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缘现在也不差钱，对于杜如松这位煤老板的好意，也只能够心领。
毕竟寒冬期即将降临，没必要推别人入火坑。本来就不差拍电影的钱，又何必让这位流血又流泪呢？
“抱歉，杜老板，我们这里不缺资金。而且能给你的只有国内票房分成。可是你知道现在国内的电影发行政策吗？那就是花冤枉钱。”李缘乐呵呵的婉拒，好心的相劝道。
“我不要钱啊？我就是给你们投资的。”没想到，杜如松一副大惑不解的表情。
“给我们投资？你投资就不想要回报？”李缘一愣，一时没弄清楚这位煤老板的脑回路。
“我说小兄弟，拍电影那么神圣的事，我怎么会有这种肮脏的想法呢？就是无偿奉献，支持你们的艺术创作！”
⊙?⊙⊙?⊙⊙?⊙捶
李缘回忆了一下上辈子煤老板的风评，倒是……也有可能。钱多的没处烧，不就是剧组里塞个二奶三奶吗？
“那你有没有其他要求？”
“没有啊？能有啥其他要求。就是我出了钱，你们一定要安排我进剧组。放心，我绝不会打搅你们这些艺术家的创作。我会给你们做好后勤服务。我这人勤快着呢，从小就是苦出身，跑腿打杂都行！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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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靠！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沙凋之人？
不仅白送钱，而且连个二奶都不塞？居然特么的把他自己塞进剧组了？就是这副五大三粗的尊容，还不如塞个二奶呢。咳咳。
不说其他，起码在这个时候，李缘对杜如松这位煤老板已经大感兴趣。捶
“杜大哥，您先等等。我没明白您的意思，你花钱又出力，辛辛苦苦就为了支持别人拍电影？你图个啥呀？”
“不瞒小兄弟，这就是我打小的梦想。小时候在村里看露天电影的时候，就想着能有一天能去拍电影。我这人文化程度不高，但特别崇拜拍电影的艺术家……”
“我明白了，杜大哥。不过你想要支持电影艺术，你应该去找正规的官方渠道吧？”
“谁说不是呢？他们特么的看不上我。连找上门都被赶了出去。”杜如松委屈无比，“后来我就一直就在北电大门外晃悠，盼望着能找到一个好说话的。没想到，上回那几个孙子骗了我8万块钱！钱倒是算了，无非多挖几吨煤。可他们根本就不是北电学生，他们也不是电影公司领导家里的孩子？所以我就多了个心眼，一定要找到那些真正拍电影的人！”
李缘：“……”
没想到这位李如松还是位头铁哥？之前的他还曾经上当受骗过一次。依然痴心不改、执迷不悟，准备再次跳入同一个茅坑？
在杜如松翻来覆去的介绍中，李缘总算听明白了一件事——这位煤老板确实愿意无偿投资，确实没有其他条件，也确实不求任何的回报。捶
在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初，愿意投资电影的煤老板，他们和后来的煤老板并不是同一类人。
因为这是一个真正的文青时代，全民文青，连煤老板都不例外。他们认为电影艺术还是很神圣的。那就是一种精神层面的追求。
马斯洛的五个层次人类需求理论，这应该都知道。
这些煤老板已经完全脱离了最底层次的生理需求，开始追求起了高层次的需求。
比如说：安全需求，钱来的太容易，让他们自己都心慌慌。那么投资艺术，那就如同做慈善一样，算是某种回馈社会；社交需求，混入文化圈，那就是进入上流社会的一条捷径；尊重和自我实现，男人至死是骚年！哪个男孩纸没有当导演当演员的梦想呢？就算当不了导演当不了演员，能够投资电影也是很不错的。尤其还生活在这文青时代……
说句题外话，顺便介绍一下后来的发展情况。
由于后来国内电影制度的改革，电影公司变成了电影局，各大电影厂合并重组为几大电影集团，各地方的电影院更是组建了各自的院线。捶
再加上加强了审核制度，尤其是许可证制度，也就是传说中的那个龙标。许多拿不到龙标的愤青们，他们就鼓弄起了地下电影？这就是第六代导演的来历。
然而这样的叛逆行为，立刻遭受到了严厉打击。连姜闻不都是放了五年长假了吗？
而这样的严厉打击，肯定会大肆株连。于是最早一批的煤老板都吓尿了——b！我们想要的就是安全、社交、尊重，你们这群愤青居然去拍什么地下电影？那不是老虎头上拍苍蝇，活的不耐烦了吗？
不玩了！俺们不玩了！
电影套路深，俺们要回矿山！
到最后，第一代的煤老板就全面撤退。
不过几年以后，第二代煤老板就卷土重来。这次他们就学乖了。别特么的和我们谈艺术，我们要的就是实惠——虽然同样不求回报，但需要帮劳资捧红几个二奶……捶
未来的时候，社会上对煤老板几乎都是一个刻板印象，很容易把这两代煤老板混淆在一起。
其实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一个是追求文青的煤老板，俗称大雅煤老板；另一个就是追求二奶的煤老板，俗称大俗煤老板。
没办法，江湖催人老，世风日下！从大雅到大俗，特么的仅仅就过去了几年时间？（囧）
当然，十几年后，就进入到了房老板时代，他们之所以投资影视圈，主要还是为了院线建设。
最后就进入了it老板时代。别看我们都是技术宅男，真男人什么都要！
明白了这些后，就应该明白，这位杜如松就是初代文青煤老板。
这让李缘同样大开眼界，这年头竟然还会有这种生物？捶
……
在杜如松的盛情邀请下，几人就找了家小酒馆。
