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你困吗?”柳行之伸手将灯放好,目光在她油乎乎的手上看了看,转身出门端了一盆水进来,让云溪把香皂拿出来,帮她把手指一根一根洗干净,那认真的样子,好似在清洗什么绝世珍宝。只不过云溪隐隐有种感觉,好似被盯上的食物一般,洗干净之后,便要被端上去吃掉。好在两人夫妻多日,云溪并不觉得反感,反而觉得心里有几分异样,目光忍不住锁住对面之人。自从在一起之后,第一次分开那么久,不见面还好,一见面便觉得,真的想这个男人!
将水端出去倒了,柳行之又将炕上桌端到地上,这才看向盯着他的人,将人拥在怀中,满足的喟叹一声,这才低声道:“上官依玲不是什么麻烦事,麻烦的是她的身份,有人想用她的身份做文章,所以碰到她的事处理起来就不得不小心,即便是普通人,都能看明白,皇上和诸位王爷之间必然有一战,但就是有人揣着明白装糊涂,想要粉饰太平,又或者打着这样的旗号,达到某种目的。
勤王就利用这一点,不仅暗地里想要把你要过去,明面上也给皇上递了折子,意思是只要你过去,两地便能安稳,否则便要打起来。而越王这次不止送了和亲的折子,同样邀请你过去,并且暗示对战可以谈。另外,连上官依玲看上我,或许都是越王的算计,最终的目的可能还是你!那些原本就对你有些意见的人,或者眼红的人,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柳行之叹了口气,媳妇太厉害,他不仅有压力,更多的是担心保护不好她。可做人夫君,若是连自己媳妇都保护不了,又算什么男人!
云溪皱了皱眉,她之前是考虑过,一旦让外人知道粮食增产和瘟疫控制出自她手,很可能会带来一些小麻烦,必须被一些有野心的人看中等等,可现在看来,不止小麻烦那么简单。那些个王爷或许是真的想要她,但更多的是拿她做文章。这倒也正常,私底下说,她是齐衡的干姐姐,明面上说,她是有功之臣,若是齐衡将她推了出去,势必会被人攻击,说他冷血,苛待有功之人,可若是齐衡留下了她,那一旦打仗,她同样会被推出去,变成祸国殃民的人,甚至会有很多人觉得齐衡识人不清,不配为帝。
因此不管越王等人到底真心想如何,她的存在对齐衡而言,都是一个大麻烦。不管是衷于齐衡的,还是站在对立面的,怕是都不喜欢她。她当时虽然考虑不少,但到底不是朝堂上的,没有这么敏感,这才会落到如今这境地。所以她现在是不是应该低调一点,找个地方藏起来?://y
“不用太担心,并没有那么严重,勤王等人敢用你和皇上叫板,无非是觉得自己的实力与傲云相差不大,可若是二者差别很大呢,他们还敢这样吗是?”柳行之带着几分嘲弄道:“当他们知道自己打不过傲云以后,只会想着怎么保全自己,这样的敏感的话题,只怕压根不敢提,生怕惹怒了皇上!”
云溪点了点头,这倒是实话,二者只有实力相当的时候,才能你来我往,诸多设计,一旦一边强一边弱,一力破十会,强者自然不会被弱者束缚。这么想着,看向柳行之的目光不由一凝。
“所以,你去了勤王和越王那边?”这话虽然是问话,却说的极为肯定,想着这人这段时间没有出现,而四郎又曾接到过对方的传信,知道勤王境内出事,再加上越王那边安排了人和亲,却又安静异常,让她不由怀疑,境内也出了问题,再加上刚才的一番话,她觉得不离十。只是那两位王爷一直准备和傲云大战,傲云的人想要过去,势必危险重重,这人这么久没有出现,莫非是受伤了。
这么一想,忍不住担心起来,直接拉过他的手,号起脉来。
柳行之心中一暖,任由她拉着,一双眸子紧紧的盯着身边人,那其中的思念汹涌。
这一号脉,云溪眼都红了,脉搏沉疴,气血衰弱,明显是受过伤的。可见面到现在,他半点没有表现,定是不想她担心。可她却为了一直没见到人,还恼了对方,差点不打算出来见他,顿时心里酸涩了几分。
“没事了!”见云溪这般,柳行之再次将人抱在怀里,低声道:“是受了一点伤,但伤势不重,再加上用了你之前给我备的药,现在已无大碍!就是还要养几日而已,不碍事的!”
云溪知道他没说谎,虽然脉象差了点,但明显在恢复当中,且因为身体不错,只是气血到底差了不少,要养好还需要一段时间,否则老了以后定然会很痛苦。她大抵猜出来了,对方冒险去了两个王爷的领地,多半是为了她,心情便免不了起伏起来。
“没事了,都过去了,我不是还好好的吗!”柳行之低头在云溪额头上亲了亲,将脑袋搭在她颈间,歉意道:“媳妇对不起,孩子那么小,我却把他们全部丢给了你。上官依玲找事,我也无法出面护着你,一切都让你自己顶着,对不起!不过以后不会了,上官依玲不再是问题,勤王和越王自顾不暇,短时间内都无暇顾及这边,以后,谁也不能欺负了你!”声音很低,隐隐带着睡意。
云溪没有动,没过多久,便听到了沉沉的呼吸声,显然肩膀上的人,已经睡着了。虽然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做了什么,但她能推断的出来,想要堵住那些人的嘴,势必得一个极大的功劳才可以,这也就代表着危险必然也很大。想着对方身上的伤,云溪忍不住撅了噘嘴,有些想哭,不是委屈的,而是被这个男人感动的。对方脸上的疲倦,她不是没看到,受了伤,又急急忙忙赶回来,然后又不眠不休的找她,即便铁打的人,现在也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