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湛南心里所想,陆砚北自然不知道。
不过之后的一段日子,陆湛南倒是常常回家,却是刻意避开了那位叶老师的教学时间,两人没再碰过面。
陆砚北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搞错了。
大哥对这位叶老师根本没那方面的意思。
陆湛南心思深,他看不透,而随着自己和徐挽宁的婚期愈近,他也懒得管其他事。
反正,
机会给你了。
你要是不中用,那做弟弟的也没办法。
**
婚礼前,陆家格外忙碌。
从外地赶来的亲朋好友众多,家里乱糟糟的。
陆云深毕竟是孩子,没那么大的定力,无心学习,叶老师辅导课也暂时停了。
徐挽宁给她送了张喜帖。
“欢迎你来参加我和二哥的婚礼。”
“我一定到。”
徐挽宁和她初见时就聊得很投缘。
叶识微在陆家做家教这段时间,偶尔还会帮徐挽宁翻译些医学论文,两人相处的倒是很好。
婚礼开始前的一段时间,徐挽宁被江家接走了。
婚礼当天,她会从江家出嫁。
而且江老也想趁这个机会,和她多处处。
老爷子中年丧女,没有亲自送江若岚出嫁,心里总是有个疙瘩,所以他把对女儿的那份爱,几乎都投射到了徐挽宁身上。
陆呦呦离不开母亲,就连陆云深都拖着行李箱住到了江家。
孩子们不在,一时间,陆家老宅竟显得有些冷清。
陆砚北下班回家,面对空荡荡的房间,觉得极不习惯。
尤其两个孩子不在。
以往他回家时,陆呦呦总是坐在门口等他,笑呵呵喊爸爸,他甚至都习惯了半夜起床,去查看陆呦呦是否又半夜哭闹。
而现在,他好似一下子成了孤家寡人。
然后,
陆夫人就发现,自己的两个儿子都开始装深沉了。
老大和老二,坐在院子里。
此起彼伏的叹息声,听得她脑壳疼。
两个大老爷们儿,整天唉声叹气的,没有一点年轻人该有的蓬勃和朝气。
她恨不能一人一脚,将他们全都踹出去。
跟他们相比,谢放就开心多了。
江家也要给徐挽宁准备嫁妆,有许多事要忙。
谢放就像只勤劳的小蜜蜂,忙前忙后帮着张罗。
大献殷勤,他的助理小赵都无语死了。
我的小老板,您叫什么谢放啊,干脆改名叫谢狗腿的了!
搞得陆砚北很无奈,甚至问他:“谢放,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我的伴郎!”
哪有当伴郎的,整天往新娘那里跑的。
“二哥,我是身在曹营心在汉。”谢放拍着他的肩膀,“放心吧,我永远是站在你这边的,我的心与你同在。”
“……”
谢放嘴上这么说,背地里却在给徐挽宁的伴娘们出谋划策。
告诉孙思佳,迎亲拦门时,该如何为难陆砚北那群人。
妥妥地通敌叛国了。
谢放只要把江家人哄开心就行,至于陆砚北……
管他呢!
反正他和二嫂都领证,孩子都有了,夫妻恩爱,补办婚礼,不过是锦上添花。
而他和江曦月就连上个床都如此曲折!
究竟什么时候,他才能一展雄风。
其实吧,谈个恋爱,他的脑子里也并非全是带颜色的事。
主要是第一次他的时间太短。
他必须找机会证明自己的实力!
谢放常去江家,自然想找机会和江曦月独处,亲热一下。
那天他在江家吃了晚饭,江曦月送他出门。
两人站在车边,就是简单的一个吻别,结果他一转头,竟发现江家爷孙三代,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就这么盯着他俩看。
那画面,很诡异!
谢放头皮发麻。
江曦月更是尬得脚趾快抠出一幢别墅了。
“外公,你们都站在门口干嘛啊?”徐挽宁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陆云深不知从哪儿蹦了出来,喊了一句:
“妈妈,你快来看,谢叔叔和姨姥姥在亲小嘴!”
谢放:“……”
你自己看也就算了,你还招呼别人来看。
我就是谈个恋爱,你们以为是来看杂耍啊!
江曦月回屋后,陆呦呦许是听了陆云深喊了那么一句,有样学样,拍着小手不停说:“亲亲——”
她臊得想去投河!
江老则感慨了一句:“哎呦,女大不中留哦。”
江曦月羞得脸红,挽着他的胳膊说,“爸,我没那么快嫁人,我还想在您身边多留几年。”
江老轻哼:“你不嫁人,我怕谢家那小子就要收拾行李,直接搬到我们家来了。”
江仲清咋舌:“这种天气,在外面搂搂抱抱的,也不怕冷。”
江鹤庭随即打趣道:“爸,你不懂,谈恋爱的人,内心火热。”
“果然是年轻啊,我这把老骨头一吹冷风就觉得浑身疼。”江老调侃。
爷孙三人,你一言我一语。
愣是把江曦月臊得无地自容。
——
婚礼前的两日,徐挽宁接到了梁鸿生的电话。
两人约在一家咖啡馆见面。
陆呦呦也去了,小姑娘比之前漂亮多了,眉眼逐渐长开,更像江若岚了。
梁鸿生小心翼翼地抱着她,眼眶湿润,内心潮湿。
“宁宁,我知道,你不稀罕我那点钱,我还是想为你做点什么,所以我把准备给你的嫁妆,弄成了一个基金,帮助一些需要帮助的孩子,如果你急需用钱,联系律师就好。”
梁鸿生知道直接给钱,徐挽宁肯定不会要。
用了种比较迂回的方式。
徐挽宁看向他:“你这个年纪,应该为自己多打算。”
梁鸿生笑着点头。
“饿饿——”陆呦呦奶声奶气,嚷着要吃的,徐挽宁包里一直装着奶瓶、奶粉。
自从生了孩子,她就从小包换成大包,她的包里就像个百宝箱。
她冲了点奶粉,梁鸿生喂陆呦呦。
他似乎没什么哄孩子的经验,动作小心而生疏,陆呦呦吃得满足,他笑得满是慈爱。
透过咖啡馆的玻璃窗,戴着帽子口罩的梁晗就站在不远处。
从小到大,因为和母亲关系恶化,父亲极少回家。
更没如此抱过、哄过自己。
她嫉妒徐挽宁能够得到陆砚北。
更嫉妒她的女儿。
爸,同样是亲生女儿,你为什么如此偏心!
你觉得亏欠了她的,你又何尝没有亏欠过我!
既然她要结婚了,作为姐姐,她也该给徐挽宁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送上一份大礼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