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她姓宁,她的孩子凭什么不能争取一下宁家的东西!
宁小琴看着这个五妹,有些头疼。
虽然早就习惯了对方的争强好胜,但是……
“咱们之间的事情,在外人面前说干嘛?”她说着,看向了唯一的外人——沈炎。
五姑嗤笑了一声,道:“你们说话倒是注意分寸,老爷子可没说宁氏集团的未来是宁赋横的,你们这么说把老爷子放在哪里了?
再者说了,读书厉害,难道就会打理公司吗?
别到时候真想推上去的时候,却什么都做不好。”
周红梅尴尬的咳嗽了两声,道:“你在这里站着干什么?没看到长辈说话?去烧水,给你五姑泡茶去。”
沈炎莫名其妙的想着,他哪里来的五姑,这宁家人没有一个跟他有关系的。
她不是不同意他和宁轻雪的事情吗?怎么就五姑了。
不过他没有多说,借着泡茶的机会远离这些七大姑八大姨的也是好事。
他起身烧水去了。
沈炎一走,氛围瞬间好了不少,众人纷纷开始关心宁老爷子妻子那边的情况。
沈炎烧水过来,还没把水壶放下,周红梅理所当然的将一个小盆递了过来。
“去把碗筷重新清洗一下,大家回来方便吃东西。
还有,再烧点热水放这个盆里,待会儿大家想再洗一遍也可以用。”周红梅说着,不等沈炎回答,又皱眉道:“你拿了我女儿那么多钱,干点活理所当然,别以为我是认同你了。”
这是告诉沈炎,他是被当做聘请的保姆了,而并非是宁轻雪的对象。
众人看着沈炎在周红梅跟前吃瘪,心中都格外的畅快。
沈炎只当没听见,只要他们少唠叨一点,时间赶紧走点,他就心满意足了。
总不好在全家团圆的时候见血。
再者,这些人虽然嘴碎又烦人,但到底身份不俗。
别的不说,别看周红梅没头脑又市侩的样子,她还真是周家的大小姐。
小柳先生可还在暗地里虎视眈眈的,再杀点人,横生枝节,实在是没有必要。
不涉及原则问题,他和一群女人较劲干什么?
把碗筷简单清理了一遍,又将盆里盛满热水。
众人叽叽喳喳的讨论了许久,又过去了十多分钟,仍旧没有看到有人会来。
众人都有些坐不住。
“水凉了,换掉,有没有点眼力见?什么都要我说。”周红梅各种挑剔沈炎。
沈炎又起身,换了热水。
再换了一次水,外面终于有动静了。
众人起身纷纷朝着大门口看去。
只见会来的人脸色都很差,情绪非常糟糕。
沈炎挑眉望去,即使还几十米的距离,也能将他们的表情看的一清二楚。
宁老爷子正低着头,没有说话。
而傍边一个医生正在小声的说着什么,似乎是在和宁老爷子解释眼前的情况。
再走进一些,就能看到低着头的宁老爷子手上提着什么。
是担架。
沈炎眉头微微皱起。
不对。
卦象显示,宁大奶奶应该是没有生命危险的,虽然有些凶险,但是能够治疗。
宁老爷子的表情,只有如丧考妣能形容。
沈炎不急不缓,周红梅他们看到人回来的时候,就赶了过去。
这会儿,两方会和,七嘴八舌的说着什么。
“怎么一个个没精打采的,到底是什么情况?”周红梅大声问道。
宁双醒双眼垂泪,她咬着嘴唇,嗫嚅道:“我大奶奶,大奶奶她……”
“这到底怎么了?早上不是还好好的吗?”周红梅着急的走到担架边查看情况。
老太太的脸色苍白,唇色却是暗红,似乎还有一点血迹。
如果不是胸-脯还在起伏,仿佛已经告别人世了。
“这,这是怎么了?怎么抬回来了,快送去抢救啊!”宁小琴说道。
“小横,这到底怎么回事?别人说的话我都不信,你是医学高材生,你肯定知道的,你快和二婶说说!”周红梅堵住宁赋横追问道。
宁赋横不语,咬着牙,低下了头。
“你快说话啊!”周红梅催促道。
“闭嘴!”宁二爷呵斥道。
周红梅吓了一跳,看向宁二爷微微发红的眼睛不敢问了。
“回家!”宁二爷脸色铁青。
周红梅被吓了一跳,只得来到宁赋横身边,小声询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宁老爷子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老太婆,你怎么可以这么走了?”宁老爷子的眼睛发红,显然是已经哭过了,现在又忍不住的掉眼泪,看着凄凄惨惨的,哪里还有以前刚毅果断的样子。
几十年的相濡以沫,这已经不只是爱情了,是亲情,是不可割舍的半身!
宁老爷子只觉得天都塌下来了一般,整个世界黯淡无光。
“没事,你不要怕,老太婆啊,你最怕黑了,我以前还笑话你,说你一个老婆子了怎么还跟小姑娘一样怕黑。
我以后不笑话你了。
下面多黑啊,没我陪着,你可得多还怕啊。
走,我们回家,家里开着灯,一点都不黑。”宁老爷子说着眼泪刷刷的下来,整张脸上满是頽色。
“这到底什么情况?”周红梅小声询问道。
“不好说,医生那边说也就是一早一晚的事情了。”宁赋横低声说道。
周红梅愣了一下,问道:“是看的西医?有没有问问中医怎么说?”
“对啊,总得让中医也看看才能下结论吧?”宁小琴在一旁也听到了,低声问道。
“看了,最开始看的就是中医。
咱们疗养院那个最厉害的中医专家早上去开会,现在在赶回来。
不过其他医生都是摇头。”宁双醒道。
周红梅脸色微微发白。
除了宁赋横,其实不管是宁家还是其他一些家族,他们这一辈在长辈的影响下,对中医都是比较信赖的。
在他们看来,西医定性没得救了,没问问中医他们都不会放弃。
如果连中医都说没得救了,那他们就真的没得指望了。
“医生怎么说?”宁小琴问道。
宁双醒哀戚不已,眼泪顺着脸颊滚落,她道:“能说什么呢?
说是脉象三动一止,不能自还。
反正,脉搏非常微弱,时常会探查不到吧。
医生说,这种叫代脉,是因为五脏之气不全导致的。
不管是中医的专家还是西医的专家结论都是一样,反正也就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
就算去医院,插上呼吸机,也救治不回来不说,还得吃上好几天的苦头。
奶奶怕疼,爷爷想着去医院还得折腾,奶奶要是醒着肯定不开心了。
反正,反正也救不回来了,不如剩下的时间,就在家里他们一起过。
至少最后一程是爷爷陪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