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人在豪华包厢里落座，叶家明马上很爽气地点了几瓶价值不菲的洋酒，喜得侍应生喜滋滋的。客人们消费得越多，他们的提成也就跟着上涨。
这种拿底薪加提成的发薪方式，也是风华酒店的特色管理，照搬许氏集团在香都的那一套。还别说，这对工作人员的刺激还蛮大，人人都工作得很积极。
吃大锅饭啃死工资的年代，早已一去不返了。
等侍应生出去，柳蔚虹便问叶家明：“二哥，这酒店还有吴来智的股份？”
吴来智，是江口市公安局局长的独生子。与李逸风一样，吴来智也是连静书在南方省内蓄意交好的“衙内”之一。
“嗯，不会有错的。这家酒店的法人代表是许氏集团的人，但大股东是连静书，还有几个小股东，都是江口市领导干部的子女。”
“连静书笼络人心真有一套。才回来一年，就弄出这么大场面，连家那边估计对他的评价也不错吧。”
叶家明不喜欢连静书，也不得不佩服连静书的手段。
虽然同在江口市混，不过叶二少是混房产圈子的，而连静书做的是酒店服务业，平时没什么交集。况且连静书并不常在江口出现，他的大本营还是在江海市，连家的老地盘。
“听说连静书在江海搞什么原始股的事情……这些事，我还真不懂。这人，挺能折腾。”
听叶家明这么说，柳蔚虹也想起来。连静书终于开始做他的“老本行”金融业了。前世他就是靠倒腾原始股积累起庞大财富的。
那些暂且不提，江海的事情，柳蔚虹现在还插不进手去。她只想对付连静书在江口市的势力。
罗达维笑道：“依我看，这公安局长的儿子入股。背后站的还不是他父亲？我也听说过这吴来智，好像他才刚从什么大学毕业回到江口市公安局里做个小警察……哪来这么多本钱？”
大家就会心地笑了。坐在这里的几个人，谁脑子都不笨。一下子都能想通这其中的干系。
柳蔚虹对吴来智的父亲吴局长也稍有了解。这吴局长从江口特区成立前就调过来工作，是江口特区的“元老级”人物，又管着最来钱的一块业务。掏出几十万给儿子的生意入个股，很正常。
公职人员不许经营生意的规定，在很多情况下都是一直虚文。比如吴来智就是这种情况。
不过这也从侧面说明了风华酒店敢如此肆无忌惮控制妇女卖银的问题。连公安局长都和他们站在一块，他们不嚣张谁嚣张？来什么检查都不怕。就算是省里的突击检查，也绝对绕不过市局。
侍应生送酒水小吃来的时候。还有一个妖妖娆娆的浓妆女子也跟着过来了。一进门，就夸张地“哇”了一声，粘着长睫毛的眼睛笑得眯成两道细缝。
“几位公子，今晚想要什么样的服务？要不要我们这里的服务员来帮你们点歌啊？”
这显然就是酒店里的妈妈桑了。这妈妈桑却也很会说话，看到大腹便便的商贾自然口称“老板”。对于叶家明、罗达维、易青锋这种款式的，张口就是公子了。
所谓“叫服务员来点歌”，那就是问他们，要不要请小姐过来陪酒。
不过妈妈桑看到他们人人身边都坐着个素质不低的艳妆女子，有点摸不准几位公子还需不需要再叫人来伺候。
“嗯，叫几个过来吧。”
今晚全由叶家明出面主控全场，他往沙发上一歪，看似随意地吩咐了妈妈桑一句。
妈妈桑马上像打了鸡血似的咯咯直笑，一眨眼就从门外拉进好几个二十岁上下的小姐。个个都穿得极为暴露，看着跟没穿区别不大。
在包厢朦胧的粉红光线招摇下，这些个女子看着都像盘丝洞里的蜘蛛精，美艳得张牙舞爪。她们看见叶家明等人的相貌气质，立刻也发起花痴来，不等妈妈桑吩咐就娇滴滴地叫着“公子”直扑过来——这么形容好像夸张了点。却也不过分。
谁让她们每天伺候的都是些肠肥肚满一脸油光的糟老头，哪有好福气接一次这种帅哥客人？还不赶紧拈过来才怪。
“去去去，都是些什么呀。”
叶家明做出很嫌弃的样子，连连挥手，理都不理那几个妖精哀怨的眼神。
至于罗达维，有潘莹蕾在身边，他敢流露出半分急色的模样，就等着回去跪针板吧。再说罗公子真心不喜欢这种低层次的风尘女啊，人家以前的女朋友最次都是香都小姐好不好，一般小明星想勾搭他都不够资格。
而易青锋则坐在柳蔚虹身侧默默喝着冰水，一张俊脸上古井不波。他今晚就是来保护薇薇的，其他事情一概不理。
“哎呀，公子，您不满意？这几个都是我们这儿最红的姑娘！”
