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炎顿了顿,笑了笑,道:“一个关于整个天师教的猜测。
众所周知,天师教是天下正统,龙虎山更是道家圣地。
无缘无故的,一群在龙虎山生活的很舒适的天师教道士为何要突然背井离乡前往河洛?
他们到没多久,河洛扩建的消息就传出来了。
我想,他们本身就是冲着这次河洛扩建,冲着瓜分国运来的。
在这里开分观,有了国运的加持自然是比较轻松,发展也能顺风顺水。
到这里,我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只是今日见到百里家对天师道的云清道长的态度,我算是明白了。
龙虎山,不再是龙虎山,不再是天下正统,天师的居住地!
早在几十年前,龙虎山就失去了第六十三任天师,随后再有的天师,也只是代天师,并非是正统。
这几十年来,国家再也没承认过任何一个天师,而没有国家的承认,天师教的实力也一年不如一年,这种情况下,就算他们自称是道门正统,但别人怎么认为呢?
对咱们来说可能没有那么大的影响,但道教徒何其多,门派也不少,其他教派难道会没有一点想法?
就算天师教现在还有些实力,没有真正的衰弱下去,但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不可达。
天师教正在慢慢失去威信,同时也失去了世人的尊敬。”
宁红缨被这个猜测吓得浑身一颤,她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天师教竟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那么他们这次的目的,怕是就是为了让上面看到,给他们一个重振天师教正统的机会?”
沈炎点了点头,道:“陈君行一行人第一次到达河洛的时候,在民俗城表演中,就竖着天下正统的牌子。
可见,这对天师教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情。”
宁红缨若有所思。
“钟云清道长想要振兴天师教,我可以理解,但他对你的拒绝也轻拿轻放,这又是为什么?”
“天师教自然不会缺少高手,从实力上来说,钟云清比我强。
但他对风水术数的了解只能说是皮毛而已。
为了这次的扩建计划,他需要有一个对风水术数十分精通的人全程盯着,防止出现意外。
显然,我是他认为的合适的人选。”
宁红缨欣喜极了,她道:“也就是说,他会站在你这边,对吗?”
沈炎笑了笑,道:“我只是最合适,又不是必须,想必他还有其他的选择吧。
顶多,他不会刻意的交恶于我,针对我罢了。
他是吴少臣的师父,和吴少臣,吴家牵扯颇深,真有什么事情,他更可能会向着对方。”
这大起大落的,还真让人有些吃不消,不过宁红缨很快的就接受了这一切。
“无妨,只要他不主动刁难咱们就足够了。
减少了这么一个强敌的骚扰,至少我们能花费更多的精力放在这次的扩建会当中。
当然,肯定是不能掉以轻心的,不然随时都可能会出岔子的。”
“河洛的乱局已成定局,谁也改变不了。”沈炎道:“你还得密切关注其他家族的行动,当然,这几日考评组在,相对来说不管做什么都是比较安全的。
不管,暗地里风起云涌也是避免不了的。
宁家现在是首当其冲的成为了河洛其他家族的目标,调查的同时,也一定要谨慎行事,保证自己的安全。”
宁红缨用力的点了点头,道:“我会注意的,并且,我还可以安排组织派来的人也多帮忙关注一下。”
沈炎摇头。
宁红缨问道:“你是担心组织的人有问题,不放心使用吗?这应该不成问题。”
沈炎道:“关注斗争,不是让你关注家族之间的摩擦,而是他们在民生方面做的努力。”
“民生?”宁红缨有些惊讶,道:“会有商战?”
“在河洛扩建当中,真正成败取决于各个家族的商业实力是否能办好自己该做的事情,武力斗争反而是上不了台面的。
当然,武力斗争更方便倾轧其他家族,但值得注意的是,在考评组还在河洛的这段时间,各大家族应该都不会犯蠢,就算有,也都是暗地里进行的。
而明面上,民生大计做的怎么样,那是实打实的。
尤其是食品、医药房产等和民生息息相关的项目。”
宁红缨不以为意,道:“这里面的竞争,无非就是价格战和股票战,家族规模差不多,资金流也差不多的情况下,基本上都是两败俱伤,这有什么可关注的。”
这方面的事情,她不是很懂,宁轻雪可是身经百战,当年宁轻雪帮助她爷爷也是操纵了不少的盘口的。
宁红缨思考了一下河洛的环境,她想不出在这河洛当中,商战还能玩出什么花来。
虽然河洛算是比较不错的一个城市了,但比起真正的一线城市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能用的手段,大概也都是她早就见过的那几个手段罢了。
再者说,宁家的根基不在河洛,其他家族在河洛怎么斗争,本质上都影响不到宁家分毫,河洛之间的商战,她关注那么多好像也没有什么用啊。
“商战并非重点,只是考核各大家族的实力的准绳罢了,没有人会为此拼尽全力的。
真正关注的,是普通的老百姓,他们的受益与承担的风险。”沈炎道。
宁红缨更是不解,她是个大家族代言人,商战对她来说,更多的是自己的账户里数字的变化。
她不是普通人,也很难能设身处地的去思考这些事情和普通人的关系。
“商战,并非只是你们大家族的博弈而已,股票的波动,定然会影响到河洛股民,甚至导致一部分人倾家荡产。
像是医药也是一样的,如果这个家族的医药是单一的,是有专利权,并且无可取代的,一旦家族出现意外,药物不再生产,那么病人应该怎么办?
建筑老板就不必说了,河洛的家族不大可能会主动卷款逃走,但一旦被搞垮的话,拿不到钱的民工,交了首付贷了贷款的那些家庭又该如何生存下去?”沈炎道。
宁红缨微怔。
她看着沈炎,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情绪在心中酝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