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
陈玉林用力地拍了一下沈梦川的后背,斥责道,“咋这么说话的?你学费还不是这小作坊做出来的?靠的就是一斤斤卖的面粉,你还瞧不上眼了?”
沈梦川回道,“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没这必要这么认真。”
陈玉林瞪了沈梦川一眼,反问道,“那你告诉我,不认真那咋弄?倒是你,你读书认真了吗?我都多久没瞧见过你的成绩单了,你自己说!”
“妈,成绩单漏寄了,哪能怪我?”
沈梦川还是那句话,一个字都不变,沈梦莱听了都想抽他,这小子也太过分了,连敷衍都不会吗?
“行……行!”
陈玉林后悔提这一茬,就知道儿子是这回答,骂道,“臭小子,你就跟我打地道战好了,你瞒,行,你继续瞒,当我生你是欠你的,我最后供一年,以后甭想我再出一毛钱给你念!”
沈梦川懊恼道,“干嘛啊,我成绩很好的!”
“好?好你个头!好的话,你会一次次藏起来?好你会不敢说分数?稍微体面一些,也该拿得出手吧?是有多烂,你才知道拿出来丢脸,要藏起来的?”
陈玉林越说越气,转身抄起家伙,道,“你真当你大了,我管不了你了是吧?今天你要是不把成绩单给我拿出来,我就……”
“建业!玉林!小贼我给你们抓来了!”
众人一听,齐刷刷地转过头,看向大门口的老赵。
“臭小子,你还想躲?给我过来!”老赵用力地拉拽,使劲地往门口的方向扯,果真拽了一个小子过来。
修长的五指牢牢地扣在郁闷的脸上,感觉对这个世界已经没了想法。
沈梦莱定睛一看,吓得不敢呼吸!
这被老赵抓来的小子,正是没被陈玉林喊住吃饭的姜沅!
“玉林,我老远就看到你在追这小子,你没追上,我帮你追上了!你瞧,我还给你逮住了!”
老赵四十来岁,常年干农活,体力倍好,说话也中气十足,一脸正义,粗壮的手指,就跟铁钳一样抓着姜沅的胳膊。
什么鬼操作?
姜沅想死的心都有,他都说了无数遍了自己不是小贼,结果这大叔二话不说就拿锄头威胁他,直接给拖了过来,非说要当面对质,才肯信他无辜。
但是抓到沈家大院以后,又一口咬定他就是小贼,哪是对质,分明是来邀功的!
沈建业闻声出了屋子,还没搞得什么情况,陈玉林急忙上前,道,“不不不!不是这样的!不是小偷,是客人!老赵,你快撒手!快撒手……”
“啥?是客人?”
老赵一脸懵逼,但觉得面子上挂不住,又怪到了陈玉林头上,说道,“那你干啥一直紧追不放,我还以为他偷了你家面粉呢!”
姜沅无语道,“你看我身上沾面粉了吗大叔?!”
老赵嘴硬道,“小贼的话,哪能信,谁知道你是不是藏起来了,或者之前偷的,反正我看到你做贼心虚的样子,就觉得你不是好人,多个心眼,抓回来问问清楚也好。”
“你……”姜沅气得说不出话。
沈梦祺认出了姜沅,快步上前,道,“是你!”
与此同时,沈梦川也认了出来,沈梦川“呵呵”了两声,皮笑肉不笑,道,“赵叔你说对了,这小子确实不是什么好人。”
陈玉林怒斥道,“川川!你别乱说话!”
沈梦川则转过身,面向一脸慌张又不安的沈梦莱,低声道,“所以,你俩一直有联系,关系还不一般,是吗?”
“我没有!”但是这句话,沈梦莱没有底气说,并且,说了也是徒劳,沈梦川压根就不会信。
“……”沈梦莱不愿作答,只想钻地缝!
沈建业上前,问道,“梦祺,啥意思?你们认识?”
没出息的姜沅,第一反应就是贿赂,而且沈梦祺也符合易贿赂的人设,毕竟小时候没少冒充沈梦莱而索要礼物和零花钱。
沈梦祺和姜沅对视的时候,两人心照不宣,一个觉得对方贪慕虚荣,容易收买,另一个也从对方身上想到了未来的无限可能。
沈梦祺觉得姐姐说的对,梦想得有,人生也确实很长,要的东西也远远不止看得见的这些,蠢人才会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爸,我不认识他,大概在学校里见过,看着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哪个班的。”沈梦祺撒了谎,选择包庇。
沈梦祺长大了,不会因为赌气而跟人对着干,撒泼打滚也都是几年前的事,更不会用拙劣的手段去要蝇头小利。
尤其是沈梦莱考了不错的大学以后,沈梦祺也跟着明白了很多事,譬如学历,就是步入社会时最好的一张底牌。
自打沈梦祺进了文科班以后,也变成了乖乖女,没再去过政教处挨批评,反正不理解就死记硬背,考试的时候写得出来就行。
沈梦祺现在也不求别的,只希望一年后自己也能考上不错的大学,不少老师还拿沈梦祺当“浪子回头”的好例子,劝那些不要读书的学生。
陈玉林心里还惦记着面粉生意,希望长期接单,笑着打圆场道,“南城就这么点大,一个学校也不奇怪,不认识,那就认识一下,反正年纪差不多,年轻人有共同话题,聊聊就成朋友了。”
“呵呵。”沈梦川却不待见姜沅,可以不多嘴,招沈梦莱恨,但也绝对不会让姜沅得逞。
沈梦川故意拉了沈梦莱一把,扯到自己身后,将本就不靠近的俩人给彻底隔离了,他面向姜沅的时候,态度极不友善。
“妈,朋友可不能随便乱交,指不定引狼入室!”沈梦川自以为母亲听得懂这暗示,结果招来了祸水……
“你这熊孩子,咋这么说话?”
陈玉林抬手就一下,重重地敲在沈梦川的后脑勺上,干脆利落的声音,听得沈梦莱和沈梦祺都一哆嗦,替沈梦川疼。
沈梦川更不用说,疼得脸瞬间绿了,本以为长好了,母亲敲到不头顶,哪知道后脑勺还是没逃过一劫。
。