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
田韵韵“我的好大儿。”
萧慎谨“娘,我乖。”
[10009鹅鹅鹅鹅鹅鹅嗝。]
震天响的嘲笑声直冲天灵盖。
[田韵韵“滚!”]
太子明日醒来回想起来会不会羞愤欲死?然后把自己弄死。
田韵韵打了个寒颤,使出全身的力气把他扶到床上。
她坐在床边,像个老母亲一样拍着孩子的肩膀哄睡。
系统默默点了退出了,待在空间里看实况转播。
田韵韵趁着太子快睡着的时候冲到门口打开门,
“太子醉酒头疼,我去给他熬醒酒汤。”
侍卫偷偷往屋里看了眼,点了点头。
没说话就是同意了。
主动领着她去了御药房。
当值的太医一听来意,立刻拿着小称抓药。
将药包得四四方方吩咐道“三碗水煎成一碗,诶,那人呢?”
侍卫目不斜视,“在。”
在他身后从抽屉里抓出一大把药。
太医身后一面墙标注各种草药的药柜。
田韵韵抓了一把放进展开的纸里团成团,继续挑选。
太医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真是暴殄天物!
侍卫“太子用。”
田韵韵往左边移动,拉开一个抽屉继续包药。
太医捂着胸口,心疼得不行。
田韵继续挪,继续装药,眼睛往后瞄了一眼,没生气?
算了!够用了。
“有捣药的器皿?”
太医一个站立不稳,往后退了两步,医师急忙扶着他坐下。
“姑娘是要药碾子,还是药臼?”医师说着在柜子里搬了出来。
“多谢!”
田韵韵多看了他一眼,飞快将他袖子里掉出的纸条收了起来。
刚来时趁着侍卫和太医说话的功夫,托他送个信,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回复了。
他看起来就是个聪明的,前途无量。
热心的医师甚至提出要帮忙送东西,被侍卫拒绝了。
田韵韵带着熬好的醒酒汤和补药回去,太子已经熟睡。
她收拾了一下,捶了捶酸胀的双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咕噜—
肠鸣声在安静的屋里被放大。
田韵韵双手按着肚子,但是那让人羞愤的响声不断。
床上的人翻了个身,在看不到的时候嘴角抽搐。
他在憋笑。
委屈的系统关于太子醉酒是装的这件事,我就不告诉你。
我花光了气运为你搞来家乡美食,宿主竟然叫我滚。
半透明状的身体在空中旋转,发出鹅叫声。
萧慎谨实在憋不住了。
用一双无辜茫然的眼睛看着田韵韵,“我饿了。”
田韵韵“我也饿了。”
萧慎谨“你想吃什么?”
田韵韵瞪大了眼睛“什么都可以吗?”
半个时辰后,桌子上堆满了吃的。
萧慎谨喝着醒酒汤。
一双幽怨的眼睛看着大快朵颐的人,希望她可以想起自己。
“给你吃个鸡腿。”田韵韵把认为最好吃的递给了馋鬼。
馋鬼萧慎谨眼睛亮晶晶的,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吃饱喝足了,田韵韵“太子,你该走了。”
赶人了。
萧慎谨嘶了一声,“好晕。”
装头晕,躺在床上装睡。
田韵韵“别装了,你不走我走。”
听到他的话心中的怒火被点燃。
萧慎谨腾地坐起,胸口不断起伏,红着眼睛问
“你就这么讨厌我?不愿做我的女人?”
“你发什么疯?太子妃谁都可以做的吗?”田韵韵不加思索的说了出来。
“我说你可以就可以。”萧慎谨拉住她强迫目光对视。
“有人三番两次想要我的命,是担心我抢了她的地位。
我差点死了,你觉得我能安安稳稳活到成为太子妃吗?”
萧慎谨眼神闪烁,她说的是事实。
可是有谁不喜欢权势,站在高处俯视众人?
她是因为其他人,愿意嫁给商人秀才都不愿意跟他。
萧慎谨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双手掐着她的肩膀,怒吼,
“你撒谎!你愿意跟皇叔,为什么不愿意跟我?”
田韵韵被摇得头晕脑胀,“是,我不想入宫,嫁给谁都可以。”
萧慎谨脸上表情变来变去,冷笑连连,
“嫁他?他对你有几分真心?对付前太子是他出的主意,皇叔没有告诉过你,他和薛家有血海深仇吧!”
“哪件事和他没有关系?你被刺杀那次就是他铲除异己的机会,傻乎乎的你被当成了诱饵。”
田韵韵瞳孔震动,觉得自己可笑,以为除了利益关系,至少还有一丝真情在。
为什么都要把她卷入旋涡里?
她真的烦透了,讥讽道“你不也一样?”
