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徐挽宁没有再出门,就在小院子里转悠,偶尔有村里的孩子上门,看到她脖子上有个红印,还关切地询问:“阿姨,你脖子上是被蚊子咬了吗?”
几场雨后,气温升高,村里开始有了蚊子。
徐挽宁干笑两声,“是啊。”
“那肯定是只花蚊子,才能咬出这么大的印子。”
“……”
有个孩子还给她送了盆驱蚊草,惹得徐挽宁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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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到了徐挽宁去医院复查的日子。
江鹤庭赶不回来,委托陆砚北带她去淮城的市区医院。
由黄妈留下照顾陆呦呦,两人开车前往市区。
两人出现在医院时,徐挽宁是戴着墨镜的,又拿着盲杖,身边的陆砚北身高长相太过优越,难免惹人注意。
这家医院徐挽宁来过几次,医生和她很熟,拿着手持式裂隙灯检查她的眼睛,她的眼睛无法感光,根本没反应。
医生皱了下眉,“最近眼睛没什么异常吧?”
“没有。”徐挽宁摇头。
“头疼吗?”
“偶尔会有些偏头痛。”
“还是先做检查吧。”医生开了几张检查化验单,重点还是要拍头部t。
还有些妇科方面的检查,陆砚北不便跟着,由护士陪着她一起。
陆砚北留在医生办公室,询问了她的身体状况。
“她目前状况比较稳定,保持身心愉悦,不要受什么太大的刺激。”
“我能要一份她的病历吗?”
“这个……”
医生对病人的状况,应该要严格保密。
“您放心,我只是想把这份病历拿给我一位相熟的医生看看,不会外传,也许会有办法能治好她的眼疾。”
陆砚北是个名人,京城陆家人脉极深,可能真有什么法子。
医生犹豫着,还是把徐挽宁的电子病历发给了他。
陆砚北走出医生办公室,给俞嵩乔打电话。
俞老收到病历,愣了许久,快速查看,不停感叹:“徐挽宁这丫头是不是疯了?也太冒险了,差点把小命丢在手术台上!”
“那您看看,她的眼睛还能治吗?”
“挺难,我需要找人问问。”
俞老是骨科权威,眼睛方面还是要找更权威的医生才行。
“辛苦您了。”
挂了电话,陆砚北刚准备去找徐挽宁,手机再度震动,居然是谢放,“喂?”
“你在淮城市二院?”
“你怎么知道。”
“我就在医院门口,你在哪儿呢?我去找你。”
陆砚北觉得莫名其妙,他是从哪儿得到的消息。
当他见到谢放时,某人穿着一身颇为骚气的花衬衫,冲他笑得龇牙咧嘴。
“最近淮城有个赛车比赛,我来看比赛,本来不想打扰你的,收到小道消息,说你跟一个陌生女子出现在医院,我就特意赶来了,没想到是真的。”
“小道消息?”陆砚北皱眉。
“我有些八卦娱乐的小群。”
谢放爱吃瓜,加了不少乱七八糟的群。
“这件事,很多人知道?”
“可能就是当地一些八卦记者知道吧,不过他们好像不知道那个人是嫂子。”
因为那些人都说,陆砚北身边是个短发陌生女人。
当初陆芯羽众目睽睽下行凶,她后来凭空消失,宛若人间蒸发,坊间传闻,有说她畏罪潜逃,也有说她被陆砚北偷偷弄死了。
后来,徐挽宁也在大众视野里消失。
外界对此事议论颇多,即便过去几个月,八卦娱乐记者们,还是时刻紧盯着陆砚北的动向。
豪门八卦,素来不缺观众。
陆砚北低咒一声,快步去寻找徐挽宁。
既然谢放能闻声赶来,难保没有记者狗仔会来这里碰运气。
——
徐挽宁刚结束一项检查,护士陪着她前往另一个楼层做其他项目。
迎面走来几个神色匆匆的人,护士不以为意,搀扶引导着徐挽宁,那几个人在与她们错身而过时,又停下了脚步,互看一眼。
追上徐挽宁,打量着她。
宽大的墨镜遮住了她大半张脸,手中又攥着盲杖,短发,很白,很瘦。
很符合他们要找的目标。
“你们有事吗?”护士皱眉,打量几人。
一个狗仔上前,伸手在徐挽宁面前晃了晃,没反应。
惹的护士十分不快,“你们到底要干嘛?”
