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家长
大管家捧着衣服站在门外。
看到千黎古出来,笑着说道“大公子昨晚睡得可好?”
看起来精神不错。
他经常失眠,难得睡个好觉。
千黎古“还好,阎叔,换张大床。”
大管家“是。”满意的喜悦声,都拔高了不少。
出门的时间有些晚,大管家正想说带上点干粮。
看到千黎古把桌上的吃食都端走了。
大管家低头笑,大公子终于开窍,要有小公子出生了。
千黎古走出院子,大娘们齐齐回头,“大公子早啊!”
一群人牙龈都笑出来了,对着他挤眉弄眼。
千黎古若无其事的点头“早。”
他咬了一口蜜饯,太甜,递给一个小童,“给你。”
将手上的吃食分走了大半,正好走到大路上,上了小轿子。
他忽然回头“阎伯,准备一辆马车。”
大管家“是,我这就去办,是不是要坐两个人的?”
应该坐三个人,小公子马上就要出生了。
他转身快步去办了。
田韵韵晚上回来,天还没黑。
她走进屋里,还以为走错了地方。
这是谁的婚房?
那大红喜被,红蜡烛,还有男人的衣物。
她退到门外去,环视一圈,院子里的水井和枣树都在。
田韵韵冷笑,讨厌的男人又在搞什么事?
霸占了她半张梳妆台,放上了书。
原本不大的房间变得拥挤。
田韵韵坐下来,倒了一杯水。
突然觉得手感不对,仔细一看,桌上多了一只和她的差不多式样的杯子。
她拿错了。
他妈的!
田韵韵感觉浑身不对劲。
就像是家被人霸占了。
千黎古站在门口,十分满意。
看到她正在生气,“秀娘,你回来了?”
田韵韵没好气,“那我走。”
千黎古“女人家耍点小性子是情趣,但要适可而止。”
他走到洗脸架前,鞠了一捧水洗手,准确的拿到自己毛巾擦水。
端着盆子去了院子里,把水桶都装满水。
去了厨房烧水。
他提着两桶水进来,田韵韵还坐在之前的位置上没动。
千黎古轻声说“洗了热水澡,睡得舒服些。”
他走到屏风后面去。
田韵韵听到了倒水的声音。
天气热,平时也没有那么讲究,她都是冲冲身上的汗。
“愣着做什么?要我抱你?”屏风后边传来温和的声音。
管他的,洗吧!
田韵韵把他赶到屋外边,舒舒服服的泡了澡。
刚打开门,千黎古又进来把水倒掉了。
他洗澡的时候,看到了用过的香胰子,旁边放着一块新的。
还有些用小罐子装着,叫不出名字的东西。
千黎古拿了新的香胰子洗了澡。
拿起小罐子闻了闻,和她身上的味道一样。
挺讲究的,难怪皮肤比其他人都好。
他打开门,看到她拿着锄头在松地。
“睡觉吧!刚洗完又出一身汗。”
田韵韵不想坐着喂蚊子。
她放下农具,回到屋里,悄悄摸出自制的蚊香点燃。
爬到了床里面,拿被子挡在中间。
反正这张床够大,两个人都没有一丝别的想法。
一夜无梦,醒来又到了上朝的时候。
千黎古洗漱完床上的人还没醒。
轻手轻脚的带上门,对大管家说“通知他们,我和秀娘一起回去。”
今日要早些回来。
千黎古下朝回来,直接去了书院。
田夫子一听要见家长,立刻让田韵韵跟着走了。
田韵韵坐在马车上,“你挣到钱了?”
忽然奢侈起来,置办了马车。
千黎古“有马车方便一些,你家里还有亲人吗?”
田韵韵“没有。”
三日回门好像错过了,那卖她的亲人不来往也好。
千黎古“我家里的情况有些复杂。待会你站在我身边不要说话。”
千家和薛家张家都是豪门,比起后两个好像就差一点。
田韵韵正在胡思乱想,看到轿子拐进了胡同里,之前一直锁着的铁门打开了。
马车一直往里面走。
路两旁住着的人家一户连着一户,门口站着男女老少好奇的朝马车里面瞅。
一位笑容慈祥的老伯朝马车挥手,“大公子好!”
“大公子!”
不时有人同他打招呼,还有偷看田韵韵。
田韵韵一个都不认识,脸上保持着微笑,脸都笑僵了,这条路还没到尽头。
她总算是知道什么叫做大家族了。
田韵韵“还有多久到?”
千黎古“快到了。”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马车停在了一座气派的宅子前。
朱红大门上的扣环响了三下。
门房打开门,欣喜的看着他们,“大公子回来了!”
他大声叫着,“大公子回来了!”
