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麟没在城内过多停留。
他把会谈情况跟三位安定大佬说了说。
周元三人也不愿意过多跟皇城司打交道。
人家要这翻腾得乱糟糟的破宅子。
给就是了。
就当皇城司的秘衙,不存在好了。
后续的事情,怎么处理?
大批财物怎么瓜分?
沈麟不关心。
他给梁平留下三百骑,让他全权负责就是。
沈昂的东路军,人手多的是。
梁平不过是打个配合,顺便监督一下。
大队铁骑轰隆隆出了东门。
满城百姓也送了一口气。
大家伙儿对泸水铁军又敬又怕。
敬仰的是,这帮人不管如何,都是杀辽人的好汉子。
太强大的军队,又让人万分忌惮。
只因为,无人可以约束到沈麟和他的部下。
安定府不行,朝廷更不行。
这他娘的,就是一伙如狼似虎的私兵。
不怕才怪呢!
尤其是有钱人,最是惴惴。
越是富豪之家,谁的屁股都不干净。
是经不起查的。
古往今来皆如是。
走了就好哇!
沈麟特意走东门,就是想看看严慎留下的造船场如何?
陈风远远地迎来上来,一脸的兴奋。
“大人,丰收啊!”
“您看,在建的民船、战船合计二十八艘。”
“三千担级八艘,五千担级二十艘。”
“最重要的就是木材、帆具等储备,比其他造船场多三倍。”
众人无不惊讶。
如果不知道严慎的真实身份。
大伙儿只会佩服这家伙生财有道。
可他是辽军密谍司的金牌千户啊!
造这么多船,准备这么多材料,意欲何为?
细思则恐。
沈麟一听,顿时喜上眉头。
远比抄家的金银财货,还让他开心。
家里的造船场嗷嗷待哺。不正需要这些干木材料?
真是踏破铁靴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要没收了正严造船场,谁敢说个不字?
其他的财物,一起瓜分无所谓。
这里的一根钉子,一块木头,他都不会让出去。
“人呢?审查完了没有?”
陈风搓着双手道。
“您的新刑罚很管用,三个管事熬不住,都招了。”
“有十三个是死心塌地跟着严慎的。”
“属于辽人密谍的,只有四个。”
“其他三四百人,都是造船的苦哈哈,完全可以用。”
这下好了,工匠也不缺了。
啥也不说,全家强制性迁移。
不走?
你们大东家可是辽军奸细,难道你也想跟他一起上路?
为了这些技术性工匠。
沈麟不惜威逼利诱,使尽手段。
因为,他现在缺船了。
没有一支强大的水军在手。
黄龙江防线,指望别人,他已经不放心了。
辽人的心思,猜不透啊!
应州王派出了三分之一的人马,参与攻略太原府。
他为何又要让隐藏多年的严慎刺杀沈麟?
这样的密谍棋子,扶持到如今的地位,可不容易。
让严慎老老实实造船,配合辽军的下一步行动不好么?
难道?
是应州王高估了严慎的本事?
以为这场刺杀,不过是手到擒拿,顺便的事儿?
也不会暴露严慎?
或者,沈麟的存在,已经严重影响到了辽军的下一步计划?
都到了不得不痛下杀手的地步?
严慎很不幸,他死了。
沈麟无法知道更多的内幕。
已经拿到的供词,证明严慎手下知道的也不多。
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辽国高层到底是是怎么想的?
依然是一团迷雾。
不过,沈麟不在乎。
他已经遭遇了两次意外。
柳楚儿被绑架,沈思思被挟持,自己被刺杀。
如果还不小心的话,一帮铁军将领都不会答应。
看看他身边的近卫就明白了。
如今,增加到了一百人。
去哪儿都得带着。
大伙儿心有余悸,实在是不想再出意外了。
陈云拿着单子皱眉道:“大人,这些半成品船只。”
“有十艘战船是替安定水军定制的。”
“另外十艘,买主没有记载。”
沈麟背着双手行走在船坞上。
半成品船只好,少了多少改造时间?
“通知陈梁,全部拖走!”
“哦,对了,给李成栋那小子说一声。”
“他们定的船,咱们也要了。”
“不是才给了三成定金么?叔叔我还他五成。”
“他们,另外找人造就是了嘛!”
众人大笑不已。
你这是欺负小孩子啊!
李广利要是在家,肯定不干。
耽搁的时间呢?值多少钱去了?
不一会儿,李成栋就架着哨船急吼吼地跑来了。
“叔!”
“我不要钱,您给我折算成具甲,行不?”
他拜了陈无悔为干姐姐,喊吴七姐夫。
沈麟这边,又得按照李广利的辈分喊叔叔。
太乱,也真是为难这孩子了。
沈麟皱眉道:“要具甲?四十炼的可没有。”
“二十炼的半身具甲要不?多十斤哦!”
李成栋的选择,不难猜。
他的亲哥哥在黄龙江上游跟辽人打。
亲叔叔又在南边跟贼寇打。
多一套泸水特产的半身具甲,就能多救一位将官的命。
因为,沈麟出品,必是精品。
够轻,防护够好。
这孩子立刻眉开眼笑地伸手。
“好好好!”
“就要二十炼的!”
“您可说了,多给二成的赔偿哦!”
“这十艘大舰,总造价五万两银子,您得付一半呢!”
沈麟自然不会赖账。
铁军自用的制式半身甲当做礼品,送几件出去可以。
给太多就不合适了。
猴版嘛,还真是无所谓。
“这种八十斤具甲呢,叔卖给秦王都是三百两一套。”
“今天你小子积极帮忙封堵安定湾,有功!”
“叔给你一百套,派个人去泸水领吧!”
这么大方?
李成栋深感这声“叔叔”喊得太值了。
唉!
要是当初把单子都下给正严造船场就好了。
没准儿,这次能捞到几百套具甲呢?
要说船只,其实安定水军暂时也够用。
下给各大船厂的订单,只不过是有备无患罢了。
打仗,就意味着损失。
水军一旦缺船了,短时间哪里补充得上?
“谢谢叔!”
“您要把这些半成品船和材料拖回去?”
“我派船帮您跑几趟吧!”
“反正要巡逻嘛!”
沈麟自无不可。
这孩子上道,以后多照顾他一点。
陈风留下处理船场事宜。
无他,搬空而已。
物资和人,一根毛都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