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花宴
管家在外边说道:“姑娘,张家四姑娘来了,人在花厅。”
张细钗在花厅里坐立不安,双手绞着帕子。
一个窈窕的身影走来,脸上戴着白色面纱。
她定定的站在那里,唤了声:“张姐姐,你来了。”
张细钗站了起来,一瞬间红了眼眶,“我来迟了!”
亏得自己和她走得近,两年前竟没有发现不对。
让她在外边遭了罪,回来后没有给自己捎个口信也是情理之中。
张细钗哭得帕子都能拧下水来,田韵韵拿了新手帕给她。
张细钗用帕子按了按眼角,“田妹妹,怎么还戴着面纱?越发张开了,比那花儿还美。”
那露出的一双眼睛多了几分神采。
田韵韵眉眼弯弯,“张姐姐像吃了蜜,不光人美说话也好听。”
两人牵着手旁若无人的说了半天话。
张府派人来接,张细钗才一步三回头离开。
田韵韵没骨头一样瘫坐在椅子上,喳喳站在一旁给她捏肩膀。
桂嬷嬷见怪不怪,只要在外边不失了礼数,都当做没有看到。
递去一杯热茶,“姑娘要不起请相熟的姑娘来府上聚一聚?”
田韵韵喝完茶才摆摆手,“相处得来的只有张家姐姐,不请,费那些钱干嘛?”
想起毁坏了的马车就心疼。
赔的银子先去买辆马车。
金都物价贵,不能坐吃山空。
城中乞丐少赚气运值还要另外想办法。
忽然眼角看到桌上的的手帕。
薄薄的容易坏,还不吸水。
田韵韵灵机一动,忽然想到了赚钱的门路。
湖心小筑在护城河以西,莫约半个时辰的车程。
坐船登上独立的小岛,走上双桥荷香四溢。
早早到了的张细钗站在木走廊上挥舞着手绢,“田妹妹。”
“张姐姐这么早到了。”田韵韵扶住喳喳的手,快步走过去。
纵横交错的走廊旁全是花朵和郁郁葱葱的翠竹。
湖心小筑底下有温泉,热气随风飘散,如梦幻仙境。
张细钗快步走过来拉着田韵韵的手,
“确实是我们早到了,我一直想要湖心小筑的景色,托你的福这才有机会一见。”
长廊拐角处走过来一名女子,看着有几分面熟。
她阴阳怪气说道:“呦,原来是田娘子啊!也不怪你把我们晾在这,想来是路上看不清吧!”
张细钗面色难堪,“田妹妹,对不起!长姐她向来这么说话。”
原来是那个恶毒大姐张雅。
田韵韵不紧不慢摘下了幕离,交给喳喳拍了拍她的手臂。
这才说道:“我原本是早些过来了,没想到贵客等不及了。”
“是谁来了?”千霓珊和李紫茉一前一后走了过来。
张雅正要发作,张细钗急忙介绍:“田妹妹这是右相千金千娘子和李二娘。”
田韵韵微微颔首,“我来迟了,诸位贵客请到里面吃些东西暖暖身子。”
一行人走到了休息处暖阁,温度高了好几度。
回字形的房子内一群女子们正围在一起赏花。
真是人比花娇。
赏花宴没有长辈在,金城贵女们穿着打扮各异,各种形制的衣裙都有。
田韵韵心想看来她们的接受度很高。
张细钗在一旁介绍是哪家的姑娘,叫什么名字。
一群年轻姑娘站在一起,让人赏心悦目,也很吵。
忽然听到有男子的声音,贵女们安静下来。
这才注意到帷幔那边有人影晃动。
茶水点心和水果已经准备好,喳喳和桂嬷嬷又回到田韵韵身边。
男客和女客两边都安安静静品茶吃东西。
李紫茉如思春一样,偷偷往男宾客那边瞅。
姑娘们也好奇来了那些公子,暗暗向田韵韵打听。
田韵韵不知道宾客名单,贴子也不是她递的。
只含糊说道:“是爹爹请的我不曾见过,大约都是书院学子和有交情的贵客。”
今日来的女子,不是有兄弟在书院读书,就是家里有想进书院的人。
这么说也挑不出错处。
只是众人有意无意打量薛彩萱,先皇后姓薛,薛家是太子那一派的。
薛彩萱举手投足间端庄优雅,谈笑自若。
她突然抬起头和田韵韵四目相对,朝她笑着点点头。
薛彩萱引众人注目,但是小瞎子她凭什么?
她只是一个小小夫子的女儿,拿什么和自己比。
平时,谁不是巴结奉承自己。
张雅心中不平站起身,“田娘子,一直喝茶怪无聊,不如我们来作诗。”
贵女们都看过来,就连男宾客那边也安静下来。
作诗?不会!唐诗三百首会背。
田韵韵脸上表情一变,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被呛得连连咳嗽,“让我缓缓,张娘子先来。”
怕了。
张雅站起身得意的走了几步,兰花指一翘,作出了一首五言诗。
获得了姑娘们的赞美。
田韵韵没听过,她悄悄让喳喳准备笔墨,将待会背的诗写下来。
赏花宴过后,一定能卖不少钱。
田韵韵背了一首李白的诗。
床前明月光
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
低头思故乡
四周安静下来,过了几秒喳喳拍手大喊:“好!”
男宾客那边也连连传来叫好声。
张雅的脸色很难看。
千霓珊和李紫茉对视一眼,对张雅低声说了几句。
田韵韵很小便会背诗,说不定不是她本人作的。
张雅瞬间又有了底气,“田娘子,这首诗是你本人作的吗?”
田韵韵:“不是我。”
张雅冷笑一声,“我就知道。”
“不是我是谁的?你知道?”
张雅被噎住,“你,你盗别人的诗。”
田韵韵:“你让他本人来找我。呵,别输不起。”
张雅胸口不断起伏,“这首就算是你的,我们接着比。”
田韵韵笑了笑,“今天是赏花宴,我作为主人,不能只照顾你一个人。”
张雅:“你就是不敢比!”
田韵韵:“我能背三百首,你呢?”
张雅嗤了一声,“瞧这大话说的,也不怕闪了舌头。”
田韵韵故作为难:“比赢了又怎么样?又没有奖品。”
张雅取下血玉手镯,“这是血玉手镯,宫里赏的。赢了就是你的。”
田韵韵:“我爹爹为了定下湖心小筑,花了三百两。让他老人家破费,我没有心情。”
张雅咬牙切齿:“三百两赌不赌?”
李紫茉:“我再加一百两。”
千霓珊:“你到底敢不敢赌?”
像是生怕她拒绝一样,薛彩萱站了起来,“田姑娘不用担心,银子我替你出。”
田韵韵:她来凑什么热闹?
如果没看错,刚才是鼓励的眼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