妈妈桑的嗓子又尖又细，扭着兰花指往她的“女儿”们身上指指戳戳，跟买菜似的。
妖精们则收拾起被帅哥嫌弃的哀怨，一个个站在那儿搔首弄姿明送秋波，比蜘蛛精还蜘蛛精。
“腻歪什么？你们这，就这种款色？有没有清纯点的？”叶二少很不爽地翘起了二郎腿。
妈妈桑也不生气，娇笑道：“公子喜欢清纯的姑娘？有有有！”
她看这几位公子都挺年轻，又那么帅气，穿戴也很有档次，估计看不上这几个风尘气太浓的。没事，越是这种喜欢摆谱的公子哥儿，越好宰！
她一招呼，那几个浓妆女只能讪讪地跟着她走了出去。不到几分钟，妈妈桑又带着另一批姑娘过来了。
“公子，你们看她们行不行？”
这批女孩子约有三四个。打扮得和刚才那几个并不太相同，妆容清淡了很多。她们穿的也是很清纯的蕾丝洋装、碎花长裙，确实有点良家女子的模样。
但也仅仅是“模样”而已，气质还是风尘得很。酒店里的小姐。哪有真清纯的？只是风华酒店号称业界翘楚，客人喜欢什么调调，他们就尽力提供什么样的类型供客人挑选。
柳蔚虹不认得江小英。不过她早吩咐过叶家明那两个来探路的属下偷拍了一张照片，今天冲出来看过了。由于环境太昏暗，又是偷拍，拍出来的照片只能大致看个轮廓。
但她此刻也能认出，这屋里站着的几个女孩，没有江小英。
她认得出，叶家明也认得出。不过叶家明还是装模作样打量了几个女孩一番。还回过头和罗达维、易青锋“商量”了两句，才说：“这个，还有这个，留下吧。”
“谢谢公子！公子真是爽快！”
妈妈桑谀词如潮，眉开眼笑。呵呵笑道：“那这两位小姐的出台费一共五百块，请公子先付了吧。”
“拿去拿去。”
叶家明很大方地从钱包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怕是有七八百块，很不耐烦地塞在妈妈桑的手上。
看到这位阔少出手如此豪爽，两个被留下的小姐马上笑得见眉不见眼，扭动着身子就往叶家明身边挤，还刻意用身子推开原本坐在叶家明身边的柳蔚虹与范克柔。
“怎么样，点两个够了吧。”
叶家明假装征询罗达维的意见。这种演戏的事，就不必找易青锋了。他太出戏……
罗达维不愧是与很多女明星交往过的人，对演戏很热衷，非常配合地皱起了眉头说：“二少，你也太小气了吧，这么两个哪里够……”
潘莹蕾也很爱玩，“夫唱妇随”地缠上罗达维的手臂嗲声说：“罗少。有人家还不够吗……你不喜欢人家了，哼。”
“宝贝，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罗达维露出纨绔们的经典猥琐表情，挑起潘莹蕾的下巴银笑道：“可是热闹点才好玩嘛。”
柳蔚虹忍笑忍得快内伤了，这两个活宝！
妈妈桑听说几位还想再“点菜”，喜不自胜地推荐说：“是啊是啊，人多点才热闹。我们这儿还有好些清纯的姑娘，刚刚过来工作的，还没接触过什么客人……”
“是吗？”罗达维截断她的话，颇为急色地嘿嘿笑道：“再叫几个来吧。哦，我有几个朋友好像点过什么十八号、二十二号、五十三号这几个……听说都是刚来的，还蛮清纯……把这几个也叫来！”
二十二号，是江小英的工号。其他两个，只是他们放出的烟雾弹。
妈妈桑不疑有他，而且在叶家明第二次掏出钱夹扔了几张钱到她面前来的时候，就已经欢喜得不会思考了。
等妈妈桑再去找人，叶家明就用点歌为借口，将那两个留下的小姐支使去做事。不然她们老是贴在他身上，烦死了，香水味还那么呛人。
罗达维和潘莹蕾演出了瘾头，还在不停地对戏。
“罗少，你上次说好给人家买一条钻石项链的，是不是骗我的呀！”
“怎么会呢宝贝！咱们待会就去买，好不好？”
“好呀好呀……”
柳蔚虹翻了个白眼，绝对暂时不去理会这对傻瓜情侣。她和叶家明几人交换了下眼神，暗示他们见机行事。
两个小姐刚刚点好歌，叶家明又叫她们唱歌，还是不让她们靠近。她们刚唱了半首歌，包厢门又一次打开了。
妈妈桑笑眯眯地带着三个女子进来。柳蔚虹认真地辨认了片刻，认出站在中间那身材较为娇小的女子，应该就是江小英。
而且，她的表情和另外两个女子不一样，显得较为拘谨，眼睛直直看着地面，不敢和客人们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