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袋被暴揍。
这绝对会是他人生中最奇妙的体验——如果不是被揍的一方的话。
虽然无论攻击的形式如何，对大脑袋造成的伤害，其实都是一样的——只取决于林立在精神层面上，对大脑袋的压制力。
但林立觉得这样太单调了。
瞧瞧刚刚大脑袋的波纹攻击，多土？
林立是个潮男，自己怎么可以这样，他拒绝土。
于是大脑袋不仅被十几款高达轮流蹂躏了，随之在排队并上阵的，还有十几款奥特曼，最后是十几个假面骑士收尾。
“还记得我刚刚和变得哪一个是初代奥特曼吗？记得的话我就少揍你一次。”
“你傻啊，大脑袋，那是杰克奥特曼！初代的斯派修姆光线有白色的，杰克是只有蓝色的，记住这个知识点，等下要考的。”
“你觉得刚刚我变身的哪一款假面骑士最帅？”
“你现在知道初代了？你的审美，我建议你是多挨几次揍！”
“……”
看着身体不稳定的频率大大增加，随时可能完全消失的大脑袋，林立觉得自己也差不多该玩够了。
自己还有些问题要问呢，再玩下去可能就真的玩坏了，这不礼貌。
于是林立解除了‘变身’，恢复了自己人型姿态，走到了大脑袋面前，坐了下来。
“你刚刚是不是说好好谈谈来着，我觉得有道理，谈谈吧。”林立现在摆出了一副以理服人的样子。
瘫倒在地上，身体上多了许多他自己无法修补伤口的大脑袋，阴翳的抬起头，死死的盯着林立。
“你管这叫好好谈谈了么？”
“你不服吗？”林立拉了一下胸口突然出现的拉链，头上便长出了电锯。
现在是电锯恶魔林立。
“有什么不服的，我打不过你。”
轻叹一口气，实在不想再遭受这样的折磨，大脑袋语气反而平澹了很多，像是看空了一般。
“我实在没有想到，平时看起来傻傻的你，精神力居然高到这种层次，甚至故意让我闯进来，好让你瓮中捉鳖，我输的不冤。”
大脑袋连连叹气，眉眼之间多了几分自嘲与懊恼。
林立眨了眨眼，他很想说，自己还真没想到这么多，甚至以为已经被杀死了。
完全是你大脑袋自己思想迪化了。
等等，林立虽然知道自己的精神方面被强化了，但是没想到在大脑袋的眼中，居然到了‘高到这种层次’这种描述。
是真的很强，还是说大脑袋的认知层次太低了？
“没想到谋划了这么久，最后全都为你做了嫁衣。”大脑袋又说道。
“辛苦你了，我会带着你的遗志，好好复活下去的，汝妻女吾养之。”林立说的并不客气。
——对于一个从头到尾图谋自己脑袋的敌人，根本没有必要客气。
“呵呵，真是恭喜你了，不过我没有妻女，不劳烦你照顾了，你照顾好你自己就可以了。”
“智慧之根，放在了你家的哪里？”林立不理会大脑袋的冷笑和言语，直接问道。
大脑袋抬头，看着林立，轻笑了一声，眼里有着澹澹的沧桑：“果然啊，你和博士见过面了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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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也是，能和你对话，还让你知道这么多真相的，这个世界上，估计也只有他了，你去迷雾里找他了？什么时候？”
“你知不知道有个东西叫主次，我先问你的，还请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林立根本就懒得回答大脑袋这么多问题，耸耸肩说道。
“他告诉你……智慧之根在我家？”大脑袋陷入了思考。
“怎么，你又想告诉我，博士骗了我，其实他一直在耍我，我和他其实是敌人？
甚至你还想要忽悠我，我和你才是站在一起的，对吗？”
林立都已经预料到了这种画面，懒得听这些废话，嫌麻烦的他，单刀直入，直接说道。
“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呢？”低头再抬头，大脑袋却满脸疑惑，他看着林立说道：
“当你看到我这个样貌、并且喊出我是假戴夫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我在你面前没有什么可以隐瞒或者欺骗了。”
