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宋知意刚从许家出来,手机震动,是个陌生号码。
她没接。
只是那人紧接着发了条信息过来,只有一个地址。
宋知意蹙眉,以为是什么诈骗短信,不过没有任何可供点开的链接。
她总觉得这个地址有些眼熟,过了几分钟后,她搜索地图。
瞳孔微震:
这个地址居然是前段日子母亲带她去做检查的附属医院。
她随即意识到刚才打来的这个电话不简单,说明:
有人知道她无法生育!
宋知意回拨过去时,显示关机。
派人调查后,发现这是个实名号码,但对方只是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普通人,可见电话卡是非法途径弄来的。
这个人没有曝光她的事,却选择主动联系她,是为什么
要钱
还是想要其他的
这种的事,宋知意自然不想被公开,又联系不到那个人,不确定对方意图难免焦虑。
三天后,对方还是主动约她见面。
地点在一家较为隐蔽的茶楼,要求她独自去。
宋知意有了前车之鉴,本不想独自赴约,但考虑见面地点并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场合,还是同意了。
进入包厢时,已经有人在。
“宋小姐,幸会。”方韵仪正在喝茶,冲她笑着。
宋知意皱眉:
怎么是她
宋知意与方韵仪见过两次,一次是许京泽当众揭穿贺馨的阴谋,她也在场;第二次则是与徐挽宁吃饭,偶遇贺馨那次,不过她们从未有任何交流。
“我知道你们宋家人都爱喝茶,这家茶楼的肉桂茶很不错,你可以尝尝。”
方韵仪说着给她斟茶,见宋知意不喝,只笑道:“茶水没问题,我就是再蠢,也不可能在这种地方在茶水里下药。”
“您到底想要什么”宋知意单刀直入。
“小姑娘性子还挺急。”
方韵仪拿捏住了宋知意的把柄,自然不急不慌,慢条斯理地喝着茶。
她这段时间也查到一些事。
自从温澜怀孕后,贺时礼甚至很少出差,尤其是许妈过世,他除了去公司,几乎是寸步不离守着温澜。
而她从许氏一些员工处打听到,许京泽数月前曾因公离京几日,搭乘的是私人飞机。
贺馨失踪,也是在之后的几日。
虽然不知道许京泽具体去了哪里,但时间上太巧合。
所以方韵仪推断:
女儿失踪,必然和许京泽有关。
宋知意作为他的女朋友,想必知道些内情。
“说实话,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先喝口茶。”方韵仪低笑着,看着对面的宋知意。
她近来气色不错,优雅又得体,也难怪圈内说她是小公主。
如果贺家那个老不死的将他们赶出贺家。
原本,
她的女儿也该过这样的生活。
“你找我,不是喝茶吧。”宋知意与她无冤无仇,根本想不出她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
方韵仪摩挲着茶杯,“你认识我女儿吧。”
“贺馨”
“对,她在国失踪了。”
“所以呢”
“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宋知意觉得莫名其妙。
你女儿失踪,你报警啊,或者派人寻找,你来找我干嘛
难不成是看中她家在海外的势力,想托她寻找不过国很乱,宋家并未在那里开展任何经济活动。
所以宋知意直接说:“您女儿失踪,我知道您很着急,但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
“宋小姐,明人不说暗话,在我面前,你就别装了。”
“我装什么了”
宋知意觉得好笑。
“许京泽上次出国是干什么的,你我心里都清楚。”
宋知意心下咯噔一下,脸上却看不出一点情绪,只说道:“工作需要,出国很正常吧。”
她说的,是实话。
可方韵仪并不这么认为,她觉得宋知意在忽悠她。
“宋小姐,你的事我很清楚,我知道馨馨做了些令你无法饶恕的事,你想要她的命,我能理解,她肯定也付出代价了。”
“只要你告诉我她目前在哪里,以前那些事,我们就当没发生过。”
“我不会追究你们绑架或囚禁,也不会将你的事说出去。”
宋知意太聪明,虽然方韵仪说得隐晦,她多少推断出了一些事。
所以,
她与小侄女遭遇的这些事,竟与贺馨有关
自己虽然曾经和她发生过口角,她至于下次狠手
方韵仪看着她,还在继续说:
“宋小姐,我觉得这笔交易很划算,你说呢”
“我不知道她在哪里。”宋知意语气忽然变得格外冷淡。
别说她不知道贺馨在哪里,即便知道……
她也不会说!
宋知意这辈子没想弄死谁,可她此刻,恨不能把贺馨千刀万剐都难消她心头怒意。
“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方韵仪见她语气都变了,心下认为,她是知道,却故意不说,“你一定知道馨馨在哪里,对不对!”
“我说了,不知道!”
关于暗害她与小侄女的人,宋家私下查了很久,毫无所获。
宋知意根本不知道此事竟然和贺馨有关。
忽然知道罪魁祸首,她心里震荡。
她们究竟有何深仇大恨,她要这么对自己
她想不通!
听贺馨母亲的话中意思,或许许京泽是知道的,但他没说。
或许,该找他好好聊一下。
宋知意正处于巨大的震惊中,自然没心思应付方韵仪,推说有事,起身要走。
方韵仪也蹭得一下跳起来。
“砰——”一声,摔碎手中的茶杯,瓷片碎裂,与茶水混杂着,一地狼藉。
“我叫你一声宋小姐是看得起你,你别以为知道馨馨的下落就能拿捏住我,在我面前端什么富家小姐的架子。”
“从进包厢开始,就一脸骄傲,清高得不可一世。”
方韵仪以前是卖唱的,就算现在过得不错,骨子里很自卑。
尤其是面对宋知意这种家世各方面都很优越的人。
她轻哼道:“我劝你想清楚再走,你们宋家还有许家都是要面子的,要是被外人知道,宋家小公主居然是只不能下蛋的母鸡,就算许家不在意,你说外面会怎么传”
“只怕你们两家至此在京城都抬不起头见人。”
宋知意看着她,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方韵仪也在看她,她不想错过她的任何一点表情,希望从她脸上看到惊恐、害怕或无助,可宋知意眼神忽然变得凌厉无比。
目光似刀子,泛着逼人的寒意。
甚至,
隐隐透出股掩饰不住的杀机,倒是吓得方韵仪身子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