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陪着皇帝游船出行是一件很好玩的事,但遥月没想到自己真的是想错了。这次出行,韩意确实是想要散散心,但他千算万算,却没想到这太后跟着出来也是有私心的。游船出行的第一夜,遥月就被太后给传召了。
虽然当了三年皇帝的贴身太监,已经不怕太后再对他起什么歹心,但是被太后私自传召终归不是什么好事。
太后的游船和韩意的船是分开的,他还要等到游船停下休息时才能通过船与船之间嫁接的板子才能到太后的船上。
和韩意的龙船相比,太后的船更像是一个夜夜笙歌的游船。暮色四合,夜幕初降,琵琶女围成一圈在甲板上弹曲,轻纱垂曼中,太后半躺在椅子上,依然是有两个男宠在给她扇风逗乐。
而太后看遥月的眼神,依然是有**的。
那太后眯着眼睛,沉声道:“你这小太监,都这些年了怎么还生得这么细皮嫩肉如此精致好看?”
遥月现在有韩意撑腰,也不怕什么,便油嘴滑舌道:“太后谬赞了,小的得太后赏识,那是小的荣幸。”
“果然和三年前不太一样了。”太后说着摆了摆手,让旁人拉开了遮着她的垂蔓。遥月虽然不敢抬头,但却能感觉到太后从椅子上坐了起来,“你抬起头,哀家这次是有事要与你商议。”
遥月略微抬起头,但没有抬眼。他不想招惹太多是非,尤其是在这个风韵犹存的太后这里。
“哀家问你,这三年皇帝虽然偶尔翻过后宫牌子,但是他有没有真的在嫔妃宫里留宿过?”
遥月有点意外,没想到太后是在问自己儿子的事。这几年,韩意确实翻牌子后留宿在后宫,但是具体的干没干什么,那是人家的**,他哪里知道呢?但也只能如实回答:“回太后,那必然是留宿了的。敬事房的档案上都写得明明白白。”
太后听了这回答,却冷笑一声:“你这回答是在敷衍我吗?”
说完,她挥了挥手,把弹奏的歌姬和一旁伺候的婢女都打发了下去,身旁只留了一个给她扇风的男宠。那男子长得还算清秀好看,估计是太后的心上人。
“这里没外人了,你老实回答我吧。”太后声音莫名的压小了许多,“……我儿子,是不是断袖?”
遥月整个人无声地一震,猝然抬头,与太后两人目光隔空对视。
不是吧?太后居然猜自己儿子是断袖吗?这不能够吧?韩意虽然不太爱近女色,但也没近过男色啊!明显就是直男一个罢了!他每天不是批折子就是在飞羽殿后院里练武练枪,或者去马场上练骑射,只是年纪轻没那么多心思罢了。
遥月连忙回答太后道:“太后,咱们皇上再正常不过了,他只是年轻,心思都在朝政和习武之上,所以……”
可太后没吭声,却狐疑地看了遥月一眼。遥月潜意识里敏感的直觉蓦然一动。这太后,不会怀疑他和韩意吧!这个可真没有啊!
韩意对他来说,是朋友,是兄弟,是恩人……也是很重要的人。但却绝不是体现在那种方面。
这种怀疑,完全是侮辱了韩意和他。
遥月不知道怎么辩解,表情有点一言难尽,只好无奈道:“太后您想多了。”
这老太后没再多说什么,她朝着男宠摆了个手势,那男宠立刻为她递上了一管水烟。她不紧不慢地吸了一口,又晃晃悠悠地吐了一口烟,整整让遥月在地上跪了好一会,才慢悠悠地开口说:“但愿是我想多了。但为表你的忠心,我要你去办一件事。”
遥月还没来得及说话,只看见太后的男宠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白色的小纸包。
以他平时看电视剧的套路,这小纸包里必然装的是药,至于是什么药……
太后接过那药包把玩了一会,漫不经心道:“明儿,皇帝的船要经过洛邑,我已经命人将汐月楼里最美的歌姬殷盼请去龙船上为皇帝献乐。宫里的女人看不上,我也就不指望了,但是这殷盼……我希望过了今晚她能怀上龙种。”
卧槽,这个太后丧心病狂了吧?居然让自己的儿子宠幸风月女子,还想让风月女子怀龙种?想孙子想疯了吧?
遥月深吸一口气,喑哑道:“奴才不能做这种事!”
太后一笑,略微倾身,轻声道:“你先别着急拒绝我。”
一阵微风而过,湖面上层层鳞浪随风而起,莹莹耀动。
回到韩意的龙船上时,韩意正和别的大臣商议完事,看到遥月恹恹地走了过来,疑惑道:“你去哪了?”
遥月一愣,连忙说:“没啊,今天不是小乐子当值吗?他伺候得不好?”
韩意眉头一拧,摇头道:“没有。你看起来有些不舒服,要不要去休息?”
遥月看向韩意时,心中的愧疚油然而生。
因为他真的接下了太后的那包药,一种叫做五石散的助兴之药。
那老太后告诉遥月,她知道遥月没有净身就来伺候皇帝,如果他不服从,便立马给他个私通嫔妃的罪名,让皇帝将他赶出宫去。
现在他不能离开韩意,毕竟徐长戍和师姐都还没有进宫呢。
还是等到明晚,见机行事吧。
不过,知道他没净身的人除了小乐子还有谁呢?难道是小乐子背叛了他吗?遥月又看向一旁伺候的小乐子,心中多了一分怀疑。
第二日,龙船随着护卫队缓缓驶入了洛邑。洛邑的老百姓一大清早就在两岸跪成了密密麻麻,再加上两岸边都有宫廷侍卫拦着,那景象叫一个壮观,每隔几分钟就能听到周围老百姓喊道“燕王万岁”“皇上万岁”这样的词,遥月整个人都震惊了。喊一会他能理解,但从进了洛邑城开始,早上到中午,这些欢呼的喊声就没有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