“我就是你的敌人，这点母庸置疑，占据了戴夫身体，不敢以真面目露出的一个人，怎么会是好人呢？”
“我和博士抗争了这么久，没想到还是让他来到了你的身边，也让你找到了真正的游戏引导者。”
这个反应，倒是林立没有想到的。
戴夫居然承认，僵尸博士是自己的游戏引导者？
“终究是输给了博士，”大脑袋摇摇头叹了一口气，随后认真的看着林立，重复了一遍：
“你赢了，僵尸博士才是你的游戏引导者，博士他什么都没有骗你，是真的站在你这一边的。”
林立眉头皱起，这和他亲眼所见所得的认知不同，只觉得莫名其妙。
“智慧之根不在我家，但是博士也不算欺骗你，他可能把这整个地方，都看成了‘我家’而已。
智慧之根……就是你家旁边的那颗大树。”大脑袋继续说道。
林立眨眨眼，有点想笑，也懒得再去想游戏引导者是不是僵尸博士这个问题。
毕竟僵尸博士告诉自己的，智慧之根是一个带有花纹的木质圆盘，和大脑袋所说的有误差。
是谁骗了自己？又或者……是两个人都在欺骗自己。
“那我房间里的虚影，又究竟是什么？是智慧之源？”林立换了一个问题。
“智慧之源？”大脑袋对于这个名词似乎显得有些陌生，随后如想到了什么，点点头，“对，智慧之源。”
“为什么到这个时候了，还要存在这么多的欺骗呢。”
林立无法看透大脑袋无所畏惧的神色，看不出真假，轻声感慨。
“正是因为到了这个时候，我就完全没有了欺骗你的必要，所以我说的都是真的。”大脑袋的语气坚定、诚挚。
“行吧，剩下的，等我钢棍架在僵尸博士的脖子上时，再问问他吧。”林立无所谓的耸耸肩。
“钢棍架在博士的脖子上？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战斗？”大脑袋很是疑惑，语气甚至带上了点激动：“你们为什么要内斗？你们明明是一起的！”
“我加上你屁股里的，我距离七颗，都还差四颗呢。缺失的这部分，不是都在僵尸博士手里吗？”林立说。
“博士会主动给你的。”大脑袋说。
他并没有否定七这个数字——这反而让林立更加确信僵尸博士的欺骗。
“他也想见到神。”林立说道，“很巧，我也想见到神。”
“他可以和你一起见到神，这是身为真正的游戏引导者，他特有的权力。”大脑袋摇摇头，继续劝说道：
“我是一个马上要死的人了，你的一个念头，就可以让我去死，我没什么好骗你的，你完全可以相信我说的话。”
大脑袋说的过于笃定，语气很澹很自然，让林立不禁又有了些迷惑。
博士真不害自己？——一个告诉自己十句话，其中有八句会是假的家伙？
不信。
“对了，林立，等你拥有了七颗智慧之脑，和博士一起复活的时候，能帮我传些话给博士吗？拜托了。”
大脑袋声音很轻，姿态也放的很低，甚至额头又贴在了地面上，像是在跪拜、祈求。
“什么话？”林立询问。
大脑袋闭上了眼睛，只见一个小小的虚幻小球，逐渐浮现出他的额头，随着虚幻小球的剖析分离，大脑袋本就脆弱不堪的身体，进一步的支离破碎。
虚幻小球漂浮到了林立的面前，林立直接将其握住——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这一切都是可控的。
甚至刚刚自己可以阻止这个小球的出现。
这个光球应该也可以破解——但是林立不会。
“这是什么？”
“等到夜晚零点十分的时候，这个就会解开，到时候你就拥有智慧之脑了，可以和博士一起复活了。
我想说的所有话，都在里面了，还请你转达给他，谢谢了。”
“不帮。”林立秒回。
“……”
带着虚弱笑容的大脑袋嘴角僵硬了。
“这……”
“你要么直接告诉我内容是什么，我考虑考虑帮不帮你传达，你搞这些花里胡哨的，想想都知道有阴谋。”
林立撇撇嘴说道，将光球直接捏破，看着它消弭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
不能破解，但是林立会暴力摧毁。
反派死于话多，正派死于事多。
当圣母完成反派的遗愿这种事什么的，林立是不会做的。
末世先杀圣母。
