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棠棠看在斑鸠的份上,一下午都尽心尽责的带路。
大湾村的人不明就里地跟在后面,只当是陆家人知道什么门路。
陆老头与苏氏也没有多说什么。
虽然村里有个别爱占便宜的,但陆老头和苏氏都觉得,一个村的人一起走更保险。
就这么,一行人直走到天黑,才终于在一个山脚下停了下来。
队伍一停下来,罗桃花就三两步窜到了江棠棠面前,她眼睛骨碌碌盯着江棠棠手里的斑鸠,“三弟妹,你不会杀斑鸠吧?要不要我帮你?”
江棠棠艰难地转了转脖子,颠了一路,真是累死她了。
她将脖子来回转了一圈,等舒缓得差不多了,才看向罗桃花道:“只是帮我杀斑鸠?”
她会这么好心?
“三弟妹,都是一家人,你这说的是什么话?”罗桃花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一家人,东西当然要一家人一起吃,难不成你还想吃独食?”
“大嫂连山上扯的几个茅草根都要吃独食,怎么到了我们,就是一家人,东西要大家分着吃了?”
中午罗桃花和周琼娘吵架的事,她可是听得清楚。
当时只当是听书,打发一下穿越古代的无聊时光。她们怎么吵都和她没关系。
但是想来占她的便宜就不行。
见罗桃花踢到铁板上,周琼娘心中痛快,“就是,大嫂,你中午的时候不是说了吗?想吃什么自己上山去找去。你怎么不去呢?”
罗桃花恨极,“我不信一会斑鸠煮来你不吃。”
周穷娘当然想吃,但为了气罗桃花,她义正词严道:“大嫂,若是平常也就算了。现在三弟还病着,好不容易李大夫才给寻来一只斑鸠,你居然想要分了吃,你问过人家李大夫吗?”
罗桃花顿时卡了壳。
这斑鸠若是陆时晏,又或者江棠棠自己抓来的,她都有办法让她把斑鸠拿出来。
可这不是,是李石寻来的。
这时候她只恨,陆时晏怎么受伤了。要是她没受伤,这斑鸠是他打回来的多好。
没有浪费一滴多余的口水,就让两人厮杀了起来,一次性解决两个搀她手里斑鸠的人,江棠棠很满意。
不过和罗桃花一样,盯着她手里斑鸠的人可不少。
要如何才能保住自己手里的斑鸠呢?
江棠棠的目光在陆时晏和李石身上来回滑动,琢磨着接下来要怎么做。
只是想着想着,越想越委屈。
她以前想吃什么没有?
可如今,却为了一只瘦得皮包骨头的斑鸠费尽心思,她怎么就那么倒霉啊!
呜呜呜……
陆时晏心脏猛地一阵刺痛,他缓缓睁开眼睛,果然看到对面的女子又在哭。
他有点头疼,不明白凡间女子为何如此爱哭。
“作何哭?”按着越来越疼的心脏,陆时晏认命开口。
江棠棠委屈巴巴地瘪了瘪嘴,“不会杀斑鸠。”
“这有何难?”陆时晏慢条斯理的挽起袖子,朝她伸出手道:“拿来。”
虽然刚哭过,但看着他赏心悦目的动作,白皙修长的手指,江棠棠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吹了个口哨。
真不愧是九重天上下来是仙君,连挽个袖子的动作都这么好看。
一时间,她居然色女本性,看呆了。
陆时晏直接从她手里拿过斑鸠,下了牛车。
看着他稳稳地走到一片干枯了大半的竹林前,江棠棠才反应过来,他中午下牛车的时候还要自己扶着,这才一个下午,他就能自己下车走路了?
果然是在修仙法,牛逼!
江棠棠飞快地跳下牛车,跟了过去。
看到江棠棠过来,陆时晏眉头微松。他刚才只想着让她别哭,倒是忘了如今是在下界。
这里灵气稀薄,又只修炼了一下午,他现在虽是不用人扶着行走了,但不借助外力砍竹子还是不行的。
看到江棠棠过来,陆时晏回头道:“有刀吗?”
“有,我去给你拿。”原主包袱里就有一把尖刀,是原主爹杀猪用的。
在逃荒前,原主娘特意送过来,给原主防身用。
不过原主胆小,一次都没有用过。
江棠棠很快把刀拿过来,递给陆时晏。
陆时晏拿过刀,在手里比划了两下,似乎在适应手中的刀。
接着,江棠棠就看到他像切豆腐一样,将几根大竹子轻轻松松地割了下来。
两人这边的动静,很快惊动了大湾村的村民。
“那是陆家三郎吧?”
“不是说受伤了吗?怎么去砍竹子了。”
“可能伤得不重。”
……
在大家的议论声中,突然响起一个冷笑,“陆家那老两口一向奸诈,明明轻伤的儿子故意说成重病,什么心思大家还不明白吗?”
王二狗。是村里的二流子,他早就盯上江棠棠这个娇滴滴的小媳妇,以及陆家那头拉车的大牛。
本来还想着陆三郎受了伤,今天晚上找机会,把那娇滴滴的小媳妇和大牛都吃了。
不想陆三郎那伤根本就是骗人的。
见隐秘的打算落空,王二狗尤为气愤,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说话激起大家的气愤,分了那头牛再说。
陆三郎没受伤的话,他一个人是打不过,但要村民这么多人都跟他动了一样的心思呢?
现场瞬间静了声。
出来逃了这么久的难,许多人家里的粮食都空了,再不想办法就要饿死了。
这个时候,很难让人不生出恶念来。
陆家人也和大湾村的村民一样,注意到了陆时晏那边的动静。
陆时旺由衷地感叹,“三弟的功夫好像又精进了!”
罗桃花因为江棠棠拒绝把斑鸠分给她吃,心里正有气,听了丈夫的话憋了憋嘴,“精进又有什么用,又不是你的本事。”
她骂完丈夫,又猛地想起来,恨恨地瞪了丈夫一眼,“全家上下就你一个人傻,你看你三弟,都知道装病为媳妇霸占东西吃,偏偏你,跟个木疙瘩一样,傻乎乎的什么都交给你老娘,你都要把儿子媳妇饿死了。”
陆时旺有点内疚让媳妇孩子跟着他吃苦,但还是辩驳道:“三弟哪里装病?他受的伤有多重,你昨天又不是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