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苏念还有个患者要接待,叶渭城坐在她的办公室等着,阳光温暖,一室茶香,桌上放置着切好的甜橙。
他也只有到她这里,才觉得拥有片刻安宁。
整个人不知不觉地放松警惕。
不知不觉,竟等得睡着了。
待他睡醒时,夜如泼墨,室内光线昏黄,只有书桌上的台灯光线明亮,阮苏念正伏案看书做笔记,见他醒来才笑道:“你醒了”
叶渭城看了眼腕表,居然都八点多了,“你应该叫醒我。”
“你睡得太沉了。”
自从他到境外出事后,经常整宿整宿的失眠,一点风吹草动都会立刻惊醒,像这样好眠的时候极少。
为数不多的几次……
几乎都是在阮苏念的办公室。
“我们先去吃饭。”
叶渭城刚起身,就见阮苏念朝他走来,打量他:“我觉得你先去洗个脸比较好。”
“也好,清醒点。”
“不是为了清醒,而是你睡觉时流口水了。”
“……”
叶渭城愣在原地,冷峻硬挺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窘态,却仍强装镇定,阮苏念又说道,“我没骗你。”
他就站着,不说不动。
“你不信,自己摸摸啊,你看有没有。”阮苏念此时已经走到他面前,因为憋笑,脸微红,“就嘴边,真的有!现在还有口水印呢。”
她说着,还故意伸手,指了指他嘴边位置。
却没想到,
手指忽然被他攥住,紧紧包裹在手心里。
她脸上的笑容一僵,他手心的温度滚烫,却远不及他此时眼底的热度烫人。
眼神笔直,像是要看进他的心底。
阮苏念被他看得心跳骤快,周遭太安静,静得好似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以及越发紊乱的呼吸声,周遭的空气都好似被瞬间抽尽般。
目光对视时,有种令人面红心慌的窒息感。
就在这时,他目光柔化,无奈道:
“别闹了,嗯”
那声尾音,低沉又透着股难以言说的宠溺。
待他松开手,转身去洗手间时,阮苏念还愣在原地。
因为上次的睫毛膏事件,她就是故意骗他说睡觉流口水而已,故意想看他难堪是什么模样……
却没想到,
自己刚才是被撩了
而叶渭城在进入洗手间后,下意识摸了摸嘴角,确实没流口水。
他无声低笑,
她以前,也没这么皮啊。
——
两人离开咨询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半。
在它斜对面的咖啡店内,一个男人估摸着时间,拎着礼物准备去找阮苏念,感激她同意和解。
若不然,除了罚款,他还得在拘留所待上十多天!
正当男人离开咖啡店时,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咨询室出来。
男人身着黑衣,一身凛然之气。
这不是那天晚上的黑面煞神!
他来这里干什么
是为了自己的事
男人吓得急忙又缩回了咖啡店内,而阮苏念也紧跟着出来,两人不知说着什么,看着心情不错,随后同乘一辆车离开。
他此时才猛地意识到:
阮苏念与那个警察,早就认识!
关系不一般!
难怪那天晚上,这个警察那么生气,还说自己犯的事,必须从严处理。
害自己丢了工作,背上案底,在圈子里被软封杀,找工作都难。
他就说嘛,就是亲了几下,至于关自己那么多天吗
原来,他们是一伙的!
他嗤笑着,果然是搞心理学的,把他们一家耍得团团转,毁了他的人生,父母竟还对她感恩戴德。
这一晚,吃饭、看电影,两人分开时已经是十一点多,阮苏念笑着看他:“原本只是看电影,没想到又让你请我吃了顿饭。”
“一顿饭而已,你不用在意。”
“那下次我请你。”
“……”
不待叶渭城说话,她已经转身跑进单元楼,还不忘转身冲他挥手,让他早点回去休息。
你请我,我再请你。
如此反复,简直没完没了。
两人以前只是固定时间见面,现在但凡有空,阮苏念就会找他。
这段时间,叶渭城的心情肉眼可见好了很多,叶识微原本还担心哥哥的状态,想找阮苏念聊聊,见他状态回来,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倒是尘尘托着腮,满脸困惑:
舅舅的相思病,治好了
大人的心思真是难以捉摸,还是贺家的妹妹好,只要你逗她,她就会给出反馈,小孩子的情绪都是在脸上的。
尘尘经常往贺家跑,那日刚好碰见贺家要拍孩子满月全家福,摄影师上门拍摄,除了贺家人,俞老也在,筱筱被温澜抱在怀里,十分乖巧也很配合。
直至看到尘尘,朝他一个劲伸手。
“乖,马上就拍好了。”贺时礼伸手安抚女儿。
她根本不听,就盯着尘尘看。
完全不配合拍摄!
贺家全家上下哄了半天,她竟瘪瘪嘴,哭了。
“可不能哭啊。”摄影师直言。
直到尘尘过去哄,她才逐渐安静下来。
导致的结果就是:
贺家孩子满月的全家福,乱入了一个叶浥尘!
当谢放看到照片时,差点笑得岔气:“老贺,我就说嘛,你跟尘尘注定要成为一家人!你俩不仅性格像,气质也像,他坐在你身边,真的毫无违和感!”
“拿小孩子开玩笑,你要脸吗”
“脸是什么要它有什么用。”
“你这么不要脸,为什么结婚这件事,还让阿泽弯道超车、捷足先登了”
“……”
提起这事儿谢放就难受。
他谈恋爱挺早,结果结婚却变成垫底的了。
只是他转念一想,比自己年纪大的叶渭城和江鹤庭都还是单身狗,就瞬间觉得安慰许多,不过这两个大龄单身狗是怎么回事是对女人没兴趣吗
尤其是江鹤庭,江家人甚至跟他说:“如果有合适的女孩子,可以帮他介绍。”
谢放性格好,人缘也好,认识的人多。
而江鹤庭性格本就冷僻,又一心扑在珠宝设计与制作上,江家人难免着急,可谢放曾旁敲侧击地要给他介绍,他没拒绝,只说:“我找女朋友,有条件。”
“你说!”谢放一听这话,乐了!
觉得有戏!
只是随着江鹤庭开口,他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