声音像有回音一样,只不过是不同的声音。
“大公子,请进。”管家走出来,恭恭敬敬的请千黎古进去。
千黎古和田韵韵同时往台阶上走。
“慢着。”管家翘了下八字胡,“你一个妾室哪有资格从正门进去。”
田韵韵只是觉得无语,还没有进门就来个下马威。
记得保持人设,停下脚步转身。
管家得意洋洋的看着她。
田韵韵刚走了两步手被拉住。
千黎古将她的手捏在掌心里。
面无表情看着管家,“既然要讲规矩,通知他们,三日之内搬离此处。这座宅子是千家家主的产业。”
千黎古已经是千家家主,只因他父亲尚在,族人都称他大公子。
田韵韵惊讶的问道“这是你的宅子,被人霸占了,谁那么大胆啊?”
她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管家的脸煞白,“这,是小人会错了意,大公子请。”
千黎古“请,就要有个请的样子。”
他牵着田韵韵的手,往马车的方向走。
管家急得跺脚,“您等着,我马上去请。”
大管家看着大门的方向,叹了口气,“好好的宅子,弄得乌烟瘴气。”
田韵韵坐在马车里,扇着扇子。
从袖子里摸出一把红枣,“你吃吗?”
白皙纤细的手掌中几颗红枣。
好像把她的手揉碎,比任何一朵花都美。
不能让她发现逃了。
千黎古压住了心里的想法。
拿了一颗,学着她的样子用帕子擦了擦放进嘴里。
很甜。
千父踏出大门,气急败坏的骂道“小畜生回来了,还要老子亲自来请,你懂不懂孝道,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老爷,别跟他置气,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一个长相精明的女人扶着千父。
看年龄也不像是原配。
“还不跟我下来?”千父暴跳如雷,以他的六十的高龄,不健康的身体,很担心气得一命呜呼。
管家低头哈腰,“老爷,大公子说要请。”
千父胸口不断起伏,“难道要我给他跪下?”
他用力捶打着胸口,“我造的什么孽?”
“你造的孽太多了,千家的祖先不会饶你。”千黎古下了马车,发出致命一击。
“你,你你,你个孽畜。”千父的手都在抖。
千黎古转身扶着田韵韵,“慢点。”
千父“就为了这么一个女人,忤逆我?”
千黎古“你闹够了没有?祖父祖母,外祖父祖母还有曾祖父不都是被你气死的,忤逆?还不是跟你学的。”
一个杵着拐杖的白发老人,走了出来,“怎么回事?不是要祭祖吗?把人拦在外边叫什么事?”
扶着千父的女人急忙解释“族长,误会了。”
族长瞪大了眼睛,拐杖用力在地上戳“我还没有老糊涂,你叫你娘家兄弟羞辱大公子家的,以为没人知道?真是家门不幸,续了你这么个玩意。”
原来是续弦,是千黎古的后娘。
女人委屈的看着千父,他正要开口。
族长“我今日就算是拼着族长不当了,也要把这个惹祸精赶出去,清理门户。”
千父涨红了脸,“族长息怒,我自会交她。”
“教她,你自己就是个糊涂虫。”
族长用力的敲了下拐杖,“大公子和小娘子进来,其他人都在外边等着。”
千父和继母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两个晚辈走了进去。
要不是看到继母敌视的眼神,还以为她是舍己为人就为了让他们风光一把。
是个蠢的。
他爹更蠢,怎么生了个状元儿子?
大管家扶着族长走在最前面,到了祠堂前大管家就退到一旁候着。
仆人端着水过来给千黎古和田韵韵净手。
三人走进了祠堂。
首先映入眼底的是一片牌位。
千家第代家千之类的。
族长端过来一个木匣子。
从里面拿出一本厚厚的册子,翻到空白的一页。
提笔写道千家第十八代家主千黎古。
族长笑容慈祥,问道“小娘子,名讳。”
千黎古“秀娘,妻。”
族长按照他说的记了下来。
“大公子,你是个有主意的,定不会错的。”
他不会同他糊涂爹一样,丢了家主之位,更不会让千家差点没落。
千黎古“还好,有您老人家在。”
族长笑呵呵的“留下来用饭。去我家!”
千黎古“好。”
田韵韵没想到他们说的吃饭,是在院子里摆上十几桌。
千黎古和田韵韵坐在主桌,不时有不认识的男女老幼过来打招呼。
田韵韵凑近他,“你不早说要吃饭,怎么好意思空着手来。”
千黎古“没事,下回请回来就是。”
一个大婶抱着三岁小童过来,“来叫大公子大夫人。”
小童用稚嫩的童声叫着“大公子大夫人好。”
田韵韵从荷包里掏出一把干枣,塞给小童。
等人走了,他低声问“你喜欢小孩子?”
田韵韵一下子警觉起来,“还行吧!我最怕小孩子哭了。”
她夹了一块白糖糕吃了一口,反正不是那么好吃,慢慢的咽了下去。
众人脸上的表情都很开心。
就像过年一样,热热闹闹的。
千黎古凑到她耳边,“喜欢这样的生活吗?习惯一下管理中馈。”
原来是在这等着她呢!
田韵韵“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千黎古笑着摇了摇头,“你已经是上了族谱的正妻了。过几天让大管家把钥匙交给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