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说我不错,那我肯定不错。”沈炎笑着说道:“那不错的晚辈想要讨口茶喝,不知道老爷子愿不愿意。
走了这一路,有点渴。”
宁二爷笑呵呵的叫道:“小横,倒杯茶过来。”
宁赋横呆滞了一下。
什么意思?爷爷是让自己给沈炎倒茶?
反应过来的宁赋横几乎要发狂。
凭什么!
沈炎算什么东西?配自己给他倒茶?
宁赋横死死的盯着沈炎,没有动作。
“小横?”
宁二爷的语气有些严肃。
宁赋横不情愿的看了宁二爷一眼。
“就倒一杯,没事的。”周红梅小声安抚道。
她比宁赋横更不愿意看到这一幕。
沈炎算是什么东西,一个没有背景的小门小户,自己女儿怎么看上他了。
居然还带回家来了!
她那么优秀的女儿,找什么样的男人不是易如反掌,为什么非得是沈炎?
再者,轻雪嫁出去,老大家的在官途,那么宁家最后还不是落入宁赋横这个天才少年的手中!
凭什么让让宁家未来的家主给沈炎倒茶!
宁赋横愣了一下,机械的倒了一杯茶,单手递给了沈炎。
沈炎笑笑。
不等沈炎去接,他故意将茶杯放在转盘上,然后把转盘转了一下。
茶水当即洒了不少出来。
沈炎没有计较,拿起杯子一饮而尽。
咂咂嘴,沈炎回味了一下。
嗯,很解渴。
一个早上都没有喝水,这杯茶刚好润润嘴唇。
“要不要再来一杯?”宁二爷看沈炎牛嚼牡丹一般饮茶,忍俊不禁道。
“茶不错,一杯就足以。”沈炎笑道。
茶水滋味确实是不错的,微苦,回甘十分明显而且长久。
显然是好茶,至少也是万元一斤。
“这茶不行。”宁二爷摇摇头,笑道:“你要是喜欢喝茶,我那有更好的,待会儿我把那二两茶都给你拿了。”
众人都惊呆了。
他们可清楚,那二两茶,不是老爷子抠门,而是那茶叶,可是母树极品大红袍!
老爷子总共才得了二两!
“爸,那大红袍可是极品!”周红梅惊呼道。
“爸,你不是最喜欢那茶叶的吗?”宁赋横的老爹宁连山也忍不住劝道。
宁赋横先是生气,随即转了转眼球,看向了宁老爷子。
“爷爷,那是上面特意奖励给您的,您怎么转手给了沈炎!
那可是您的荣誉。”
“那又怎么样?”宁双醒反问。
“那可是他圆满完成保卫任务才得到的嘉奖!就那么一点茶叶,就二两,全送给他?”宁赋横道。
“对啊。”宁双醒道。
“丫头,你知不知道那大红袍有多珍贵?
母树大红袍已经不允许再采摘制作茶叶了,那二两大红袍可是绝品!
前几年母树大红袍的价格就已经是按克卖,一克就上万了,现在更是有价无市!
那二两大红袍,至少能值三百万!
爷爷不是说不舍得三百万,但是我宁愿给沈炎三百万,我也不舍得给那些茶你知道吗?
现在的母树大红袍已经保护起来了,每年的产出已经基本没有了你知不知道?
那不是钱的问题,那是珍贵,是不可多得的珍贵啊!”
“二爷爷觉得特别珍贵啊。”宁双醒道。
“你知道还阻止我……”
“所以。”宁双醒打断了宁赋横的话,道;“我想二爷爷也非常清楚这茶叶的珍贵。
所以他才送给了救过二-奶奶的沈炎。
相对二-奶奶的身体,茶叶算得了什么。
你再这样继续纠缠下去,会坏了二爷爷道心的。
道心有了杂念,是无法突破宗师境界的。”
宁赋横没想到话题会转到自己爷爷的修为上去,他咬牙道:“怎么还诅咒起我爷爷来了呢?”
“你这斤斤计较的样子。”宁双醒挑剔的说道:“你自己看看,有这么爱斤斤计较的高手吗?
人家宗师的心境超然,你刚才那些话,哪有宗师的心态啊?
私底下说说也就算了,当着二爷爷面说,肯定会影响的。”
一边的宁老爷子愣了半天,咀嚼了一下宁双醒的话,觉得的确有那么几分道理。
寻找突破宗师的路,宁二爷已经找了七八年了。
只是他一直找不到突破的途径。
今日宁双醒这一番话,竟让他隐约有些触动,直觉告诉他,宁双醒说的话是对的。
宁赋横太过计较,失了本心,又如何超然物外?
于是,宁老爷子扫了宁赋横一眼,道:“老一辈的事,小孩子就不要插手了。
你爷爷想怎么送,那是他的事。”
宁赋横很不爽,但涉及到了修为方面,他也不敢多说了。
“沈炎哥哥的心境多好啊。”宁双醒夸奖道。
“你怎么还夸起沈炎来了?”宁赋横眉头微皱。
这也太侮辱人了吧?
“堂哥,我知道你不喜欢沈炎哥哥,但你思考一下,如果在同样的情况下,有人故意将给你倒的茶水弄洒,明显是起了侮辱你的心思,你会怎么做?”宁双醒问道。
宁赋横冷笑了一声,道:“不打他一顿让他知道我的厉害就算我输了!”
“沈炎哥哥可没有这么做。”宁双醒道。
“他又没本事,脸皮又厚,当然只得老老实实受着。”宁赋横说道。
宁双醒看着宁赋横,一副你怎么会这么想的表情。
“才不是这回事。
我刚才一直在观察沈炎哥哥,沈炎哥哥之所以不在意,是因为他真的不在意!
不在意是谁给他端的茶水,也不在意宁赋横的怨恨和傲慢,似乎这只是一杯茶水,并没有其他存在。”宁双醒说道。
“你是想告诉我沈炎心境特别高?”宁赋横显然不相信。
“你记得我一开始是怎么称呼他的吗?沈炎。
为什么我会叫他沈炎哥哥,你想过吗?”宁双醒笑着问道。
宁赋横看着宁双醒,不是很理解小姑娘是怎么想的。
“因为他值得。”宁双醒道:“二爷爷的眼光好。”
宁赋横还是不大认同。
“你想,他拿着那么多东西上来,没有通行证,从山下带着这么多东西上来本来就十分疲倦了。
好不容易上来了,又迎来了一堆人打讥讽和嘲笑。
他是忍气吞声吗?
不是,他从容不迫的回应着二伯母的嘲笑,并且不以为意,而其他人私下说的话,他听得进去,却根本不在意。
他是平和的,是冷静的,是无所谓的,是不卑不亢的,这些人的话语从来没有真正的伤害到过他。
沈炎哥哥是一个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