“兄弟，你们需要多少钱？10万块够不够？买下批文后，应该能够开拍了吧？”还没等菜上齐，李如松就迫不及待的询问道。
这里需要说明一下：
这几年的物价水平很迷，绝不能看了几篇年代文，就生搬硬套的往上套。就说一点吧！京城的大学老师月收入在600多，言庆他们300多已经很满足了。那可是京城！
但每年都有很大的变化，甚至每个月都有变动。只要等到几年以后，就普遍上涨到了1000以上。
所以这里的10万块，相当于九十年代中后期的三、四十万。而几年后贾科长的《小武》，不就用了0万吗？捶
因此说，那10万块钱勉强够了。就是拍摄《小武》这种级别的影片。
还有一个“买批文”。之前曾经介绍过，现在的电影拍摄就是：上级审核、上级拨款、上级获得票房收入。
但在实际操作中，同样允许各大电影厂自筹资金。于是电影厂手中就有不少的批号，但他们并没有那么多的项目资金。
于是最后就出现了某种资源互补。私人想要拍电影，那就到电影厂去买批文。这就好比出版图书，个体书商到出版社买批号一样。
李缘微微一笑：“杜哥，你先别着急。你先了解一下我们的情况……”
等到把公司的情况简单介绍了一遍，李缘就说道：“杜哥，按照你的要求，你应该比较适合一部即将合拍的艺术片。我们准备送到明年的戛纳电影节去参展。”
“戛纳电影节？”捶
“就是欧洲三大电影节之一。老谋子的《红高粱》知道吗？那是柏林电影节。还有一个威尼斯电影节。”
“这个好！就这个！”杜如松抹了一把脸，他立刻变得兴奋起来。
“这个项目的具体计划书不在身边。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可以过几天去我们办事处。我在这里给你简单介绍一下。首先投资300万……”
“300万？”
“并不是让你全部出。我刚才说过，我们元宇宙并不缺资金，你还是要量力而行。我们可以给你一个联合出品人，还能让你挂名制片人。你想加入剧组看看可以，完全放手给我们也可以……”
虽说李缘现在不差钱，但作为一名it人，有机会又怎么会不烧钱呢？当然是燃烧别人，照亮自己！既然有这样的冤大头，他是绝不会放过的。
“300万？那……那我出30万可以吗？”杜如松犹豫着问道。现在的煤老板还没有那么多钱，而且他们基本上都是创业一代，还没有学会大手大脚的糟蹋钱。捶
“再少一点也行。10万以上就能获得这样的优惠。我们每部电影最多两个这样的联合出品人。”李缘笑道。动作还是要温柔些，也不能把这样的冤大头直接吓跑。
“还有，300万的大项目，在国内肯定收不回投资。你一定要有心理准备。而且境外的所有收入都与你无关。就算在国外卖的很好，你也不要眼红。”
“嗨！”杜如松乐了，“兄弟，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说好的不求回报，肯定不会问你要一分钱！”
“倒也不全是因为这个。万一能收回成本，你的投资我们还是会还给你的。如果真的赚的很多。虽说这可能性不大，我只说可能性啊？那我们会补给你一部分的利息和象征性的红利。钱虽然不多，算我们给的一份心意吧？”
杜如松大笑：“有你这句话就行，我出0万！你们啥时候需要？”
李缘笑道：“先别忙着给钱。还有一件事，如果想要去戛纳的话，我们公司只帮忙跑手续，费用你自己承担？”
“戛纳？对了，小李，那是啥地方？”捶
“法国！法国靠近地中海的一座城市。旅游胜地，风景很优美的。”
“啊？还有机会去法国？还是你们办事漂亮。像其他的那些什么的，一见面，满口的就是艺术，我根本就听不懂？也不知道他们说的真的假的？根本不像你们，”
“他们是这么说的？”
“嗨！就是艺术追求那一套。只让我们投钱，却什么都不让我们管。其实我倒是不在乎那点钱，也不会外行去管内行，但起码能让我看到效果啊？还是你们这里好。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杜哥，不影响剧组拍摄的话，你来去都很自由。”
“这我懂！来来，菜上齐了，我先干为敬！敬你们一杯！”
“……”捶
……
回到家一琢磨，李缘惊讶发现，自己居然还是比较讲良心的。
李如松这些煤老板其实挺苦逼。面对着那些文青，好像付出都是应该的，你和他谈回报，他就和你谈理想？
最起码，李缘这里还有收回成本的可能性。而且确实能够带着杜如松去参加国际电影节。
果然，文青年代伤不起！
至于以后？如果杜如松够聪明的话，全套流程他都能学习，全部诀窍也都能了解。以后想要自己拍电影，那也随意。甚至可以的话，他自己都能去开电影公司。
然而回家没多久，张喜就心急火燎的找了过来：“缘子，你咋不早说？你拍电影还能联合出品人，加我一个啊？不就是0万吗？”捶
李缘直接一口老血：“你特么的今天没烧湖涂吧？”
正因为张喜是自己同村的老乡加朋友，所以不想让他跳火坑。可万万没想到，这年头冤大头居然还能带批发的吗？
“啥烧湖涂？不是有两个名额吗？另一个名额就归我！”张喜却不为所动。
李缘知道，这些跟随自己的人，他们其实都赚了不少。
最多的应该就是钱勇。不是他有y（非洲）10的干股吗？所以去年一整年，钱勇的收入应该就在百万以上。
张喜和露西娜夫妻档也不差。他们应该也赚了几十万。再加上魔都那里有另外的生意，肯定会有不少的外快。
另外就是野泉影院的那提成。没看到这几天，顾国辉一直躲在角落里画圈圈吗？他就别提有多后悔了。这两人平均一分，每人又能拿到几十万。捶
虽说钱来的容易，但张喜这个沙凋也不能胡乱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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