听了她的话萧慎谨的手垂下来,他知道回不去了。
留下只会徒增厌恶。
他逃似的离开了。
田韵韵躺在床上,尽力忽视空气中的龙涎香气。
她很快睡着了,萧慎谨站在床边看着她。
如果时间能倒退就好了。
他和皇叔闹得不快从以萝宫里出来,贵妃又请他过去。
说是母子俩吃饭,贵妃身边坐着张六娘。
两人面容相似,就连神态都有几分相似。
同是看着善解人意,内心冰冷无情之人。
萧慎谨只觉得心里不适。
他坐下来端起面前的一杯酒。
只闻了一下,嘴角抿了抿,顿时了然于胸。
生身母亲给自己下药,只为了张家。
从小未感受到一丝亲情的他,一次次给她机会,直到自己被伤得体无完肤。
他心里升起一个恶毒的想法。
就如她所愿要了张六娘,然后将证据摆着父皇面前。
戳穿她的真面目,让她以为得到了想要的一切又失去。
想到那个不值钱的父皇,他打消了念头。
萧慎谨端着酒杯似笑非笑。
就在这时,善解人意的张六娘站起来,“殿下,酒凉了,让人热一下吧!”
张六娘将温好的酒双手递过来,冲着萧慎谨轻轻摇了摇头。
萧慎谨眼中的嘲讽一闪而过,一言不发喝着闷酒。
贵妃和张六娘对视一眼,怂恿着她献殷勤。
“咳咳~”
萧慎谨毫无征兆的咳嗽起来,贵妃都慌了,闹得人仰马翻。
贵妃擦着眼泪“吾儿,你不要吓娘。”
萧慎谨“你别逼着我做不愿意做的事,让她走!”
贵妃“你太过分了!”
萧慎谨“我不想生出和我一样病弱的嫡子。”
空气都安静了下来。
以张贵妃受宠的程度只生下他一个,是因为生一个身体已经垮了。
如果有得选,她定会毫不犹豫舍弃他。
饭没吃完张贵妃气晕了过去。
萧慎谨回了东宫走到了书房,等他回过神来看到了墙上挂着的画。
画中少女背对着门口坐着,左手拿着账本,右手在果盘上方,捏了一颗葡萄。
她头上的步摇跟着晃动,踮着脚尖交叉而放,每一处都灵动鲜活。
旁边的一幅画上也是她,纤白玉手拉开幕离,露出一张浅笑倩兮的脸。
就像亲眼看到,和她共同生活过。
奇异的内心的烦躁消失,萧慎谨想起内心恶毒的想法只觉得羞愧。
会被她不喜吧!
鬼使神差的走到她住的地方。
门口的侍卫行礼,他想着来都来了进去说说话。
可是一看到她,就起了作弄她的心思。
萧慎谨叹口气从回忆中脱离。
如果告诉她因为几幅画,还有向别人要来她的东西就喜欢上她。
她定会觉得在骗她,疏远自己。
仔细看着她熟睡的眉眼,像个稚童毫无防备。
忽然明白了自己为什么喜欢和她待在一处。
她和其他人不同,没有那些肮脏的目的,让人忍不住靠近。
床上的田韵韵手放在肚子上,身体蜷成一团。
萧慎谨拿着帕子擦了下她额头上的汗,指尖碰到她的脸。
触感冰凉心中一紧,飞快的缩回来,“你醒醒?”
迷糊的呓语从她口中吐出。
“来人,叫太医!”
当值太医来了,忽视旁边急得团团转的太子,专心的把脉。
医师扫了眼桌上的药包,将药渣收进袖子里。
“这个是大病初愈后积食。”
言简意赅,太医留下一帖药带着医师走了。
萧慎谨担心田韵韵在床边守了一整晚。
田韵韵抗拒喝药,喝了吐还把药碗打翻。
浇了自己和萧慎谨一身,被褥上也有。
萧慎谨气急站在床边捏着拳头,咬着后槽牙喊道
“来人进来收拾下。”
宫女给她换了衣服,床上也收拾干净了。
萧慎谨端着一碗药进来。
他坐在床上将田韵韵搂在怀里,一点点将药灌了进去。
折腾了一夜,田韵韵又吐又发热人也只剩下半条命。
太后听到流言来了,冷着脸训斥太子
“胡闹,好好的一个姑娘家被你所累,站在这个位置就要有所取舍,听太奶奶的强求不来。”
萧慎谨守着田韵韵,直到她的病好了大半。
派人将她送出宫去。
他站在城墙上,看着喳喳扶着她进了马车,马车越走越远。
一声叹息,我该拿你怎么办?
连自己心爱之人都留不住,他拼命得来的东西又有什么用?
张六娘拿着披风走来,“太子哥哥,小心受凉。”
萧慎谨推开她,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小声的啜泣声。
“都如你们的愿了,还想要如何?”
萧慎谨目露凶光,恶狠狠的盯着她,“别逼我动手。”
张六娘止住了哭泣,捂着脸跑了。
她很清楚再晚走一步,他可能会做出可怕的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