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练武,那大扩围墙的计划,只能延后了。
反正现在的水泥产量也不足。
各村子都忙着改造街道,兴修水渠呢。
不过,沈家大院原有的围墙,加宽加高。
倒是可以同时进行。
就让梁自忠带着一帮壮小伙儿开干吧。
半天训练,半天干活。
大家拿工钱也安心不是?
自此,沈家后院,每天传出鬼哭狼嚎之声。
可怜的家主沈麟。
光着上半身,穿着鼻犊裤,被红娘子打得满院子跑。
最可气的就是。
自家小媳妇,还在一边拍手叫好。
柳楚儿,你学坏了。
晚上泡在浴桶里。
柳楚儿用丝瓜瓤,每一次挨着沈麟的皮肤。
他都忍不住倒吸凉气。
“嘶……”
“丫头,你不乖呢!”
“相公被打成这个样子,你就不心疼么?”
柳楚儿笑嘻嘻地道。
“当然心疼呀!”
“可是,书上不是说?”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得了吧。
圣人言你都搬出来了。
可也没说,非要打得你家相公偏体鳞伤吧?
本公子就知道。
红娘子,陈无双。
那个死丫头,绝对在打击报复。
这时候,还不知道她正躲在那间屋里,偷笑着呢。
不过,痛苦确实难捱。
但身子骨也一天天变得更加健壮。
速度、敏捷、反应力,甚至出拳、挥刀……
几乎是全方位提升呢。
没办法,沈麟舍得下本钱。
吃得饱,吃得好,泡澡都有药汤。
他怎么可能亏待自己呢。
这副身子才二十岁,没准儿真能练出些自保之力来。
纺纱织布有大利。
柳楚儿的作坊,又添加了五台百锭织布机。
可没过几天,出外采买的三叔,就忧心忡忡的回来禀告。
“麟哥儿,沈家集的籽棉涨价了。”
“要四个铜子儿一斤!”
不怪沈忠和忧心。
最好的籽棉,两斤多些,才能出一斤皮棉。
这个时代,棉籽油也算食用油。
价格还不低。
沈麟家里可以自己榨油,也算是综合利用了。
可一斤籽棉加价一枚铜钱。
对总体利润,还是有影响的。
单单织布而言,一匹布可需要三十斤皮棉呢。
也就是说,原本一百五十铜钱的毛利润。
现在,突然下降到一百二了。
这降幅,很吓人的。
对作坊加工,影响堪称巨大。
老百姓其实无所谓。
手工织布嘛,一匹布能让全家老少都换一身新衣了。
成本多三十文而已,忍忍就过去了。
沈麟皱着眉头道。
“可有调查?到底咋回事?”
“籽棉价格,不是一直很稳定么?”
沈忠和既然回来说,当然也跑过县城了。
“唉,咱们整个安定,悄无声息的都涨了。”
“我们对籽棉的利用率高,其实还能接受吧!”
“可我就觉得奇怪,会不会是?有心人在后面操控啊?”
“要是再涨几个铜板,这织布坊,就得歇菜。”
不用涨太多。
一斤七个铜板的籽棉价格。
咱们就可以停工了。
白干的活儿,傻子才继续呢。
沈麟黑着脸道。
“去其他几个县,大力收购,小爷还不信了。”
“谁的黑手伸这么长?”
“家里银子都带上。顺便给七爷再送一批农具。”
“加大精铁农具比例,就说咱们,急需要钱囤积棉花。”
娘的,太突然了。
幸好没有拉开架势扩建围墙。
要把东河滩那几十亩地都圈进来。
沈麟的银子,哪里够用?
不过,这件事情,也给沈麟敲响了一次警钟。
不单单要存粮呀!
手头现银少了。
真不足应对突如其来的变化。
令人意外。
第二天一早,沈家主脉的三爷。
沈仲儒就登门了。
老家伙笑得跟老狐狸似的。
“麟哥儿干得不错,你大伯都以你为傲呀!”
沈麟心中暗暗戒备。
无事不登三宝殿。
好家伙来的时机,也太巧了些。
“啊哈哈,都是各位长辈的关照,小子感激不尽。”
沈仲儒端着茶杯喝了一口。
“嗯嗯,山里采的春茶吧?涩了些,香味儿倒是清新。”
你就直说,看不上咱家这山野粗茶好了。
反正咱们喝着挺好的。
“麟哥儿啊,你弄出来的那个水泥,很不错呢。”
“泸水河村要大修水渠,咱主家那一千亩地,可是受益不少。”
“主家可没有人出劳役,老夫今儿来,就是打算用粮食冲抵的。”
这种事情很常见。
大户以钱粮抵劳役。
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气。
皆大欢喜,你找村长沈中平就好了嘛。
果然,沈仲儒的尾巴很快就露出来了。
“麟哥儿,咱沈家集的田地可不少,水渠更是年久失修。”
“那水泥,能否供应主脉?”
“听说一文钱一斤?价格倒是便宜。”
沈麟暗自腹诽。
咱那是内部价好不?
外卖?肯定要加一些的。
现在的产量?
够呛。
“三伯,水泥的质量还不算稳定,还处在实验阶段呢!”
“产量小,恐怕暂时不够卖呀!”
沈仲儒“咦”了一声。
“不对呀,你们村修了半截子的街道,老夫刚刚走过。”
“硬得跟石头一般,质量还不算好?”
“就那样,可以了。”
“产量不够,多建几个窑,不就行了?”
“啊对了,你小子银钱不凑手吧?”
“没关系,入股也好,像水磨那般卖技术也可以嘛!”
沈麟很想骂一句p。
你们主脉的吃相,也太难看了吧?
水磨已经让你们捡了个大便宜。
怎么,还吃上瘾了?
“三伯?这是大伯的意思?还是……”
沈麟的言下之意就是,如果沈忠孝发了话。
他还可以考虑考虑。
毕竟沈忠孝帮了沈麟大忙。
这个里长职位,也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还有,当初留下杨成良的宅子给沈麟。
没有沈忠孝的关照。
沈仲儒这般精明的商人,能放弃三进靠河的好宅院?
八十两银子而已。
对他而言,就是毛毛雨。
沈仲儒闻言,顿时黑了脸。
当然是老夫的意思了。
大哥那个一心只读圣贤书,热血全付君王事的人。
怎么有空关心这点小事?
“麟哥儿,听你小子的意思。”
“这是?没有合作的可能了?”
沈麟淡笑道:“还请三伯高抬贵手。”
“给侄儿我,留下些傍身之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