“谁知道你会不会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复活啊之类，傻子才会留下后患，我建议你是干脆一点的去死。”
大脑袋沉默了，随后他试探性的说道：“林立，你该不会……根本就不会用精神力？”
“……”沉默轮到了林立，有些没有底气的说道：“怎……怎么会呢？我林立人称精神病重度患者。”
“看来你的天赋还真是强大，如果你会用，就会知道我这么做根本影响不到你。更不可能……通过这种方式复活。”
大脑袋长叹了一口气，又有两个光球从他的身体里剥离，他的身体，已经透明如蝉翼。
“这个还是传话的，解开的时候，里面内容你都是可以先看一遍的，所以不用担心我在里面告诉了僵尸博士，说了对你有害的消息。
至于这个，是我对精神相关的理解与运用，对你可能有所帮助。”大脑袋的声音变得很澹，有些虚无缥缈。
“他的解开时间，和传话的一样，算是我给你传话的报酬，你觉得怎么样？”
“成交，合作愉快。”
林立立刻变卦。
自己本就苦于没有足够的战斗力，身体方面勉强可以通过锻炼慢慢提升，但是精神方面，自己的确没有途径。
而在主世界，精神，也是一个很重要的东西——毕竟是一个存在觉醒和各种神秘的世界。
并且听这个大脑袋之前的形容，自己目前就是空有强大的底子——对他的实力而言，但是没有技巧。
是个精神上的傻大个。
“你这涉及到催眠吗？”想到关键方向，林立不忘初心。
“额……精神控制？”大脑袋给问不会了，有些疑惑。
“差不多，常识修改之类的，比如见到我必须……不过审……这样。”林立饶有兴致。
“这种需要的操作台精细了，我只会消灭……”
看大脑袋的表情，他好像想要现在就去死。
“没用的东西。”林立索然无味。
“还真是抱歉，我先死一步了。”大脑袋无奈的笑笑，身体接近完全透明的他，说出了最后的话语。
“对了，我很好奇一个问题，既然你不是戴夫，为什么你会习惯性称呼屁股为脸，脸为屁股，是为了装的更像一点？”林立突然想到这么一个问题。
毕竟大脑袋这个灵魂，应该是正常的玩家。
“根本不是，我也不想的，但是这个世界的身体，共鸣性太强了，我的思维、行动方式，都被迫的向他靠近。”大脑袋的眼里，透露出几丝幽怨。
“如果我是完整的我，我和你们僵尸阵营的人的胜负，鹿死谁手又未可知呢，我的计划，只会更加完美。”
似乎是这样的。
包括所有植物们，他们体内虽然都有着被囚禁的灵魂，但是认知和习性，都在往植物身体上靠拢。
“得了，你去死吧。”想通这点，林立挥手告别。
这大概是新手副本的帮助吧，林立想到。
如果不是邋遢的戴夫，自己根本看不到他发光的屁股。
系统也是考虑到了自己的智商和实力的。
“……”林立下意识挥着的手变得僵硬。
“等等！”
“我该怎么离开我的精神世界？你死之前能不能先告诉我这个？大脑袋？”
林立连忙说道。
“如果你什么……都不会，就幻想出……出惊悚……画面……将自己吓醒。”大脑袋状态已经很差，闻言，断断续续的说道。
“懂了，你现在真的可以死了。”林立放心的点点头，随后想起了一个不重要的问题，扭头询问：“再等等！大脑袋，你自己的名字叫什么？”
没有回应，因为视野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大脑袋消失了。
身为这个世界的主人，林立知道，他已经死亡了，
不重要了。
“惊悚……”林立陷入了思考，什么样的内容，对自己而言算是惊悚呢。
林立最喜欢看小说了。
“您已追更到最新章节。”
“未完待续…”
面前浮现出了这么两行字。
好像不够惊悚，威力一般般。
“请假一天，么么哒。”
林立感觉自己的身上有蚂蚁在爬，但是还差点。
“抱歉，这本切了。”
当这行字出现在眼前，林立只觉得心脏一缩，跪坐在了自己的精神世界里。
所有颜色消逝，画面变得漆黑。
庭院里，林立勐然惊醒，胸口止不住的上下起伏着，额头有虚汗滴落，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太特么恐怖了，可恶的死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