徐挽宁侧耳听着,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能攥紧手中的盲杖。
“我们想问这位小姐一点事。”几个狗仔记者快速围了上去,“您是不是认识陆砚北?”
徐挽宁没想到这几人是冲着自己来的,而且问得这么直接,难免诧异,却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他。”
说完,就示意护士带自己离开。
“晟世老总,您真的不认识吗?”记者穷追不舍,“既然不认识,他为什么会陪你来医院?”
“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您知道二爷结婚有妻子吗?您的眼睛是怎么瞎的?天生的?”
……
记者们就像一群苍蝇,紧盯着徐挽宁。
她头疼得几乎要裂开!
想快速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她攥紧盲杖,在护士的保护下,快步离开,仓惶又无助,淮城这样的地方,一年也发生不了几件大事,狗仔们不愿放她离开。
甚至有人怕她跑掉,伸手拉扯。
险些把徐挽宁拽倒在地。
周围人见状,纷纷驻足围观,不知发生了什么。
“你们在干嘛?”一道低沉又凌厉的声音忽然响起,掷地有声。
几个记者闻声看过去,男人一身黑衣,足下生风。
眉眼间的萧瑟肃杀,让人心惊,内敛的气场全开,眼底更是一片阴沉寒肃。
他身后还跟着个穿花衬衫的男人,生了张格外漂亮的脸。
记者狗仔只是怀疑眼前的短发女人身上有故事,或许能从她身上挖出点豪门秘辛,却没想到真的能碰见陆砚北,吓得纷纷往边上退。
他身上散发的寒意,竟比凛冬的寒风还刺骨。
径直走到徐挽宁面前,伸手,握紧她抓着盲杖,有些轻微发抖的手,“没事吧?”
徐挽宁摇了摇头。
现在的部分记者,为了抓新闻博眼球,毫无底线,正常人都招架不住,徐挽宁看不到,自然有些慌。
此时,倒是有个不怕死的狗仔,忽然问了句:“二爷,您为什么会出现在淮城?来这里做什么?”
陆砚北偏头看他。
目光对视,狗仔被吓得双腿一软,因为他的眼神太冷。
好似要将他浑身血液都冻住一般。
陆砚北嘴角轻翘,“我如果不来,又怎么会知道,你们是如何欺负我妻子的?”
妻子?
徐挽宁明明是长发,而且没有这么瘦,也不瞎啊。
“这怎么会……”记者有些困惑。
“我家二哥和二嫂的事,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吗?吃饱了撑的,外面那么多新闻不报道,整天盯着别人夫妻俩的那点事,你们也配叫记者?”谢放皱眉。
说真的,就连谢放再度见到徐挽宁,都有些认不出她。
换了发型,又戴着墨镜。
也难怪别人会错认,说二哥在外面找了其他女人。
“我们走。”陆砚北拿过徐挽宁手中的盲杖丢给谢放,弯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你……”徐挽宁只觉得身体失重,本能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抱着走,更快些。”
“她真是陆少夫人?”记者不信。
陆砚北回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那眼神好像在说:
关你屁事!
但是消失数月的徐挽宁,与陆砚北同时现身淮城的消息,终究是纸包不住火,很快就传开了。
最先收到消息的就是淮城江家。
远在外地的江鹤庭算是疯了。
陆砚北,你又给我出难题,让你带人去医院复查,都能给我惹出这么多事,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刨了你家祖坟吗?
所以这辈子给你们夫妻俩当牛做马,还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