣誉老师、京都各大家族美女想嫁榜第一人,会是个傻子?
嘶……
头有些疼。
他想起来了。
他做了三年傻子。
十年前,他从武神山来到俗世历练,有次被人围攻,受了重伤,被路过的白希言救了。
三年前,他闭关无果,一卦算出白希言有难,他便出山来到了河洛,做了白希言的保镖。
有一天许梓豪跟狐朋狗友喝了酒,找白希言的麻烦,后面还动了抢。
以他的实力,七步以外的抢很难打中他,但他为了救白希言,头部中了一抢。
这种距离的抢击,于他本身也没有太大危险。
但当时他一急,自我保护机制开启,体内真气尽数涌向脑部,反而把他给封印了!
三年过去,那些真气终于逐渐散开。
这会儿的他,实力已然尽数恢复。
催动一丝真气涌向头部,驱散着残存的疼痛感,同时,看向四周。
很快,他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的目光放在了眼前的许梓豪身上。
又是这个许梓豪。
既然如此,那新仇旧恨,一会儿等他的头疼好了,今天一并清算!
沈炎的目光被许梓豪发现,他冲沈炎淡漠一笑,目光落在了白希言身上。
“希言,病历看完了没有,油锅可是已经烧开了。”许梓豪提醒道。
白希言俏脸依旧苍白一片,但眼神却决然起来。
她看向一边的沈炎:“你现在认真听,我数到三,你就跑,不许回头。”
沈炎没有回应。
“都这时候了,你还顾着这个傻子。”苏美兰瞪了沈炎一眼,“你这个丧门星。
我们白家要被你给害死了。”
沈炎依旧没有回应。
他一边治疗着自己的头疼,一边看着白希言即将救治的病人。
只是粗粗一瞥,他便微微皱眉。
他没听错的话,刚刚许梓豪在说什么熨药之术?
这个病人的病症很是简单,而且病情也不严重,压根用不上熨药之法。
病人是热入阳明导致的燥结,表现为长期便秘。
通常这种病症用泻下的药即可。
看得出来,之前给这病人看病的医生也用了泻下的药。
西医方面,甚至用过了开塞露之类的。
可是,他们忽略了一点。
开始用药的时候,份量太重,本是热邪导致的燥结,一下便降成了寒邪。
一热一寒,导致这个病人的肠胃气机出了问题。
这样一来,病人就无法消化药物。
所以,那些泻下之药此时都还堵在胃里。
病人明着是便秘,实际是消化不良。
这个时候,开点疏通经络的药来消化泻下之药的药力才是正解。
沈炎看向白希言,他教了白希言小半年,这种病症对她而言,有点难度,但只要肯发散思维,不难。
脑子里残留的疼痛感已经全部消散,沈炎却没有急着出手。
这也是锻炼白希言的一个机会。
河洛于他而言太小,他始终是要离开的,白希言得成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